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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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仍不敢放松警惕,道:“那你來找我做什么?你有解藥?但你剛才剛說無藥可解?!?/br> 尤為天道:“解藥怎么沒有?”他抬了抬下頜,指向花焰,唇邊溢出一絲玩味的笑:“你不就是?!?/br> 花焰:“……?。?!” 她臉立刻就不爭氣地紅了。 尤為天越發饒有趣味地道:“難不成,你竟不愿幫他?那也不是不能解,入谷的弟子里有女子,我可以幫你弄一個過來?!?/br> 花焰立刻否決道:“不行!你做夢!” 尤為天聞言一怔,隨后捧腹大笑起來,他笑得毫無形象,甚至笑出眼淚,好一會才抹著眼睛笑道:“你既然不愿讓其他女子碰他,那就自己幫他解吧,這里當然不方便,我可以提供你們一個地方。不信也罷,不信也罷,總歸我對你們真的沒有惡意,你看我都沒有出賣你的身份,讓你們多卿卿我我了好一會呢?!?/br> 花焰被他笑得臉越發紅。 她握著劍,有那么一瞬間真的很想直接戳過去,但她忍了。 “還不是你對陰相思說的他?” 尤為天神色微訝,隨后笑道:“她問了,我總不能什么都不說,我已經盡量挑眾人皆知的說了,而且……”他頓了一下,道,“若不是我,你以為你能這么輕易找到她和陸承殺?陰相思四面都有人看守,我幫你引開了其中一個,正面撞上,陰相思有所防備,她必然會帶著陸承殺先轉移到其他地方?!?/br> 花焰終于有一絲動搖,她也覺得自己能在陰相思的地盤上這么巧趕上,運氣還算不錯。 她想了想,道:“為什么要幫我?” “我說因為同病相憐你會信么?”花焰明顯不信,尤為天話鋒一轉道,“圣女大人閉關修煉三個月,武功精益速度驚人,能不能告知一下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天殘劍法已經尋回這件事,全天下只有她和謝應弦兩人知道,她自然不可能說。 花焰當即便道:“無可奉告?!?/br> 尤為天似乎并不意外,聳肩道:“我就知道,我哪有這么好的運氣?!?/br> 他這么一說,花焰倒真的有幾分不解:“你為什么對提高武功這么執著,豐饒天那種蠱你都敢用,還有你練的功法,也都有問題吧?!?/br> 尤為天笑笑道:“因為不是每個人都像你們這般天賦異稟,隨隨便便練一下就神功蓋世,我要變強只能另辟蹊徑,對普通人而言,并沒有不需要付出代價就能變強的路?!?/br> 花焰知道自己眼下不該跟他啰嗦,但還是忍不住道:“你是為了左驚霜?” 尤為天挑眉,似乎有些驚訝:“你怎么會這么覺得,不過,某種意義來說也差不多……啊,不過正好,有件事我正在查,如果圣女能從謝教主那里得到些消息告知于我就更好了?!?/br> 花焰就知道他不會白幫忙,道:“什么事?” 尤為天道:“謎音龍窟案你總知道吧,我們原本都是石山派的弟子,跟著一個吊兒郎當的師父,門派上下只有四個人,很不幸的是,他和師叔當年都去謎音龍窟看熱鬧,然后死無全尸了,我們不肖弟子就算流散天涯,也總得給師父找出真兇報仇?!?/br> 花焰一愣,謝應弦還真的在查這樁陳年舊案。 前些幾日門派戰的陷阱害死諸多年輕弟子已經在江湖上傳得沸沸揚揚,然而那不過是些聲名不顯的年輕弟子,謎音龍窟慘案中卻死傷了泰半的江湖豪杰,聲名顯赫大有人在,甚至包括白崖峰的峰主和青城門的門主。