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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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靳煬在柔軟的床鋪上緩緩醒來,他眨了眨眼睛,有一縷淡淡的陽光順著窗子的縫隙照在了床鋪上, 映的他五官有些脆弱。 窗外的雨聲不知什么時候停了, 他昨晚后半夜睡的很熟一夜無夢,再醒來雨停了, 已經聽不到滴滴答答的聲音, 有細細的蟬鳴從窗沿縫隙往屋里滲透,除此之外再無別的。 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幾個斑駁的畫面, 他猛地起身往旁邊看了一眼, 床鋪便的空蕩蕩的, 哪里有什么人影, 仿佛昨晚深深印在腦海中的輪廓都是幻想出來的泡沫。 他心中微微失望, 手臂一松身子往下沉了沉,就在這時,一塊硬邦邦的東西咯著他的手心。 靳煬心頭一顫, 順勢坐起身子, 攤開了手掌, 沒有昨晚十指相扣的手,但是卻有一塊不大的泥陶兔子玩偶,不知什么被印憶柳塞進了他的掌心中。 他指尖顫了顫,用指頭摩擦著陶兔表面光滑的紋理,把它放在眼前看了又看, 最后收回了自己的兜里。 不知夢, 昨晚的一切都不是夢。 他極盡難堪的模樣,渾身濕透的汗水以及最后那個輕柔的熾熱吻都是真的,落在他唇角時的顫抖他還能感覺的到。 靳煬活了二十多年, 頭一次生出這種欣喜中帶著些患得患失的焦慮,仿佛曾經的穩重和成熟都成了假象,像個不知所措的毛頭小子。 他起身抓了抓微長的發,在臥室里踱著步子怎么也不敢打開門,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猶豫片刻又把耳朵貼在了門口,細細的去聽屋外頭的動靜。 耳朵剛剛貼上,一聲輕輕的敲門聲透過木板門傳到了靳煬的耳朵里,一聲聲清晰的敲擊聲就像是有一擊驚雷狠狠打在了他的心里,他心猛地跳了一下,驟然往后退了一下。 印憶柳試探著的聲音隔著門傳來,“你起了么?出來吃點東西?!?/br> 靳煬悶悶地應了一聲,用手抓了抓有些亂糟糟的頭發,而后抓住門把慢慢擰開,只聽一聲“咔嚓”輕響,門應聲而開。 他悶悶走出門去,正看到印憶柳身上圍著粉色兔兔的圍裙,一雙眼睛明亮又帶著些羞澀,視線有一瞬間的閃躲。 其實昨夜印憶柳強撐著泣聲和心中的悲傷撐起身子,顫顫巍巍地貼上靳煬的唇角后,她心里便有些后悔,同時又驚嘆于自己的大膽。 黑夜之中的靳煬渾身冷意,細細的汗水濕透了他額前的碎發,一雙金色的眸子在深夜中有些黯淡,看起來就一只彷徨不安的大狗,帶著些可憐和可愛的意味。 于是在那一瞬間,印憶柳心中的憐和愛都達到了頂峰,她趁著雨夜的驚聲和心中涌動的情愫吻住了靳煬,唇瓣guntang。 她心中有些膽怯,害怕自己的動作太過冒犯,可是當她發現靳煬比她更為羞澀,本就細微的鼻息頓時緊張似得屏住,她心里的膽子便逐漸大了起來,慢慢地貼著溫熱的唇向上細細的吻,極有侵略性的。 等靳煬漸漸熟睡,她心中才后知后覺咂摸出一點羞恥,獨自在黑夜中紅了臉。她的手掌還被靳煬握在手中,臉上guntang的溫度和手中的柔軟都在表明這一切不是夢境,她真的吻住了靳煬。 男人側臥著閉著眼,面貌很溫柔,一直緊促的眉頭也平緩許多,乖的讓人心里發軟。 