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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被窩里抽出來一只光潔白嫩的手臂,狠狠地拍了下他作亂的手。 用勁兒挺大,把他手背都拍紅了,陸鸞就氣哼哼地抽過枕頭,隔著軟綿厚重的被窩砸了下她,起床洗漱去了。 出門的時候門拍得震天響。 謝云伸手把枕頭拖進被窩,抱在懷里,毫無心里負擔地繼續睡她的。 等陸鸞和王井龍都走了,謝云自己又睡了一會兒,然后就自然醒了……原本以為睜眼下午,她翻了個身看了下床頭的鐘,早上八點半。 “……” 自從認識陸鸞,她的作息時間快比老年人都健康了,以往十二點過后還能和路遙瞎聊到她下班回家,這幾天都是起床看她留言。 家里已經沒人了。 謝小姐爬起床一邊回路遙昨晚給她的信息,一邊在微信問軟妹中午想吃什么、要不要她做兩個菜給她送到學校去——和兩位糙漢不一樣,軟妹才剛十四歲虛歲十五,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需要好好照顧…… 更何況昨天發生了什么,別人可以不知道,但是謝云卻最清楚不過。 微信剛發出去,沒想到卻在家里聽見了微信提示音,她愣了下推開了客房的門,發現上鋪還隆起來一個鼓包,小姑娘背對著門躺在床上,頭發烏黑披散在被子外。 “軟妹?” 謝云喊了聲,發現躺在床上的人沒反應,她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預感,走上前翻過小姑娘一看, 這可不得了,小姑娘滿臉通紅,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發燒了。 謝云想著昨晚她回來就悶悶不樂,洗澡也是慢吞吞,可能是那時候著的涼。 怎么辦呢,她也不太會照顧人。 先去醫藥箱給軟妹找了體溫計量著,她握著手機猶豫要不要叫救護車,后來想了半天拿不定主意,還是打給了陸鸞。 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起來了,那邊的人“嗯”了聲,背景音是高中生讀英語課文的聲音,所以他停頓了下,還是用有點硬的語氣說:“有話說,在早讀?!?/br> 他躲在桌子下面接電話。 姿態卑微得坐在他后面的同學都震驚得想死,沒整明白大清早的有什么人的電話就能讓校園扛把子折腰。 “軟妹發燒了,”電話里謝云也不廢話,“怎么辦?” “怎么病的?……王井龍,你妹病了你他媽睡一個屋不知道?” 陸鸞的罵聲通過話筒含糊地傳過來,伴隨著王井龍茫然的“啊怎么病了嚴重不”的聲音,過了一會兒,他聲音重新變得清晰,“體溫計,39°c以下去買點退燒藥吃了,再往上就去醫院?!?/br> 他說的都是常識。 謝云未必不知道,甚至體溫都有在量了,但是聽見他聲音在發號命令,她整個人就突然冷靜下來,像是忽然有了主心骨。 意識到自己在個高中生那兒找安心,她自己都覺得好笑。 伸手摸了摸軟妹的額頭,覺得應該沒到39°c那么要人命的高溫,她稍稍放下心來,也覺得自己剛才實在是慌了神,于是對電話那頭還等著的人說:“應該沒那么嚴重,這春天快來了,天氣一冷一熱的,特別容易感冒……你們下課打球完了別顧著涼快脫那么光——” “你是我什么人啊就管我?” 小崽子特別叛逆地問,最近這幾天他特別愛問這個問題。 這就是非得正面地跟她討要個身份了。 謝云:“我是你的優樂美?!?/br> 陸鸞:“我掛電話了?!?/br> 謝云說:“陸鸞,你就可勁造吧,關心你你也不要,病死了正好,今年清明節你下葬時,我就找個人結婚……結婚證燒給你看?!?/br> 二十幾歲的女人,她幼稚起來能比他更幼稚。 陸鸞今早第二次被她氣的夠嗆,明知道她在胡說八道呢,但是一想到她跟別人結婚什么的……日啊,恨不得課都不上了沖回家把她扒光了摁在腿上暴揍,腿打瘸了她爬著去民政局和別人登記? 陸鸞直接掛了她的電話。 桌子底下踹了王井龍一腳,讓他自己追蹤軟妹的信息,黑著臉打定了主意,反正今天早上他打死不肯再跟謝云說一句話。 五個小時內,他再多給她一個眼神都算他是狗。 謝云被陸鸞掛了電話也沒再撥回去。 她還要照顧病人,挺忙的。 先是找了干凈的手帕給軟妹搭額頭上降溫,然后從手機通訊錄里把上次存的她班主任的手機號翻出來了,對面接電話挺快,經過上次家長會的下馬威,謝小姐的傳說還在,班主任的語氣也很客氣。 謝云給軟妹請了假,看了看她燒到385°c,就跟迷迷糊糊的軟妹交代兩句,出門給她買藥去了。 此時的謝云還不知道,她這請假,還請出點后續來—— 其實在軟妹的學校里,班主任正在上早自習,一眼掃過去看見有個位置空了,想了想就問,王檬怎么沒來,她到哪去了…… 正問著呢,王檬的“家長”就來電話了。 走出教室去接了電話,知道王檬請病假了,她就又回到教室里繼續上早讀。 下了早讀,走廊上有點喧鬧,轉頭一看,原來是前面幾個班的尖子生謝安路過他們班門口了,這會兒就站在走廊上,透著窗戶往里望了一眼…… 這一眼,班里的女生都有點沸騰。 班主任當了老師這么多年,其實學校里什么男生受歡迎,哪個女生被夸漂亮,誰和誰有曖昧這種彎彎道道清楚的很呢……但她理所當然沒把謝安和王檬聯想到一塊兒,就見自己班的女生對著隔壁班的男生竊竊私語,有點不太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