青城門算是最慘的一個,因為青城門門主與鑄劍大師段研私交甚好,因而他帶了眾多同輩前來謎音龍窟觀瞻,結果卻是青城門一夜之間門派凋敝,甚至不得不讓當時門派僅剩的小師弟即位做掌門,也就有了大師兄沐雪浪小小年紀又當爹又當媽拉扯眾位師弟師妹長大的特殊情況。 謝應弦后來跟她說過,他去當山地牢不止為了苦rou計,一方面也是想查證這件魔教百年來最大的鍋。 花焰當即點了一下頭,道:“好,我答應你,如果有什么進展我會告知于你?!?/br> “那就多謝了?!庇葹樘炷笾膭獾?,“現在可以把劍可以放下了嗎,圣女大人?” 花焰總算慢慢把劍收回鞘。 他若是真的為了陰相思做戲,沒必要這般迂回,還告知了她他們門派的事情。 “當然,你還是得記著你欠我一個人情,要還的?!闭f著,尤為天取出一枚藥丸,道:“這顆,只能做抑制之用,給陸承殺服下,他可以暫時清醒一會,藥效過了,就什么也抑制不了了……待會讓他別對我拔劍,我帶你們過去?!?/br> 花焰捏著那顆藥丸,將信將疑,她仔細嗅了嗅,又捻了一小撮下來,確保無毒無害,才道:“你等著……” 她轉頭去尋陸承殺。 陸承殺已閉目泡在冰水里良久,周身散發寒氣,似乎快要凍成冰雕。 花焰連忙走過去,腳步聲驚醒了陸承殺,他抬眸看來,漆黑的眸被折磨得已經有些渙散,見到她才仿佛重新凝聚起來,他剛要退,聽見花焰道:“陸大俠,你先把這個吃了,應該會好一些。待會有人會帶我們去……解毒,你記得別打他?!?/br> 陸承殺就著她的手把藥丸吞下,唇蹭過她的掌心,就連這樣都激起一陣熱欲。 不過藥確實有效,不一會,陸承殺只覺得身體里的熱流好似慢慢褪去,神智復蘇,變回正常的自己,他從溪流中翻身上來。 花焰見狀,也總算松了口氣。 只是再見到尤為天時,陸承殺還是下意識拔了劍,他還記得這個人曾經對他下藥,不知意欲何為。 花焰連忙拽住陸承殺,道:“他……今次應該沒什么惡意?!?/br> 陸承殺仍舊目光冰冷。 倒是尤為天聳肩笑笑道:“我帶你們過去,馬上就走,不用敵意這么重?!?/br> 在霧氣中他穿行無阻,好似已對地形了如指掌,他帶著兩人來到一座隱秘小石山前,四周掩映著草叢,不甚起眼,他用掌心在石山上輕輕敲擊,露出一條通路,頗有幾分像之前花焰看到破廟里那個。 尤為天道:“這是她備用的休憩之所,在那邊出事之前,是不會過來的,兩位……”他見兩人都十分警惕,笑道,“好,我領你們下去?!?/br> 里頭則比花焰看到的那個宅院大小的地宮要小上許多,仿佛只是個比較大的女子閨房,最顯眼的莫過于當中一張碩大的檀木床,四周罩了緋色的薄紗作簾,朦朦朧朧,甚是曖昧。 床褥整齊鋪在那里,似乎還沒有人動過。 花焰情不自禁胸膛起伏,咽了口口水,不敢再看,陸承殺因為什么都不知曉,倒沒什么反應,只是依舊冷冷看著尤為天。 尤為天把人送到,便道:“那我走了?!?/br> 花焰道:“你等等,萬一……” 尤為天大概猜到她想說什么,隨即莞爾一笑道:“放心,這種事情我見得比你想象中的多得多,根本沒有興趣偷看?!彼钢粋炔贾迷趬ι?,海棠花似的裝飾物,道,“花蕊里有個機括,你按一下這里頭便鎖了,即便從外面也打不開?!?/br> 花焰莫名開始覺得緊張,臉上窘然,甚至有一絲退縮之意:“那個……” 尤為天已經看著她想笑了。 花焰連忙怒道:“不許笑!” 尤為天忍住笑,抖著肩膀道:“好,我不笑。里頭什么都有,你自己看著辦吧?!闭f完,便大踏步走了出去。 這個地下的密閉空間里,很快只剩下花焰和陸承殺兩人。 她試著按了一下尤為天所說的那個機括,那機關做的異常精致,絳色海棠花嬌艷無比,幾乎像是真的,只是機括位置有一點深,花焰在伸指按下的同時,忽然感覺到一絲微妙,臉頰一紅。 然而伴隨著“咔嚓”一聲,房間里似乎更加寂靜了。 