印憶柳試探著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可是剛剛抽動一下,靳煬便有些不安地動了動,于是她便不敢抽出,慢慢躺在了靳煬床邊的空地上。 晚上有淡淡的光從窗簾中滲透出一絲,借著這抹光,印憶柳的視線細細的描摹著靳煬的眉眼,從緊閉的雙眼到眉峰,又到高挺的鼻和有些淡的唇。 怎么也想不到,書中那個以一人之力顛覆人類強者團體的大反派、以及把墮落者協會攪的天翻地覆的殺手小時候竟然有過那樣的過往。 她溫熱的指尖輕輕點了下靳煬的熟睡中的唇瓣,軟軟的,像軟糖一樣,她心想‘我一定要好好地對他’。 直到雨聲逐漸停止,靳煬也真正的平靜下來,天色逐漸變亮,窗外有清晨日暮的微光穿透簾幕。 印憶柳看著他的眉眼,心中忽然有些慌亂,她還沒做好準備和靳煬睜眼對視就在一張床上,她吞咽一下,動了動手臂想把自己的手掌抽出。 可是靳煬攥的太緊,剛剛抽出一半,男人原本平靜的睡臉便微微蹙起,她頓時動也不敢動。 停了半晌,印憶柳另一只手把脖頸中吊著的吊墜扯了下來,塞到了靳煬的掌心中,確定他并沒有醒來,輕手輕腳下了床,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她在床上輾轉反側,怎么也睡不著,看著已經有些亮眼的窗外,索性起身換了衣服,去廚房搗鼓一下給靳煬做點吃的。 此時靳煬從為臥室中出來,盡管兩人心中都有些羞澀,但還是靳煬最先亂了陣腳,他金色的眸子有些無措地微微垂下,嘴唇開闔好幾次可卻不知道說些什么,最后只能故作冷靜地慢吞吞地走到桌子上坐著。 可惜他有些不協調的步伐和渾身緊繃的肌rou暴露了他的緊張。 印憶柳本來心里有些忐忑,又有些不知道面對,可是看著明顯比自己還要緊張的男人,她膽子忽然又大了起來,微微勾起唇角。 起了床的嚴雯乖乖地從自己的小臥室里走出來,在印憶柳的幫助下刷了牙洗了臉,她在這里居住的兩天很乖,沒有哭鬧,似乎是因為知道嚴勇國可能出了什么事情,也沒有哭喊著要找爺爺。 此時她被抱上了餐桌,印憶柳用小碗盛了一碗番茄面條放在她的面前,又給靳煬盛了一碗。 小孩子的觀察力和感知力是非常敏銳的,尤其是身處在不熟悉的環境,導致嚴雯對這兩個哥哥jiejie的變換非常敏銳,她能感覺今天兩人之間怪怪的。 具體哪里怪她也說不上來。 大概就是印jiejie總是偷偷的去看那個長得很帥但是很嚇人的哥哥,而哥哥卻只顧著埋頭吃面,耳根紅了一片。 她吸溜吸溜吃著碗里的食物,為了迎合小朋友的口味,印憶柳特地做了一個十分可愛的荷包蛋,但其實即使不做,嚴雯也會乖乖的吃完。 因為她嘗過挨餓是什么樣的滋味,那種感覺不好受。 正當她拿著小勺子慢慢地往嘴里送食物時,家里的大門忽然從外頭被人敲響,印憶柳抬頭和靳煬對視了一眼,一大清早誰會來找他們。 難道又是沈志宇的爪牙前來挑事? 印憶柳起身從窗子往外看了一眼,只看到了一片衣角,外面只有一人,她問了一聲“誰啊”也沒人答應。 門一打開,她有些愣了,“嚴…老爺子?” 眼前的老人頭發似乎在兩天之間便花白了許多,他身上披著一件有些破破爛爛的夾克外套,腰上纏著厚厚的紗布還在滲血,最最嚴重的是他的左腿,從膝蓋處往下直接消失,此時撐著一幅自制的撐架,滿是褶痕的臉上帶著些局促的神情。 身后客廳內有桌子凳子碰撞的聲音,印憶柳回身一瞧,只見嚴雯就這么從對她來說還有些高的椅子上跳了下來,踉踉蹌蹌撐著小身子跑到了門口。 