“你們……認識？”

    看到兩個人沉默地凝視著對方，黃景玉不由問道。

    邱晴終于回過神來。

    是了，之前遇到的那個神秘的年輕男人一定是他。那樣輕松的步伐，她早該想到的。

    “嗯，高中同學?！瘪汇唤浶牡卮鸬?。

    接著，他又看向雷嶼。

    “不介紹一下，老同學？”

    雷嶼敏感地察覺到二人之間的詭異氣氛，朝覃一泓伸出手:“我是邱晴的男朋友，雷嶼?！?/br>
    “覃一泓?！?/br>
    “都別傻站在那兒，小晴你也來包餃子?！秉S景玉在開放式廚房里招呼大家。

    “這個覃一泓有沒有女朋友??？”

    “沒有哦。第一次見像他這么細心的男生，據說他為了買到茴香，今天跑遍了倫敦的超市?！?/br>
    “還有這房子，嘖嘖?！?/br>
    邱晴跟著幾個女生在桌前包餃子，她們毫不避諱地討論著主人公。

    她不時看向廚房的方向。覃一泓挽著袖子，幾乎包攬了拌餡、和面、搟皮這一整套流程，他的動作嫻熟流暢，和多年前一樣。

    他也時不時向客廳看過來。

    兩個人目光一接觸，很快又分開。如此反復了許多次。

    別的人自然無暇理會，但雷嶼卻是很快就察覺了他們之間的暗流涌動。

    他從來沒有見過邱晴如此專注地看著一個人，也從來沒有在她眼里讀到過這么多復雜的情緒。

    明明號稱只是普通的高中同學，但此刻兩個人眼神膠著，仿佛在他們周圍豎起了一道墻，把其他人都隔絕在了外面。

    同樣是男人，覃一泓有錢、帥氣，而且好像還跟邱晴有著一段不可言說的過往，雷嶼很難不嫉妒。

    他走下牌局，過來環住邱晴的肩，在她耳邊，用周圍的人剛好能聽見的音量說:“累不累？給你喂點水?！?/br>
    見兩個人姿勢繾綣曖昧，黃景玉笑罵道:“能不能不要在一堆單身狗面前秀恩愛！”

    其他人也紛紛起哄。

    而覃一泓再也沒有看過來。

    在樓下抽完了一根煙，雷嶼撥通了一個電話。

    “聽說你認識一個高中在啟華念的朋友？幫我約一下，我想打聽兩個人?！?/br>
    ***

    “吃餃子啦?！?/br>
    邱晴咬了一口餃子，還是她最喜歡的味道。

    從前覃一泓父母不在國內的時候，他總會跑到文家蹭年夜飯。

    吃完年夜飯，看著春晚，他就能張羅出一大桌餃子。零點，邱晴他們都會從各家溜到文家，一起放鞭炮、吃餃子。

    然而此情、此景，卻像隔了幾個世紀。

    “提前祝圣誕快樂！”

    沒有開車，邱晴跟著舉起了酒杯。兩杯白酒下去，略微有點上頭，她來到陽臺透氣。

    沒想到，陽臺已經站了人。

    覃一泓靠在欄桿上，背對著萬家燈火。像是早就預料到邱晴會出現一樣，他微抿著唇，正看著她。

    他較從前又長高了些，面容輪廓分明，少年時的張揚已經不見了，深沉的眼竟是不辨喜怒。

    邱晴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四年不聯系?！瘪汇⒅?，“小太陽，你真厲害。我甘拜下風?！?/br>
    “有本事，你再消失啊?！?/br>
    邱晴愣愣看著他，想解釋，又開不了口。

    “邱晴呢？”

    聽到雷嶼的聲音傳來，邱晴轉過身，離開了陽臺。

    回去的路上，邱晴閉著眼休息。雷嶼大概也多喝了幾杯，纏了過來。

    手伸進她的毛衣里，灼熱的呼吸噴到她的耳邊，雷嶼低聲說:“要不今晚……”

    然而邱晴卻側過了頭。

    雷嶼松開她，握緊了拳。

    ***

    邱晴在校園里偶遇覃一泓的次數漸漸多了起來。

    上課時，吃飯時，圖書館里，體育館里，街道上，他總是不經意出現，擦身而過時，卻只是點點頭然后就走開。

    自然得，仿佛只是一個并不相熟的同學。

    就這樣持續了一周，邱晴終于忍無可忍，在一次偶遇時攔下了覃一泓。

    “你到底在氣什么？”

    “沒什么?！?/br>
    “覃一泓！”

    “為什么我不能生氣？邱晴，這么多年沒聯系，一見面你就說你有了男朋友。你告訴我，為什么我不能生氣？”

    邱晴也有氣，臉冷了下來:“我為什么不能找男朋友？我以為我之前說得很明白?！?/br>
    “隨便你?！瘪汇湫σ宦?，大步走開，“你愛找誰找誰?！?/br>
    ***

    雷嶼見完人，在酒吧里開了一瓶酒。

    吃飯時問到覃一泓，朋友的朋友只說是權貴子弟。

    然而，問到邱晴時，那人卻詭異地一笑:“那故事可就長了?！?/br>
    雷嶼靜靜地聽著與她有關的故事。

    原來她有那么多的過往，原來她所有的矜持、高冷、無欲無求，只是針對他而已。

    明明對她只是驚鴻一瞥，明明只是出于欣賞和艷羨，甚至都談不上愛慕，為什么這樣難過？

    那人最后從手機里翻出一張照片，給雷嶼發了過去。

    那是啟華某一年圣誕節舞會結束時，所有的演員和領舞的合影。

    邱晴和季遙朝著鏡頭開心地笑著。

    看著季遙的臉，雷嶼喝完了瓶中最后一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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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人節了，就讓他們重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