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現在不是看華科大笑話的時候，如果真的如安宴所說，他解開了孿生素數猜想。李波教授特別想要知道，這個孿生素數猜想究竟是如何解開的。

    【你在渝城？在家里解開的？今天解開的還是……？】

    安宴看見李波教授的信息之后，又回復了李波教授。他當然是知道的，李波教授之所以會有這么多疑問，完全是因為孿生素數猜想的確是一個非常厲害的猜想，亦或者是說，孿生素數猜想完全是一個學術界認為迄今為止不可能解開的猜想之一。

    要知道，全球研究數論的數學家并不在少數?；蛟S重心很多不在素數的身上，但是總有數學家在潛心研究孿生素數猜想。尤其是向學術氛圍較為好，學術較為開放的學校。這種學校的教授，是最自由的。

    想要研究什么就可以研究什么，并且特別容易出成果。

    但讓人遺憾的是，就算是這樣的學校和教授，也沒有能夠做出任何的成果來。所以學術界普遍認為，距離孿生素數猜想解開起碼還有幾十年的時間。

    安宴說他解開了孿生素數猜想，怎么可能讓李波教授不激動？他差點兒就想要直接去渝城找安宴了，甚至連春節都不要過了。但是轉念一想，安宴做出了孿生素數猜想之后，肯定會傳到arxiv上去，到時候他在arxiv上看也是一樣的。

    他現在就想要知道，安宴什么時候上傳到arxiv上。

    這種事情，自然是越快越好。

    【教授，我現在在老家的，這里沒有電腦。上傳到arxiv上，恐怕還需要幾天的時間才行?！?/br>
    李波教授徹底愣住了，這家伙回老家居然把孿生素數猜想給做出來了，為什么他一回老家就輸錢？人和人之間的差距真的有這么大嗎？

    他的喉頭滾動了一下，琢磨了好一會兒。他特別想要安宴現在就把解題的過程發給他看，但是仔細一想，又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兒。孿生素數猜想畢竟是一個學術界廣為流傳的猜想，而安宴那邊又沒有電腦。如果猜想泄漏出去，或者是有什么事情，這得算誰的？

    想了想之后，他還是決定不讓安宴發給他。還沒有想好給安宴發什么樣的信息，沒想到安宴的信息倒是發了過來——

    【教授，我這邊的猜想已經完成了。不過，在解開猜想的時候，我發現了一點兒問題，這個問題，我還需要研究一段時間。并且，因為最近還有一個流場需要做，我可能……需要的時間有些長?！?/br>
    【你準備不把孿生素數猜想的內容投稿到sci論文上？還是要解開另外一個問題之后，在投稿？】

    不是吧？他原本還以為過幾天的時間就能夠看見孿生素數猜想，沒想到竟然還不知道需要等多久的時間。

    【不，不是那樣的。我的意思是，我會投稿到數學應用通訊上。我之前查過，數學應用通訊是一區的sci期刊，我的意思是，在解開孿生素數猜想的過程中，我發現了一個特別有趣的問題。這個問題我就想要在繼續研究一下?！?/br>
    原來如此，李波教授先是松了一口氣，隨后又覺得不太對勁兒。什么叫做在解開孿生素數猜想的過程中，遇見了一個有趣的問題，還要繼續研究一下？難不成在研究的過程中，有了什么新的發現？

    “怎么樣？”李波教授的老婆直勾勾地看著他，“他怎么說的?！?/br>
    “解開了，不過他在老家，估計得在過幾天時間才能將這篇論文上傳到arxiv上?！?/br>
    “真解開了？不可能吧，這么多數論專家和教授都沒有能夠解開，竟然被一個毛頭小子給解開了？這……讓那群專家和教授情何以堪?！?/br>
    “倒也不是這么說的?！崩畈ń淌趽u頭，不贊同自己老婆的意見，“我覺得吧，這種事情還是需要一些運氣和靈感的。說不定，他是什么地方得到了一些靈感呢？”

    “那倒也是?！?/br>
    現在她特別期待安宴能夠將這篇論文上傳到arxiv上，不知道那個時候，究竟有多少人會大吃一驚。

    第103章 電話

    恐怕吃驚的人, 只多不少吧。

    然而現在就安宴在農村，以這里現在的環境, 根本就不可能把孿生素數猜想的論文上傳到arxiv上去。他現在大概只能研究一下他之前發現的那個問題，至于arxiv上的那些專家教授會不會震驚，現在完全不在安宴的考慮范圍之內。

    回了李波教授的短信之后，安宴被他的父親給逮了個正著?？匆娝€在發信息，于是便詢問道，“和誰發信息呢？這么起勁兒?！?/br>
    “沒，沒誰?！卑惭缥⑽⑼律囝^說道，“我就是和京大的一位教授發信息，和他說一件事情。

