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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前面坐著,”陸鸞說,“有桌子那邊,找寫了我名字的牌子那地方坐下?!?/br> 學生后面觀賞席是有階級分布的,優等生或者學生代表的家長不僅有位置坐,位置上還放了礦泉水。 謝云點點頭,就乖乖坐過去了。 這時候不僅是同學,有些老師也看見謝云了,一般的學生不認識謝云他們認識啊,就竊竊私語起來―― 陸鸞的班主任也聽過陸家小少爺與江市第一包豬婆的故事,原本睜只眼閉只眼,沒想到這小崽這么膽大,又把人給弄來學校了…… 他就過去想喊他收斂點。 指數謝云一走,陸小爺又成了那副司馬臉,不耐煩地用側臉對著他,“嘩嘩”翻演講詞,頭也不抬地問:“我談戀愛影響我考大學了嗎?” “……” 應該沒有吧,三模不才考第一么? “沒有影響就別廢話,”陸鸞說,“跟她分手我可能就不想活了,還高個屁考?!?/br> 校園扛把子和班主任甩瓊瑤劇里才配出現的狠話依然那么面不改色,槽點這么多班主任也不知道從何說起,哼哼唧唧半天,面如菜色地走了。 臺上,學生代表的講話簡潔有力,臺下,學生們的喊話整齊劃一。 誓師大會向來是很有用的,那股躁動不安的青春和熱血,對著未來的美好祈愿和向往,都讓謝云回憶起了自己還在讀書的時候。 那時候她也同他們一樣的。 唯一的不同時,那時候她站在臺下喊口號,哪怕喊的再大聲,站在講臺上的學生代表也不會給她哪怕一個眼神…… 不像現在這個這樣。 隔著人群,他的每一次抬眼都是望向她―― 眼神兒輕描淡寫,大概也不是故意的,就是隨便一看,就會下意識地往她這邊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有時候只是目光從她臉上不著痕跡地掠過。 演講到最后,陸鸞放下了稿子。 雙手撐在講臺上,站在演講臺上的年輕人面色冷靜,那平靜的目光從cao場的某個角落開始,掃過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高考是擺脫對既定灰暗命運最公平的途徑,書上說,這也是人一生中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改變未來的機會,但我不這么認為。 高考是一座獨木橋,千軍萬馬渡過寰宇洪荒,但未來是一條平坦的路,無盡延長,它永遠在你的腳下。 祝愿在坐每一位人,未來可期?!?/br> 他的聲音落下時,爆裂的掌聲和歡呼聲驅散了天空一朵白云,陽光從云后透出的光變得更加溫暖明媚。 講臺上的年輕人,就像被種得很好的向日葵,仿佛從拔土而出的那一天起,他的每一寸莖,每一片葉,每一朵花,都在向著她的方向滋生瘋長…… 如他的眼神和他的心,單純而熱烈。 這樣的心情可以成為傳染的病原體,所以當人群鼓掌的時候,謝云便也跟著鼓掌,掌聲熱烈,隔著人群,對著他投過來的犀利眼神微笑,她亦熱血沸騰。 胸腔之中因為這樣的熱烈情感而滿當當的,滿到呼吸好像都變成了次等重要的事。 臺上的人都下去了,年級主任陳詞濫調也沒讓謝小姐澎湃的心情平息下去。 ―云云云:別跟著你爸干拆遷了,好好學習去當聯合國外交官吧,我喜歡看你站在臺上大放厥詞的樣子。 遠遠看著站在樹蔭下還沒過來的小崽子拿出手機,看了眼,在周圍人驚悚的注視中嗤笑了聲。 ―。:你今天遲到了。 ―。:遲到的人還敢對我的人生指手畫腳? ―云云云:我開會到一半突然決定來的。 ―。:怎么又改變主意? ―云云云:許湛太討厭,所以我就有點想你。 陸鸞是不知道認識這么久,謝小姐主動說“想你”是一件多么稀奇的事,總而言之當下他收起了手機,抬頭望去…… 只見坐在家長席位中間,年輕女人面色紅潤帶著微笑,望著他這邊,甚至不顧誓師大會還沒開完,遠遠地跟他招招手。 一副歡呼雀躍又不知道在得意什么的樣子,哪里還有什么成熟穩重女大佬的模樣。 他也跟著微笑起來。 因為親眼目睹了他人生的某個高光時間,這邊謝云認為自己已經達到了喜愛陸小阿弟的巔峰。 隔著很遠的各種眼神對視交流后,她再也不太滿足于“隔空傳情”,拿出手機正想要給他發微信,邀請他晚上一起吃飯,這時候,從外接入的電話打斷了她。 謝云愣了下,看了眼是手下的馬仔打來,便不想接。 但是對方依依不饒,幾個電話被拒絕后,便給她發短信,告訴她李子巷出了事。 謝云被軟妹那一跳弄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生怕再鬧出什么居民尋短見想不開的事,除了工程還沒開始就接二連三地這種事影響真的不太好,再有一個,她記得項目負責人是陸阿鸞。 若是出事,阿sir必然找他問責。 這怎么可以呢? 至此。謝小姐這才連忙給回了電話,一問才知道,原來今天不僅是距離高考百日誓師大會,也是李子巷項目正式動工的日子―― 當然不是整個李子巷推平,只是先前說需要推平建起的新碼頭,應在這黃道吉日動工。 碼頭占地面積大,又在居民區之后,挖掘機是開不進去的,想要開進去,就得從居民區旁邊的車道擴張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