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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成年了,不能陪這個畜生一起死。 阿杏,你看,其實我是很成熟很冷靜的對不對? “?。。?!” 伴隨著家暴男的慘叫聲一同響起的,還有菜刀落地的聲音。 司青只剁了他一根手指。 封杏的房門已經被撞壞了,搖搖擺擺地掛在門框邊上,橫在門口的,是那張她用來堵門的書桌,上面凌亂地堆著一些書本草稿試卷,以及一盆花朵枯萎的風信子。 他看到這一幕,不敢想象當時她的內心是多么恐懼,如果那天下午他沒有來找她,她是不是就不會把手機還給他,是不是就會給他打電話? 那樣他是不是就可以來救她,就不會讓她面臨這樣的恐懼和痛苦? 所以,一切都怪他。 床鋪上也是凌亂不堪,地面上掉落了許多衣服褲子,都是她當時慌亂之中弄到地上的。 那根她用床單衣服做的繩子,還這么掛在窗戶上,一頭系在床腿上。 司青走到窗戶邊,往地上看,卻有些不忍心睜開眼。 這么高的地方,下面還有樹,她當初就是從這里跳下去了嗎,不怕死,也不怕被樹枝刮到毀容。 也是,那樣的情況下,她那么驕傲的人,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死亡吧。 眼睛忽然有些酸澀,司青仰了仰頭,深吸一口氣,用力拍了一下窗戶,出去了。 “你們倆最好祈禱她沒有事,不然,就算搭上我這條命,也不會讓你倆好好活著?!?/br> 司青丟下這句話,轉身回了封杏的房間里,拿上那一小盆風信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間屋子里的一切,都讓他感到惡心。 外面太陽還沒落下去,夏日的太陽,曬得讓人內心煩悶。 司青走出了這棟樓,無力感襲來,遍布全身。 這世界這么大,他該怎么找到她。 他仰了仰頭,天空陽光熱烈刺眼,他閉了閉眼,臉頰邊滑落一滴淚。 他不知道她從樓上跳下來,身體有沒有受傷,不知道她經歷了那樣的事情,心理會不會受到了很大的創傷,他很害怕,她身體受了傷可以治好,心理上受到的傷卻治不好。 他害怕她夜夜難眠,想起這些就整夜整夜做噩夢,害怕本來就自閉的她,會想不開,會活不下去。 她不主動聯系他,他不知道,她到底在哪兒,不知道該去哪里找到她。 他怕這一輩子,就這樣再也見不到她了。 司青第一次覺得,慶和市這樣大,大到讓他找不到他想找的那個人。 他天天在外面找,找了幾天,直到高考成績都出來了,也沒找到她。 一點消息也沒有。 她依然是年級第一,不僅如此,也是全省第三,而他也考出了這些年來最好的一次成績:全班第二,年級第三。 應該算是他超常發揮了吧,只比她少六分。 本來應該很高興很高興的,可是現在他卻很難過很難過。 他在電腦前發著呆,然后那個很久不用的舊手機響了起來。 一串陌生的電話號碼,他趕緊接起來,然而手機里傳出來的卻是陌生的男聲:“你好,請問是封杏同學嗎?我們是清河招生辦的,不知道你有沒有想法來我們學校呢?我們可以提供學費全免……” 沒等他開口,電話對面的人已經迫不及待地說了他們可以給出的條件,希望封杏能夠去他們學校。 司青懵懵的,突然想起來,高考之前有很多資料需要填寫聯系電話,也許就是那個時候,她把自己這個手機的電話號填上去了吧。 他用“不是本人”這個理由掛斷了電話,結果另一個電話又響了起來。 “你好,請問是封杏同學嗎,我們這里是北安招生辦,我們了解到你高考成績很優秀,不知道有沒有想法來我們這里呢?我們可以……” “不是本人?!彼厩嘣俅螔鞌嗔穗娫?。 TOP 2都親自打電話來要人了,阿杏,你到底在哪里。 整整幾天,手機都不停有陌生號碼打進來,他一直守著,每一個都接聽,不敢設置勿擾模式,生怕會錯過她的電話。 他多么想,可以接到一個陌生來電的時候,對面是那個熟悉的聲音叫著他的名字,語氣一如往常地問:“阿青,有沒有接到我的電話?你高考考得還好嗎?” 可是沒有。 全是招生辦來要人的。 你們都來問我要封杏,可我該問誰要。 聽說幾所大學招生辦老師高考成績出來當天就上門要人了,可惜都一無所獲。 那個年級第一的神秘封杏,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傳說。 歷年高考慶和一中的文科狀元和理科狀元要合影,然后貼在學校進門的報刊亭上,激勵下一屆的高考學子,可是今年,理科狀元,神秘失蹤,合影只有文科狀元。 司青看著電腦上的志愿填報表,不停走神。 他想起她當初說,要去南方的大學,但是沒肯告訴他到底是哪一所。 如今她消失了,藏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是不是依然會在高考志愿填報系統里面填上自己當初就選好的那所大學呢? 畢竟這是她努力學習這么多年的結果,她應該還是不會放棄吧? 也許,這就是他唯一能找到她的方式。 可是,南大和夏醫,到底她會去哪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