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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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登嘆口氣,“御醫們說格格中的是奇亞草毒,此毒是用奇亞草的根所制,除非用奇亞花熬成汁才能解,可是奇亞草早已失傳于世,除非能找出下毒之人,否則無藥可解?!?/br> 而后看著多鐸完全失去血色的臉,心中暗想,一個兩個都是癡心人,大汗已經快要瘋了,而這個十五貝勒也快崩潰了。 輝圖想了想,“果然是奇亞草,我倒是聽到過奇亞草的傳說?!痹捯暨€未落,已經被多鐸抓住胳膊扯了進去,“輝圖,救救小玉兒,求你?!?/br> 兩人進去的時候,皇太極正立在葉晚晚的床榻旁,鳳眸含著茫然,“怎么會無藥可救,我是大金的大汗,怎么就救不活她,不會的,一定有辦法?!?/br> 突然轉身望向御醫們,眸中閃過一抹狠厲,“若是救不活,你們全族都別想活?!?/br> 御醫跪倒在地,“大汗,雖說奇亞草已經失傳于世,但是不如貼出懸賞告示,重金獎賞,也許會有人去深山老林里,尋找此物?!?/br> 輝圖忍不住了,“中了此毒的人活不過三天?!?/br> 一名老御醫顫顫巍巍道,“大汗,臣可用金針之術為格格解去部分的毒,可護住格格心脈,保格格十天性命,但是超過十天,還沒有奇亞花汁解毒,恐怕任何藥石無效?!?/br> 皇太極身體晃了晃,很快扶住床榻,良久,語氣平靜,“好,快用金針之術?!倍蠓愿李~登道,“傳大汗旨意,在大金所有地方,貼滿告示,但凡有人找到奇亞花,不論何人,賞金萬兩,封爵?!?/br> “是。 皇太極走到旁邊,將床榻讓出來,老御醫為葉晚晚用金針之術解毒。 長長的金針刺到葉晚晚的喉頭和胸口以及人中,卻絲毫沒有反應,皇太極想著往日,小姑娘就算手上擦破皮,都會抱著他的胳膊,撒嬌說手痛,可是現在,這般疼痛,她卻沒有絲毫感覺,痛的心里抽搐般的痛。 一旁的多鐸,怔怔而立,眼淚一滴滴落下,輝圖不由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大汗,輝圖當年學習醫術的時候,師父教過我,這奇亞草本是葉赫城鎮城之寶,可惜后來再也沒人見過?!?/br> 皇太極皺了皺眉頭,葉赫城? 鳳眸轉向輝圖,“你是說葉赫城?” “是,當年葉赫城被老汗王下令屠城,除了一些事先逃跑的葉赫人,滿城人無一幸免,而后老汗王又放火燒城,整個葉赫城成為一片焦土,這奇亞草想必也被燒成灰燼?!?/br> 皇太極神情怔怔,輝圖見他不說話,也不敢說什么,哲哲在一旁嘆口氣,揮揮手示意屋里所有人先出去。 唯有多鐸留下,良久,少年心如死灰般的聲音響起,“大汗,都怨我,是我害了小玉兒,你賜死我吧,我絕無怨言?!?/br> 皇太極沉默不語,半晌,鳳眸突然紅起來,“十五弟,不怪你,怪我,是有人想要我的命,而小玉兒只是替我喝了毒酒?!?/br> 唇畔浮起一抹極清極淡的笑意,蒼白絕望,“其實,我寧愿中毒的是我?!?/br> 第73章 晉江首發雙更合一 多鐸見皇太極笑容蒼白絕望, 烏黑的鳳眸泛紅,一滴清淚順著眼角緩緩流下,愣怔當場, 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多鐸從記事以來,印象中的八哥是嚴厲、冷酷、心機深沉, 他訓練自己騎射時候的嚴肅,他在戰場上指揮八旗軍的睿智和從容不迫,他對于打擊對手時的冷硬和無情,是他對這位八哥的所有印象, 可是唯獨沒見過他這般模樣, 絕望悲涼傷心欲絕。 