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第一對，出列，牽手，旋轉……”

    “邱晴，別拉著個臉，你們是第一對，一定要看著彼此，要有信念感！”

    第二天就是平安夜了，大禮堂里，策劃人正帶領著領舞團進行最后一次排練。

    “是我跳得不對嗎？”祁凌簽著邱晴的手，帶她旋轉了360度，又回到他的懷抱中，“我應該再多練練?！?/br>
    邱晴最后還是找了祁凌當舞伴。以為他會拒絕，邱晴甚至都做好了去找季遙的打算，卻沒想到他只是想了幾秒鐘就答應了。

    認識祁凌十年之久，邱晴幾乎沒跟他跳過舞，從前圣誕舞會上，有女生主動邀請，他都推脫不會，藏在一邊默默喝飲料。但邱晴不知道他原來跳得這樣好。

    “我的天哪！祁凌竟然跳舞了！真是有生之年系列?！?/br>
    雖然只穿著普通的校服走位，祁凌卻優雅自如地像個王子，惹來圍觀的后援團嘖嘖贊嘆。

    “你跳得很好?！鼻袂绫凰麥厝岬难凵窨粗?，心跳如鼓，“是太好了?！?/br>
    ***

    “邱晴，你明晚穿什么？”鐘思婧湊過來問。

    “就在景園隨便挑了一件?！?/br>
    “什么牌子的，我要看我要看！”

    沒辦法，邱晴只好翻出手機相冊，給鐘思婧看了一眼衣服。

    “啊呀，真好看！你眼光真好，我也要去mystery挑一件公主風！”

    鐘思婧笑嘻嘻地跑到一遍發微信去了。

    放學后，祁凌少有地等在了二班門口。

    “我想再練幾遍?！?/br>
    祁凌不知從哪里要來的鑰匙，打開了禮堂的門。

    今年禮堂的布景主題是愛麗絲夢游仙境。

    小蘑菇地燈散發著各色微光，一顆高大的歪脖子樹上綴滿了薔薇花，頭頂的幕布已經換成了深藍色的星空，稱之為仙境，也并不過譽。

    連邱晴都驚喜不已。

    “小愛麗絲，我們可以開始了嗎？”祁凌向邱晴伸出手。

    他們就在這空蕩的舞臺上跳了起來。祁凌始終笑盈盈地看著她，她也笑了。明明邱晴才是經驗豐富的那一個，但她卻不由自主地被祁凌引導著、旋轉著。

    一曲終了。

    “我覺得應該再來一遍?！逼盍璨挥煞终f地又牽起邱晴的手。

    ***

    走出禮堂，邱晴發現另外叁個竟然齊齊等在門口。

    “文嵐猜得沒錯。你們果然在這里?！?/br>
    連續跳了好幾遍舞，邱晴臉上的紅暈仍未退去，她穿著白色的大衣站在雪地中，像極了誤入人間的天使。只是天使似乎對季遙仍有些意見，目光交纏，又急急分開。

    季遙撐傘走過來，邱晴卻自己撐開了傘，目不斜視:“走吧?！?/br>
    五個人各懷心事。

    看著邱晴倔強的背影，季遙對祁凌說:“我本來今天要告訴她一個好消息?！?/br>
    “什么？”

    “關于出國的事。但后天我才能拿到準信，你也看到了，她最近一直是這個態度，我還是等后天再說吧?！?/br>
    “你最近一直忙這個？”

    “嗯……過程很復雜，所以我也不愿意讓她太cao心?！?/br>
    遲疑了片刻，祁凌開口道:“舞會的事，你別往心里去?！?/br>
    季遙朝祁凌笑了:“是我不好。多虧了有你們?！?/br>
    覃一泓跟同病相憐的文嵐擠在一張傘下:“怎么？你也落選了？”

    “倒便宜了祁凌那小子?！蔽膷沟挂膊灰馔膺@個結局，“都說會咬人的狗不叫?！?/br>
    “行了啊。我們幾個的心思，誰不知道誰？也就季遙他一葉障目?！?/br>
    文嵐停下腳步，揚起眉:“所以，之前小太陽疏遠我們，真的是你的緣故？”

    “咳咳咳?！瘪汇鼭q紅了臉，“我就是跟她表白了……”

    “你……”

    “話說回來，小太陽為什么不找你當舞伴了？祁凌他幾乎不在人多的地方跳舞啊。是不是你也干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覃一泓好奇地問。

    “……鐘思婧給我koujiao，被她看見了?！?/br>
    “我cao你……”覃一泓見邱晴他們都回過頭來了，放低聲音，“鐘思婧是哪個？你特么的這么欲求不滿？”

    “她同桌?！?/br>
    “……”

    “是啊，欲求不滿?！蔽膷棺猿暗匦α诵?，接著又說，“那時我很絕望。小太陽她心里只有季遙，我還多了她哥哥這層身份。我就是想試試，換個人能不能忘掉喜歡她這件事?！?/br>
    “結果我發現，不能。我很后悔?！蔽膷馆p聲說。

    ***

    邱晴他們回到了溫暖的家中，喻蒔卻在臥室里糊窗戶。

    老樓房年久失修，下雪刮風天格外冷。喻蒔搞定完兩個臥室的窗戶，發現喻茹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了，醉醺醺地躺在客廳的沙發上。

    他踢了踢喻茹的腳:“起開。臭死了，要睡洗了再睡?！?/br>
    喻茹瞇眼看著喻蒔:“我今天又看見她了。她穿一身白，可真美，像個天使?！?/br>
    “你起不起來？”

    喻茹掙扎著爬起，晃悠悠地走了幾步，推開衛生間的門，甕甕的聲音從衛生間里傳出來:“哥，我很快要從良了，你高不高興？我可能還會有一大筆錢，到時候換個房子怎么樣？這樣你也不用糊那個破窗戶了?！?/br>
    然而喻蒔并沒有耐心聽她講話，他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打開上鎖的抽屜，整整一抽屜信。無數次想要燒掉，無數次都沒舍得。

    仰望她是很辛苦，但代表他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