    安志輕輕恩了一聲, 隨后說道, “安宴, 你現在趕緊去休息吧，我看你挺累的?！?/br>
    也是, 安宴滿臉疲憊，看著都覺得他挺累的。他打了個呵欠說道，“那我先去睡覺了?！鞭D過身, 他想著, 也不知道在這里能不能借到電腦上arxiv網站，于是他又轉過身說道, “爸，這附近有沒有網吧之類的？”

    “你想上網？”正準備點火放煙花的安陽轉過頭看向安宴。

    “不是上網, 是把我的論文放在網上?！?/br>
    “啊，這東西為什么要放在網上？”安陽沒有弄懂，“不過如果你是想要借電腦，我倒是可以帶你去我戰友家, 他家好像是有電腦的。距離也不是特別遠……”

    “要走多久？”安志詢問安陽，“如果是要走挺久的一段路，就開車去吧？你戰友家，開車能到嗎？”

    “那肯定是可以的?！?/br>
    “會開車嗎？”

    “會開，但是沒有駕照。估計上路肯定是不行的?！卑碴枔u了搖頭。

    “那算了，明天你給我指路，我帶你們去吧?！?/br>
    “好嘞！”安宴露出了一絲笑容來，開心地回到房間睡覺去了。

    一夜無話，到了第二天早晨的時候，安宴起床洗漱。安志和安陽已經吃完早飯在院子里等著他了，安宴吃過早飯之后，離開房間。走到院子里，他看見安志和安陽都在院子里等著他，一邊等他一邊在聊著天。走到兩人的面前，“我吃好了，我們現在就去嗎？”

    他手中拿著草稿紙，看向兩人。

    “走吧?！卑仓九牧伺陌惭绲募绨蛘f道，“你這個論文需要多久的時間？”

    “不知道，大概需要幾天吧?！卑惭缈扌Σ坏玫啬弥莞寮堈f道，“主要是因為這個東西全都要上傳到網上還是挺困難的，我準備回家在弄這東西的，但是想了一下現在就發在網上去比較好?！?/br>
    “什么網站??？”安陽順嘴問了一句，“網上還有這種專門看論文的網站？”

    “arxiv?！卑惭缯f道，“是美利堅的一個預印本網站，幾乎所有全球的學術論文都會發在arxiv這個網站上，作為一個備份。防止投稿期刊時，有人從中作梗。也為自己的論文留下一個證據，甚至提供一些專業性的討論。很多教授都會在arxiv這個網站上瀏覽，如果看見有趣的論文是會評價的?！?/br>
    “而這些教授，可能就是專業期刊的審稿人也說不定。arxiv與專業學術期刊最大的不同就是沒有同行評審制度?！?/br>
    “同行評審？”安陽納悶地說道，“這是什么制度？”

    “就比如說，我做出了一個學術相關的論文，投稿到一些學術期刊上。這些學術期刊的編輯不一定能夠看懂我的論文，這個時候他們就需要找一些在這個領域內足夠有分量，并且有豐富研究經歷的教授或學者來審查我這篇論文究竟是對是錯?！卑惭缒托牡亟o安陽解釋。

    “原來如此，也就是論文發給學術期刊之后，還得被那些專家學者審查之后才能刊登論文是嗎？”

    “沒錯，編輯一般只看一下格式的問題。如果格式沒有問題，他就會把我發過去投稿的郵件轉發給另外一位學術期刊邀請的評審人進行審核，如果審核過關，就能夠見刊。如果審核結果和論文的結論嚴重不符，就會打回來?！?/br>
    “總之，這是一件挺麻煩的事情?！?/br>
    “那這些學術期刊多嗎？”

    “肯定很多啊，比如我現在要投稿的數學應用通訊就是一區的sci期刊，也就是在數學這方面，非常專業的一個學術期刊?！卑惭缈粗碴栆荒標贫嵌谋砬?，“sci期刊解釋起來有些麻煩，也就是科學引文索引與ei（工程索引）、istp（科技會議錄索引）是世界著名的三大科技文獻檢索系統，是國際公認的進行科學統計與科學評價的主要檢索工具。1”

    “影響因子即某期刊前兩年發表的論文在該報告年份中被引用總次數除以該期刊在這兩年內發表的論文總數。國際上通用的期刊評價指標，它不僅是一種測度期刊有用性和顯示度的指標，而且也是測度期刊的學術水平，乃至論文質量的重要指標。影響因子是一個相對統計量。2”

    “我這么說，陽陽哥你能聽明白嗎？”

    “好像有些明白了?！卑碴枔现^，仔細的想了想，似乎有點兒明白安宴剛才說的這個意思。也就是說一區sci期刊，是在某一領域內，最為核心且最具有權威性的期刊。

    安宴笑了笑說道，“陽陽哥你能明白就好?！?/br>
    “那這篇論文投稿是給咱們華國的學術期刊嗎？”

    聽見安陽的話，安宴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

    安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兒，詢問道，“小宴這是怎么了？你臉色為什么忽然這么難看？”

    “也不是我說什么，目前華國的學術期刊……真的和國外不能比?！?/br>
    “為什么不能比呢？”