陸承殺已經把身上弄干了,雖然臉色還有些青白,但看起來大致無礙,他警惕地站在遠處,花焰才發現他從剛才恢復清醒到現在,都顯得格外沉默。 見她望來,他才終于開口道:“這是哪里?” 這態度不像昨天把她認作陌生人時那么冷漠,也不像以往親密時那么溫和親昵,處于一個很微妙的臨界點,像是不知道如何定位兩人的關系。 花焰沒想到他情藥勁過去,居然還變得冷淡了! 她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說什么,四周安靜無比,沒有第三個人,她來回踱了兩步道:“……你是不是清醒過來就后悔了?后悔剛才親我?” 陸承殺無言以對,良久,他道:“你是魔教中人?!?/br> 花焰沒想到他憋了半天,就憋出這么句話來,頓時又氣又委屈:“出生在哪又不是我能決定的?!?/br> 她好氣??! 花焰忍不住抄起一個軟枕,朝他丟了過去! 陸承殺單手便接住了,他拿著軟枕,有些無措。 花焰道:“這三個月你有沒有想我?” 陸承殺不言。 花焰又拿了一個軟枕,蠢蠢欲動道:“快點說!” 怎么會不想呢,每一刻都在想。 陸承殺喉結滾動,嘴唇翕動,到底無法欺騙自己,他終是聲音沉沉道:“……有?!?/br> 花焰總算氣順了一點。 “那你是不是剛才后悔親我了?”她抱著軟枕捏了捏,撇了撇嘴道,“反正我是魔教妖女,正道大俠不可以親魔教妖女是吧……” 陸承殺更加無法回答。 這與他多年來所得到的認知相悖,特別是他外公的,能和一個魔教中人和平相處就已經非常匪夷所思。 更何況,他不止沒有后悔,甚至還想再親。 花焰見他不答,挑起眉,明燦的大眼睛盯著他看,鬢邊那朵大紅絹花艷麗無比,卻又顯得人比花嬌。 這支簪子果然很襯她。 陸承殺想完,又覺得有些不該,被她盯得只得側了臉,岔開話題道:“你說要在這解毒,如何解毒?” 花焰想起這事,臉頰頓時不受控制地發熱,支支吾吾起來,差點咬到舌頭:“你……你……真的想知道?” 第76章 一晌貪歡 陸承殺點了一下頭, 道:“嗯?!?/br> 因為一無所知,他顯得十分坦然。 花焰就沒法這么淡定了,她囁嚅著小聲道:“……你要……跟我一起……做件事……”話說到一半, 就忍不住用手捂住臉。 陸承殺沒有看她, 也不知她的異狀,只繼續道:“什么事?” 他臉上連半分紅暈都沒有。 花焰立刻覺得心里不平衡了起來。 她想了想, 丟開軟枕, 在房間里搜尋起來,那檀木床旁還有個不小的檀木柜子,柜門上同樣裝飾了絳色海棠花, 瞧著就不是什么正經柜子, 尤為天臨走前說這里什么都有, 果不其然, 花焰一打開瞬間被震驚了。 一入眼便是些房中用的奇巧yin技的玩意, 絕大部分花焰都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但光是小部分知道的就足夠讓她臉紅。 花焰當即便想合上柜門, 但她想找的東西還沒找到。 柜子中層則擺放著一些藥瓶, 和幾個胭脂盒似的小匣,瓶身和匣身上都注著名稱,花焰甚至看到了尤為天所說,陸承殺中的那個“相思無解”, 放在一個紫色的玉瓶里。 最下層則凌亂放著一些小冊子。 花焰拿了一本,打開一看, 果然……是她要找的東西。 陰相思的收藏, 畫工高超,動作詳實,就連雙方臉上的表情都栩栩如生, 既直白又沖擊,絕非幾句朦朧曖昧的香艷文字可以比擬,花焰雖然見過,照樣有些羞恥,她攥著冊子,燙手山芋似的把它丟給了陸承殺。 合上柜門,她似做賊般地小聲道:“……給你,反正你、你自己看?!?/br> 陸承殺接過,并未多想,當即便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