以往那雙傲世天下不可一世的鳳眸, 此刻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光芒,只余一片猩紅,像是落寞黃泉上開滿紅色的彼岸花, 那么艷絕天下的紅色, 唯有荒涼。 多鐸的心里突然涌上一個念頭,原來大汗喜歡小玉兒并不比自己少, 他以往只以為自己將小玉兒愛若生命, 若是小玉兒不在了,他也會隨她去, 可是看到大汗的樣子,恐怕小玉兒不在了, 他也會成為行尸走rou,活不長久。 這個念頭讓他心里覺得很憤慨,似乎違背了什么原則一樣, 大汗不會的, 他是大金大汗, 后宮佳麗三千,怎么會是這樣的癡情種子。 皇太極握住葉晚晚冰涼的手,蒼白毫無血色的秀氣小臉,長長的眼睫蓋在眼瞼上,形成一彎陰影,前一刻,那雙斂盡天下秋水的杏眸,還在含笑望著他,“大汗,藥香節的禮物我好喜歡?!薄按蠛?,我就想親親你嘛?!薄跋壬?,你不愛小玉兒,反正就是不愛了?!?/br> 皇太極緊緊握住那雙寒冰一樣的小手,哽咽起來,怎么會不愛?他怎么會不愛啊,他明明愛的心都痛了,眼淚一滴滴落在那雙如玉般冰冷的手背上,形成水暈,瞬間滾落入云,消散不見。 多鐸覺得一顆心似乎被劈成兩半,他揉著胸口,揉了又揉,還是痛的像是被千刀萬剮,他咬了咬牙,“大汗,你喜歡小玉兒?” 皇太極轉過身體,鳳眸泛紅,“你覺得這天下只有你一人喜歡她?那我告訴你,我喜歡她比你深許多?!?/br> 多鐸咬了咬唇,“我不信,我視她為我的命?!?/br> 皇太極冷冷一笑,“命?命是最不值錢的,你為她做了什么?若是你真的視她如命,她就不會來找我,也不會讓我有機會?!?/br> 多鐸愣了愣,“小玉兒來找你?” 皇太極輕柔的放下葉晚晚的手,將錦被掖了又掖,又將床榻旁的暖藥香爐放在她的懷里,方才起身,淡淡望著多鐸。 他身材高挑挺拔,此時頗有些居高臨下的味道,語氣涼薄,帶著輕蔑。 “怎么,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的哥哥多爾袞冷落她鄙薄她?你不知道十四貝勒府的人看不起她欺負她?你不知道大玉兒將她踩在腳下?或者你不知道蘇茉兒將她推落水?還是你不知道她受盡京中貴女們的奚落和冷遇?” 多鐸咬緊牙關,直視皇太極幽邃深沉的鳳眸,“我不會允許任何人欺負她?!?/br> 皇太極唇畔勾了勾,“可她一直被欺負,后來小玉兒找到我,我告訴她,這天下任何人都不能欺負她,除了我?!?/br> “瓜爾佳氏,大玉兒,多爾袞,鈕鈷祿氏,莽古爾泰,莽古濟,還有林丹汗,誰敢欺負她,我都不會放過,她是我掌中的明珠?!?/br> 皇太極語氣淡淡,墨染般的黑眸靜靜望著多鐸,“我可以護住她,她不需要受委屈,也不需要假裝乖巧,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呢?” 語氣頓了頓,“反而是她處處護著你,上一次莽古濟誣陷你,你真的以為是莽古濟大發慈悲?不是,是小玉兒來求我,我告訴你,多鐸,我可以滿足她一切要求,只要她想,我都會為了她去做?!?/br> “那是因為你是大汗,你身居高位?!倍噼I大聲喊道,他覺得皇太極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刀,深深戳在自己心上。 皇太極嗤之以鼻,“那是我比你堅定,比你更不顧一切,我想要的東西,我千方百計都要得到,比如汗位,比如小玉兒,即使我不是大汗,我也不會讓小玉兒被欺負,即使那個人是我的嫡親哥哥?!?/br> 望著多鐸漸漸蒼白的臉,皇太極瞇了瞇鳳目,清冷如月,“我會用盡手段讓多爾袞與小玉兒和離,即使用兩白旗威脅他,即使用大玉兒威脅他,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多鐸,你做不到?!?