她一看到嚴勇國,頓時癟著嘴開始冒眼淚,再看看爺爺失去的左腿和渾身的傷,再也忍不住了站在門邊嚎啕大哭。 嚴勇國有些無措地撐著身子往前挪動,顯然他還沒有適應失去雙腿該如何掌控身體。 嚴雯一個五歲大的孩子,就算再怎么乖巧懂事,被帶到了陌生的環境去面對陌生的人,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只是她一直強忍著,一見到最親近的人,心里的害怕和委屈頓時便宣泄出來。 過了好久,小姑娘還抽噎著抱著嚴勇國不愿意撒手,仿佛她一松開手老人就會再次消失。 嚴勇國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他看著孫女兒身上干凈的衣服和紅潤許多的臉色,就知道印憶柳和靳煬對她不錯。 他心里很感激這兩個年輕人,這兩天他的身子實在是動不了,因為失去了雙腿身體就算是五級進化人也病倒了。 要不是印憶柳和靳煬把嚴雯帶走,現在很可能已經被沈志宇抓去喂養河中的五級變異獸了。 等他能下床走動后,他便再也忍不住了,第一時間打聽到了印憶柳的住處前來接嚴雯。 印憶柳把嚴勇國請到了屋里,這才知道這兩天他究竟發生了什么,雖然老人對自己身上的傷絕口不提,但她也能猜到這是那天沈志宇的爪牙下的手。 嚴勇國重傷以后,身子自動進入了休克狀態,僵直著躺在了地上,等他再次睜開雙眼時,是一處狹?。曝频男∥葑?,渾身疼痛難忍,嚴雯也消失不見了。 他掙扎著想要起身,卻被聽到動靜趕來的人按在了床上。 救了他的不是別人,就是他開的小店隔壁的老板——那個口齒不清賣糙米餅子的,他含含糊糊表達了自己曾經接受過嚴家的幫助,所以不能看著嚴勇國死在自己的眼前。 這樣嚴勇國不禁感嘆,原來好人也不是真的沒好報。 在得知印憶柳和靳煬從沈志宇的手中救下了嚴雯后,他焦急的心便放了許多,等身子一好立刻便來到了這棟小院子。 “多謝你們愿意幫雯雯,要是她被那狗賊擼去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她死去的父母?!?/br> 老人一把年紀渾身是傷,說道死去的兒子和兒媳神色更加黯淡。 “嚴重了,我們就是順手的事情,看著這么小的孩子就那么去了,我們心里也不好受?!?/br> 這時印憶柳忽然想起今天就是三個月一次的祭奠“河神”的日子,也就是閉城的日子,如果沈志宇抓不到嚴雯,是不是這種殘忍的活動便會停止了呢。 她問了一句,卻見老人的神色凝重,沒有說話,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 窗外的日頭漸漸烈了起來,人聲也多了起來,似乎在一場大雨過后,整個地球都被洗滌一凈,連道路兩旁的人聲也清晰許多。 印憶柳聽到隱隱的喧鬧聲,她起身往窗外看了一眼,看到院子外似乎有人在爭執著什么,不過離得不近聽不太清,她這才確定不是大雨后的音大了,而是自家門前確實有人。 一個末世后就死了老公的中年女人是這條街有名的婦人,靠著一身皮rou去養活自己的閨女,雖然平日里看起來潑賴無比妖妖艷艷,可是卻把她那個寶貝閨女當成心肝rou的疼。 往日里向來打扮的整整齊齊的婦人今日蓬頭垢面,臉上帶著干涸的淚痕眼眶紅腫,她哭的幾乎要昏厥過去,死命地捶打著自己的大腿。 “憑什么拿我的女兒去抵命??!她才十四歲!這是要了我的命啊,讓我替了我女兒死吧!” 