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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那小姑娘說了幾句,陸鸞也沒反應。 剛開始謝云都以為陸鸞不會理她了,后來等她說完,過后幾秒,在年輕人指尖轉的筆忽然就不動了,他把筆扔桌面攤開的參考書上壓住,抬眼,伸手拿過了那個小姑娘手里的試卷。 后者愣了下,然后雙眼里迸發出驚喜和活力,怎么說呢,就是該這么形容:喜歡一個人時,看他的雙眼都在發光。 謝云站在外面看陸小阿弟給那個小姑娘講題,態度還算溫和,至少沒有冷著臉說“不要”…… 她站在外面看了大概十幾分鐘,也不知道自己干嘛來了,大概就是徹底不聯系之前稍微也了解一下對方的生活吧,然后她轉身走了。 走的時候她很沒素質地再也沒有壓住自己的腳步聲,高跟鞋踩在走廊瓷磚地上聽上去清脆又堅決。 謝云一走,陸鸞的題也講完了。 把試卷塞回給前面桌那個分了文理科班至今他連名字都沒怎么記住的女生,陸鸞低下頭看自己的參考書,又恢復了一副生人莫近的樣子。 前面的那個女生拿出手機跟好友興奮地八卦“陸小爺給我講題了啊啊啊”被側后方視力很好的王井龍看得清清楚楚,他覺得明天陸小爺又要有新的校園緋聞了…… 可他打賭,他可能連這女生名字都沒記住。 “謝小姐走了,”王井龍歪了歪身子,湊近陸鸞,說明顯后者也知道的廢話,“也不知道她來我們班上干嘛?!?/br> 那語氣三八兮兮的。 “剛才是誰說的‘人貴在有自知之明’?”陸鸞問。 “嘻嘻,其實我看見你甩了她的手,剛才我還問她了,是不是她甩的你,她臉色不太好看……要我說,其實這自知之明也不知道該說誰,我剛才也是提醒了自己,你爸是陸坤呢,謝國平差的遠了?!?/br> 陸家是江市真正的豪門,陸鸞那幾個小媽生的哥哥被教育得服帖,每個都很老實地負責自己要負責那塊,沒人想著謀朝篡位,甚至平日里……還挺照顧自己這個小弟弟。 謝國平說難聽點也不過是創業發家的暴發戶,家里還有一地雞毛。 此時,王井龍有種大仇得報的快樂,為了他自小一塊兒長大的兄弟; 又有一種隱約的愧疚,因為他覺得謝云其實是個好人,很正義,很平易近人,除了在對陸鸞有點不清不楚的聞著渣之外…… 謝云應該是個好人。 只是不合適陸鸞而已。 “不管她來干嘛,愛走不走?!?/br> 陸小爺語氣很拽。 王井龍轉頭看了他一眼,確實面無表情,很冷酷的樣子。 以至于他一點也不想揭穿,他們同桌三年,混合版又分了文理重點班,這么久了,他屈指可數幾次看見陸鸞給別的女生講題…… 說不是因為窗戶外面站了個人,殺了他他也不會信。 “你們就可勁兒折騰吧,”王井龍說,“互相折磨到白頭,也算是本事?!?/br> 現在已經結束了,哪來的什么白頭。 陸鸞喊他閉上嘴。 心情不太好,陸鸞晚上就帶著人去東桐街了,收債。 本來準備前天去的,結果被謝云進局子的事耽誤了,晚上飯沒吃好又被謝云天馬行空的想象力扯什么高利貸氣得不清,走路都沒力氣,還要個屁債。 今晚生活回歸正軌。 東桐街是挨著榮連街的另外一條街,醉仙樓出門往北。到了晚上就是江市最有名的夜店一條街,只是這幾年因為缺乏“管教”,這條街有點“亂”,各種非法經營活動頻繁,是警局阿sir們隔三差五“照顧”的地方。 陸鸞今晚來的是一家叫“火舞”的酒吧,進門的時候守門泊車的小馬仔看見他愣了下,過了很久才喊了句“鸞哥”。 其實馬仔看著比他年紀還大幾歲,只是東桐街和榮連街不一樣,這里的人和陸鸞不熟,他們喊他也不是帶著一點點親昵的“陸小爺”,相比之下敬畏和防備更多一些。 陸鸞沒理他。 “你們湛哥到了?”站在陸鸞身邊的王井龍充當好馬仔的角色,問,“找他有點帳要算清?!?/br> 那個小馬仔立刻露出緊繃的情緒。 陸瞥了他一眼,笑了。 身后帶來的人也七七八八地笑了起來,王井龍笑得更大聲些,伸手拍了拍那個小馬仔的肩,吊兒郎當地說:“是真的收個債而已,前段時間他們砸了我們這邊的場子,說好了要給老板娘賠付……這年頭和兄弟說話可以當放屁,和女人的承諾就要遵守,你說對不對?” 他這話惹得身后的人又一陣笑。 那馬仔知道自己一驚一乍可能已經給許湛丟了人,現在他們氣勢上輸了一節,臉色不好看了起來:這里是東桐街,這些榮連街的人憑什么騎在他們的脖子上撒尿?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這時候從樓上下來個人,看了陸鸞他們一眼,叫他們上樓。 陸鸞他們就上去了。 到了三樓包廂,站在門口,陸鸞就說了句:“怎么電梯都沒有?!?/br> 一個三層樓的破夜店要個雞毛電梯,來蹦迪的人還能是瘸子不成? 那個引路的小弟被抱怨得臉扭曲了下,抬手開了門,里面許湛坐在包廂里,還有七八個他手下的馬仔,每人摟著一個妞……許湛懷里的是他的新女朋友,這種天氣穿很短的熱褲,短款的長袖衛衣,抬手給許湛喂酒時,能看見衣擺下面露出的胸部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