/br> 皇太極嘆息一聲,“所以我無論我是誰,我都可以護著小玉兒一輩子,只要想去做,而不是因為我是大汗,你可懂?” 多鐸身體搖晃幾下,“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原來我一直以為大汗是逼迫小玉兒?!?/br> 皇太極有些不忍,盡管多鐸對他十分不尊敬,處處與他作對,但是不論如何,他對大金忠心耿耿。 上前拍了拍多鐸的肩膀,“你對我有些誤會,其實當年汗阿瑪確實將汗位傳給我,因為我明確告訴汗阿瑪,我會是一個好的大汗,其他人不行,至于你的額娘,因為想要為多爾袞謀奪汗位,被汗阿瑪下令殉葬?!?/br> 見多鐸茫然疑惑的目光看向自己,皇太極抿了抿唇,“往事不用提了,多鐸,小玉兒的事情,我只能相信你,我有一事命你去做,你可愿意?” 多鐸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光亮,像是流星劃過天空,瞬間恢復生機,“大汗,只要能救小玉兒,您說?!?/br> 不知為何,此時他對自己這個平日里最討厭的八哥,十分信任,他讓他做任何事情,他都會去。 皇太極皺了皺眉頭,“奇亞草是葉赫城鎮城之寶,我懷疑當年汗阿瑪屠城后,有幸存之人逃脫,隨身攜帶奇亞草,若是我沒猜錯,他們當年應該還是孩童?!?/br> 多鐸一愣,“大汗,為何是孩童?” 皇太極嗯了一聲,“若不是孩童,早就找汗阿瑪報仇了,何苦等到找我?畢竟屠城是汗阿瑪下的命令,快二十年前的事情,我也不過是個少年?!?/br> 多鐸點點頭,皇太極繼續說道,“這個人很熟悉宮里的情況,知道我不會喝別人的敬酒,可是小玉兒會是例外。因此設下這個一箭雙雕之計,若是我喝了酒,中毒而亡,正是順他的心意,若是小玉兒喝了酒,她若不在了,我的心也就死了,殺人誅心,好狠毒的計謀?!?/br> 多鐸沉默不語,太狠毒了,“大汗,抓到這人一定要千刀萬剮,誅滅九族?!?/br> 皇太極點頭應了,千刀萬剮那是便宜了,“你去葉赫城,私下里打量林丹汗的福晉們與葉赫城的關系,我有個預感,這個葉赫城的人恐怕就在他的福晉里面?!?/br> 多鐸一怔,“大汗,你是指從歸化城帶回來的這些福晉?” “是,快去葉赫城查個清楚,再打探奇亞草的下落,十五弟,這一切交給你了,我要留在汗宮,抓出下毒之人,找到解藥,宮宴上的毒一定是宮里之人所下,我想我應該已經猜到是何人?!?/br> 多鐸瞪大安靜,“大汗,您知道是誰了?” “若是我猜測不錯,應該會扎魯特博爾濟吉特氏,好一個賊喊捉賊?!被侍珮O鳳眸含著冷意。 多鐸用力點頭,“是,大汗,我立刻出發去葉赫城?!?/br> 皇太極點點頭,“此事誰都不可以告訴,包括你的哥哥?!?/br> 多鐸眨眨眼睛,哥哥也不能?皇太極平靜的道,“你哥哥知道也就是大玉兒知道,此事也許和大玉兒也脫不了關系?!?/br> “是,大汗,多鐸知道了?!?/br> * 多鐸離去后,皇太極立刻去了大福晉哲哲宮里,哲哲正在宮里焦急的走來走去,見到皇太極來了,忙上前行禮,“見過大汗,小玉兒可好些?” 皇太極搖搖頭,神情慘然,悲涼的黑眸望著哲哲,“昏迷不醒,我命人看著她,說說看,扎魯特博爾濟吉特氏是怎么回事?” 哲哲心里一動,見大汗這個模樣,果然是愛上小玉兒,即使在夢里,她也沒見過皇太極這樣失魂落魄的樣子。 她心里有些難過,面上卻是不顯,嘆口氣表示擔心小玉兒,而后將扎魯特博爾濟吉特氏上次來自己宮里請安,如何露出破綻,自己如何發覺,又如何安排人跟蹤她,可惜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 皇太極沉思起來,良久問道,“她和宮外何人接觸過?” 哲哲搖搖頭,“無人啊,除了與濟爾哈朗在宮里碰過一面,并無其他人?!?