女人又哭又喊,旁邊有看戲的人視線隱晦地瞧了眼緊閉著房門的小獨棟,心里有些發憷,扶著女人的胳膊不讓她沖動。 “大妹子你別犯傻,那家人可是連領主都不敢動的人物,你要是把他們惹怒了,怕是沒有好果子吃?!?/br> “是啊是啊,這人活著比什么都重要?!?/br> 雖然話是這么說,可是對于女人來講,她活著的全部意義就是好好拉扯她的女兒,她可以骯臟下/賤,可是她的女兒卻該是一朵花似得長大。 就因為嚴家的女兒有大人物出手撐腰,免去了填河的命運,可是取而代之的卻是要奪去自己的女兒。 雖然婦人知道這種事怪不得這戶人家和嚴勇國,可她就是難以接受,并在心里對嚴勇國和印憶柳滿懷仇恨。 說句不好聽的,自己的女兒是給嚴雯抵命去了,盡管嚴領主在的時候很照顧他們這些普通人,可是這不代表她愿意用女兒的命來感激。 如果活著的希望都沒了,那她還怕什么呢。 于是婦人也不管周圍勸阻的人,自顧自的地開始講述自己的苦命,一邊哀嚎著一邊哭泣。 屋里的嚴勇國默默地聽著,一句話沒說。 他覺得手里癢,喉嚨也癢,很想把他那根水煙袋找出來吸兩口,好壓一壓他心里的煩躁和難受,可是手邊什么也沒有。 他的手指在不自覺的摩擦,身旁的嚴雯察覺到了爺爺的焦躁,抬起一雙水靈靈的眸子定定的看著老人,她沒有那么靈敏的聽力,聽不到外面在吵嚷,也不懂自己雖然逃過了一劫,可是卻另有一個女孩兒天降無妄之災。 看著孫女兒懵懵懂懂的眼神,嚴勇國心里更加痛苦,他一輩子問心無愧,可是今天之后,他不能再這么說了。 因為他知道有一個鮮活的生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即將消逝,可是他卻無能為力,沒發阻止,也不能阻止。 如果說這樣是他自私,他也認了,因為他實在做不到看著嚴雯那樣死去。 老人的面色越發苦澀,他聽著那些咒罵和哭嚎,心里就像針扎一般。 就連印憶柳也久久沒說話。 她出手救下了一個女孩兒,卻因此有另一個女孩兒被推入了死亡的深淵。 雖然她不是直接造成結果的兇手,可是卻是有她的責任在其中。 在榮城的這段時間其實印憶柳和靳煬過了一段很平靜的生活,除去一些不太好的人,他們還結識了很多新的朋友。 一直在隔壁門前賣布料皮子的老劉會艷羨地摸摸靳煬的袍子,做皮rou生意的王姐會暗暗和她咬耳朵讓她把握機會勇敢上,還有周蘭以及等等一些人。 這種充滿了煙火氣息和人氣兒的日子是以往沒有的,和沒日沒夜的廝殺不同,可是在每日的吃喝垂釣之余,她也咂摸出一絲寂寞來。 不僅僅是她,靳煬也是如此。 這小小的城市包容著他們,卻也有幾分和他們格格不入,這里沒有需要他們緊張的變異生物,也沒有所謂的源石墮落者,印憶柳找不到繼續前行變強的動力。 她曾經也想過,為什么穿越的是自己,為什么有的人獲得極高的能力。 一切都是無解的,上天自有選擇。 可是當一個人手居高位,或者獲得了常人難以獲得的,似乎需要承擔的也就多了。 窗外的哭泣還若有若無,圍觀的群眾們并不像招惹這些進化人大人物,他們看了幾眼以后,便默默地離去,一批又一批的行人來來往往,看著門外癱坐在地上雙目呆滯的婦人,搖搖頭又離開。 忽然,一直沒什么動靜的房門從里頭打開,有一個年輕的女人緩緩踱步到婦人的跟前。 婦人看到了一雙锃亮的上好的皮靴子,她知道屋子的主人出來了,她曾想過要破口大罵又或是上前廝打,可是在這一刻她忽然沒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