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她像只剛化形的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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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nboo做了個仿佛永遠不會醒來的夢。 夢中,每天都過得像同一天。 她大部分時間會陪著一個直立行走的生物——后來她知道他們稱呼自己為人類。他進行訓練,她在一旁趴著。他吃飯,她也吃。他上課,她在旁邊聽著。漸漸的,她好像也能聽懂這些生物的語言了,但她并不會說,也不想說,每天吃飯睡覺似乎已經耗盡了她全部力氣。 那在這之前,她在哪里呢? 一些新的記憶滑入大腦。 在這之前,記憶里只有冰冷的銀色墻壁,天花板有時會變成天空的樣子,但她嗅不到一絲風帶來的味道,縈繞鼻尖的永遠只有墻壁和地板的特殊氣味。 那再之前呢?在進入這個房間之前呢? 她記不起來了。 她不記得她怎么來到這里的了,但這似乎也不值得她深究的,大腦里有個聲音一直這么說著。 好的,之前她總是順從地答應,不再去想,但她現在忽然不想這樣了。 她冥思苦想,不斷往大腦深處挖掘,那里之前什么都沒有,但現在卻不一樣了,有什么東西好像松動了,只要她再努力一點... 刮過臉頰的風,翠綠的樹冠,雨后的青草,泥土的腥味。 一點點記憶碎片飄了出來。 再努力一點.... 母親溫柔舔舐著她的臉頰,呼喚著她。 Panboo。 這是她的名字嗎? Panboo,過來。母親還在叫她,被開膛破肚的獵物放在她面前。 但她此時卻下不了口。 她盯著眼前的獵物,盯著對方的肚腸,血紅滑膩的臟器在她眼前不斷顫動。 她好像在哪里見過。 在哪.... … 她的腦海仿佛被重重地錘了一拳,接著轟地一下炸開了。 帶著腥臭味的風,鮮血染紅的青草和泥土,慘叫的族人,胡亂拋灑在地上的臟器,近在眼前母親的尸體,還有…母親被掏空的腹腔。 她眼睜睜看著母親被人類活剖。 但她什么都做不了,甚至連移動一毫米都做不到。 母親雙眼大睜,瞳孔渙散,明明已經沒有一絲生機,卻好像還一直在死死盯著她。 母親已經死了,但她卻看到對方滿是血污的嘴在動。 她死了,但她確實在說話,細小的呢喃流入她耳中: “不要怕…不要怕…” 這是說給她聽的。 “…不要怕…Panboo..” “..不要怕….去殺了他們…” 母親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她已經渾濁的眼珠劇烈顫動起來,黑紅的血液從口鼻眼流出:“殺了他們!….去殺了哪些人類!報仇??!” 慘叫像利刃般深深刺入她的大腦。 “報仇!…給我們報仇!” “..報仇!“ …. Panboo猛地睜開眼睛。 臉上冰涼一片,還有液體在不斷從眼角涌出,鼻子完全被封死,她張嘴急促大口呼吸著,似乎晚一秒就會窒息而亡。 又夢到了。 6年前那場大屠殺,如夢魘般縈繞著她,時刻提醒著她的使命。 她閉了閉眼,深深吸了一口氣。 擂鼓般的心跳逐漸變緩,感官恢復后,背上慢慢透出一片沁涼,她反手一摸,這才發現床單已經被汗浸濕大半,T恤也黏膩地纏在身上,分外難受。 晃晃腦袋,Panboo撐起身體,伸向衣服的手在空中一頓,分明的五指抓握又松開,她盯著那雙手入了神。 沒有利爪,沒有毛發,是一雙人類的手。 指甲被修剪得很干凈,指節處還帶著微微的rou感,準確來講,是一雙十幾歲、還在長身體的人類女孩的手,和她的實際歲數接近。 她變成這副人類模樣已經兩年了。 兩年前,她在卡爾斯下區醒來,一睜眼就是這副樣子,她不記得發生了什么,不記得自己從哪里來,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出現在這個犯罪橫行的混亂地方。