/br> 濟爾哈朗是皇太極的心腹,也是他最值得信任的人,若是濟爾哈朗想要害他,根本不用這般大費周折,戰場上后面捅刀子就可。 “不會是濟爾哈朗,還有其他人嗎?”皇太極淡淡問道,神情不變。 “濟爾哈朗帶著小額哲呢,扎魯特博爾濟吉特氏會逗逗他?!闭苷芗毤毣叵?,額哲現在才八歲,懂什么。 皇太極陷入沉思,他是個非常聰慧的人,瞬間聯想起來,額哲的額娘是蘇泰福晉,蘇泰是林丹汗的大福晉,深得林丹汗信任,難道是因為自己將林丹汗驅逐到漠北,蘇泰深愛林丹,懷恨在心,所以她之前勾引自己,難道就是想能夠入自己后宮,然后近水樓臺先得月,好趁機毒害自己。 他無法確認是否是蘇泰指使,假若真是扎魯特和蘇泰勾結,要想從扎魯特嘴里撬出答案,恐怕比登天還難,嚴刑拷打萬萬不可,萬一扎魯特隨意攀附一群人,等他查清楚,小玉兒早已香消玉殞。 心中一動,忽然有了個辦法,他想了想,“扎魯特被關在冷宮里,不要為難她,一切供給照舊?!?/br> “是?!?/br> 哲哲有些不太明白,大汗為何要優待扎魯特博爾濟吉特氏,難道不是應該嚴刑拷打,逼問出幕后指使人是誰?只是大汗向來心思深沉,哲哲也就應下了。 皇太極回到后殿,喚來額登吩咐了幾句,額登立刻心領神會,“是,奴才明白了?!?/br> 后殿里只余皇太極一人,以及榻上躺著的依舊昏迷不醒的葉晚晚,他坐到榻邊,伸手握住葉晚晚的手,她的手毫無熱度,冰冰涼涼像是霜雪,昔日胭脂染過一般的臉頰與嫣紅的唇,此刻煞白煞白,似乎被秋霜染過的海棠花,再也沒有往日的艷色。 皇太極伸出手指輕撫她冰涼沁骨的唇,心中一陣酸痛,只覺得眼中澀澀的,他起身去桌旁,取出要送給葉晚晚的口脂,是她最愛的海棠紅。 他還記得當日送給她后,小姑娘伸出白嫩如玉的纖長手指,沾著紅字涂在唇上,而后裊裊娜娜走到他的身邊,笑著問他,“大汗,我好看嗎?” 她的肌膚如玉,唇若涂朱,明媚亮麗的猶如一團火,狠狠撞在他的心上,從此以后再也沒有從他的心里出來。 皇太極伸出帶著薄繭的食指,沾了口脂,輕輕涂在葉晚晚的唇上,原本蒼白的唇因著口脂沾染,漸漸變成了嫣紅如血,一如剛才她吐出的那口血,紅艷艷的怵目驚心。 皇太極的手顫抖著,再也涂不下去,他猛然將口脂盒狠狠扔在地上,盒子被摔得七零八散,一如他的心。 將葉晚晚的手緊緊握在手中,皇太極覺得自己的心里似乎少了一塊,那里空空蕩蕩,是他心中最軟的地方沒了,自從小玉兒中毒昏迷不醒后,他的心似乎再也沒有活過來。 “小玉兒,醒過來好不好,先生的荷包你還沒有為先生做,先生很想你幫我做個荷包,就像是多鐸的那個荷包,你看,我去搶了他的荷包,多不好意思,你醒來,幫先生做一個好不好?” 他的語氣溫柔似水,柔柔道,“小玉兒,你還記得城外的桃花嗎?先生還沒帶你去看,你醒啦,我帶你去看好不好,我知道你不愛走路,先生一直抱著你可好,小玉兒,你快醒來?!?/br> 皇太極神情有些癲狂,鳳眸又干又澀,他心里酸酸的,可是眼睛又是澀澀,眼淚再也流不出來,也許人傷心到了極致,卻是哭不出來,就像他額娘去世的那天,他也是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小玉兒,都怪先生,是先生害了你?!被侍珮O頹然坐在榻邊,雙拳緊握,臉上神色帶了點猙獰,“葉赫城的屠城為何要報應到你的頭上,若是長生天真有因果,那這一切都讓我來承擔?!?/br> 他的鳳目含著狠戾,眸色深沉如大海深處,見不到底,“小玉兒,先生一定會救活你,不管如何,不管要做什么,我都會救你。 * 扎魯特博爾濟吉特氏被關進冷宮后,心里一直惴惴不安,她受蘇泰指使,讓她在宮宴上,將奇亞草丸放在和碩格格酒壺里。 扎魯特聽到這個命令擔心的問道,“和碩格格為人警惕,怎么會看不到有人投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