她幾乎失去了所有在人類社會的記憶,只有那場屠殺如海潮般涌回腦海,是支撐著她繼續前行的唯一動力。 不過值得慶幸,她的人類身體并沒有看上去那么弱小,雖不及她原身,但整體素質遠超成年人類。當她第一次展示這種力量時,那些人類恐懼又貪婪地看著她、看著她嘴角的碎rou、看著她身旁被咬斷喉嚨的尸體,然后稱呼她為—— 附加者。 雖然她并不是,她和那些利用異獸器官改造自己、隨時可能失控崩潰的人類不一樣,但暴露她是異獸的事實會更危險,她只好勉強接受了這個稱呼。 “….你的附加者….挺厲害…...抓到那個人.....” 隱約的對話從樓下傳來,Panboo皺了皺眉,又來了。 她從床上跳下來,隨手扯掉被汗浸透、粘在身上的T恤,抓了抓睡得蓬亂的頭發,推門就走了出去。 樓下,一個身形頎長的青年側對著她,正和門外的人交談。 他一頭淺色的中長發扎了個低馬尾,碎發落在略有些瘦削的下頜邊,隨著說話微微晃動。 、 他對面的男人一身黑西裝,紋身從脖子蔓延到半張臉,聽他說完,臉上帶上一抹喜色:“這么快就問出來了?老大果然沒有看錯人啊?!?/br> 青年客氣道:“那個人嘴不嚴,沒用太多手段就招了?!?/br> 他面上掛著恰到好處的溫和笑容,不會太虛偽,也不顯得過于疏離,配上他那張優越的臉,晃地對面男人愣了幾秒。 那張笑臉,Panboo這一年來早就看過無數遍了,看的她有點厭煩。他總是那么笑,遇到高興的事情也那么笑,面對討厭的人也那么笑,一刀捅進仇家心口,鮮血賤了一臉的時候,他也掛著那樣的笑容,仿佛殺人的另有其人,而他只是個負責鼓掌的觀眾。 要不是他倆還有合作關系在身上,她還得靠對方找自己族人的下落,否則她真想使點武力手段,把那張笑臉從對方臉上扒下來,看看他失態的樣子。 紋身男人很快回神,他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愣神:“弗里茨,你問出來的消息很有用,索拉斯老大知道后會很高興的?!?/br> “那就好,希望我們還有下次合作的機會” 弗里茨客套話畢,握住門的手微微向前,顯然已經有了送客的意思。 “米克,老大還讓我們問一件事情?!?/br> 一道女人的聲音從那個紋身男身后響起,Panboo這才注意到來了兩個人,那是個高挑的女人,細眼上挑,看起來就很不好惹。 這個人她倒是認識,之前任務接觸過很多次。 “我記著呢,不用你提醒,” 米克回頭掃了女人一眼,略有些不快,隨后轉向弗里茨,話鋒一轉:“對了,關于之前你提供的那個附加者失控抑制劑,你真的不考慮把配方賣給我們嗎?” 見提到到這個話題,弗里茨微頓,但還是搖搖頭:“我暫時沒有考慮過這件事情?!?/br> 他補充道:“而且目前我的研發還在進行中,只要你們需要,之后我會提供品質更好的抑制劑給你們?!?/br> 米克眼里閃過失望,他不死心地勸說:“老大是真心實意地想從你手里買配方,價格都好商量,如果可以的話,老大還希望你能加入他手下的附加者研究團隊,共同促進抑制藥的研發” 弗里茨再次緩慢但堅定地搖頭,禮貌地微微一笑:“抱歉” 他沒有多說,但話里話外已經透露出了明確的拒絕。 米克面上的喜色消失了,他抽動了下嘴角,還是勉強掛起一個不算笑容的笑容:“那就算了,我們也不喜歡強人所難,等下次有需要再聯系你.....” 他話說到一半,忽得斷了,目光慢慢移向弗里茨身后。 弗里茨敏銳地捕捉到他的視線,那是樓梯的方向。 他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扭頭看去。 落著薄薄灰塵的樓梯上,踩上了一雙赤裸的腳,然后是同樣赤裸的雙腿和上身,白發女孩從臺階上慢悠悠地晃下來,一副還沒睡醒的樣子,在深色橡木樓梯襯托下,像只剛化形的精怪。 弗里茨臉上的笑容迅速變淡,他將門向外一推,自己也向前一步,擋住了米克的視線:“那我們之后再聊吧,有需要隨時聯系” 米克還沒反應過來,大門已經嘭得一聲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