    “怎么說這件事情呢?！卑惭珲局碱^說道，“一是因為太水的關系，二嘛，是因為目前國內主要投稿尤其是華科院的評審標準也是看sci、ei和istp。所以……就目前而言，華國的學術期刊，其實有寫跟不上華國的研究速度。而且一般知名的教授出了什么成果，也不可能投稿在國內的學術期刊上，都是會投稿在國外的學術期刊上的?！闭f道這里的時候，安宴捂著自己的臉說道，“就目前看來，國外想要做學術期刊，尤其是想要做出成績，還是有一定的距離?！?/br>
    “畢竟國外的發展比國內早太多，尤其是科學底蘊，比華國深厚了不少。這些年華國的基礎人才是追上來了，但是學術期刊這個問題上，想要追上還有一定的距離。就好像是現在華國的高校，說實話，華國的高校在全球的排名都不低。但是比起那些擁有幾百年歷史的學校而言，還是差了一些底蘊?！?/br>
    “在學術方面，華國更注重實際運用。但國外的學校因為基礎設施早就已經完成，學校的學術氛圍一般都是極為自由的。這一點，華國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能夠做到?！?/br>
    安宴說了這么多，安陽莫名地說道，“那也就是說我們華國現在還比不上國外的學校？”

    “不是比不上，是如果想要追上領頭的，還是需要一些時間才行。不可能今天做好了一切，明天就能夠追上，后天就超越，這是不切實際的?！?/br>
    “也是，畢竟國內和國外還是有些差距的?！?/br>
    “只要正視差距，追上國外也是遲早的事情。不過學術界的那些爛事兒，在任何一個國家都是有的，不僅僅只是華國有那些破爛事?！闭f道這里的時候，安宴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躺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安陽在琢磨著安宴的話，也沒有多說什么。

    直到安志駕駛著汽車來到了安陽戰友的家，他的戰友是和他一起回家的?？匆姲碴杹淼臅r候，戰友特別的熱情招呼他們進去坐下，又是倒水，又是把零食拿出來。安陽直接說明來意，是想要借電腦用一下。

    戰友自然是同意的，安宴坐在電腦前，而安宴和戰友以及安宴的父親就在一旁吹牛。

    打開電腦，安宴沒有直接登陸arxiv網站。而是拿出草稿紙，將自己在草稿紙上演算的內容打在電腦上。

    時間過得很快，戰友中午招呼他們吃飯的時候，安宴還在將草稿紙上的運算內容復制到電腦上。

    “先吃飯吧，吃了飯在做?！卑碴栕叩剿纳磉呎f道，“你寫了多少了？今天能夠完成嗎？”

    “今天大概是不能完成了，可能明天應該差不多能夠完成?！?/br>
    “那行吧，你今天先做吧，明天咱們在來就行?！闭f完安宴也跟著安陽一同出去吃飯。

    其實安宴還聽不好意思的，這感覺像是大過年就去別人家里蹭飯似的。就感覺有點兒尷尬，好在主人家似乎沒有計較這么多，還挺熱情的。

    在飯桌上，安陽的戰友詢問安宴說道，“你借用電腦是什么事情啊，我看你搞了一上午的電腦，應該是挺忙的事情吧?！?/br>
    安宴不好意思地笑著說道，“就是一篇論文，我要把這篇論文給打出來，然后發到網上去，最后還得投稿給學術期刊，就有點兒麻煩。原本是想要自己回家弄的，但是回家的時候，我怕草稿紙上的內容我可能自己都看不太懂了。所以，我就想著，現在把這篇論文給發出去?！?/br>
    因為靈感的關系，安宴其實在草稿紙上縮寫了不少的東西，這些東西他這幾天還能夠看懂。在過幾天的時間，他就不一定能夠看得懂了。這就是為什么他這么著急想要將論文發表在arxiv上的另外一個重要的原因。

    “這樣啊，還是學術論文呢?！卑碴柕膽鹩研χf道，“真厲害，你是哪個大學的??？”

    看著安陽的戰友似乎挺熟悉國內大學的，安陽介紹著說道，“他啊，也是渝城大學的學生?！?/br>
    “我是蘇黎世大學的?！卑惭缱旖俏⑽⒐蠢粘鲆唤z微笑，“物理系的?！?/br>
    “大佬??！”安陽的戰友客氣地自我介紹，“我姓武，單名一個俊字?！?/br>
    “你好，安宴?！?/br>
    “大佬在蘇黎世大學就讀物理系有什么感想嗎？”

    “沒什么特別的感想，也就那樣吧。其實和國內都是差不多的，就是學術氛圍這一塊兒，蘇黎世大學應該比國內大部分的學校好一些。僅此而已?！?/br>
    “不得了，不得了?！蔽淇∠袷且粋€話嘮似的，拿著安宴說話就說個沒完。

    說起來，武俊人看上去還挺高冷帥氣的一個小伙子，但是一說話就知道，這家伙大概是個話嘮。在部隊里，怕不是憋壞了。問了安宴好幾個問題，最后才知道這家伙是學習工程學的。

    “對了，大佬，你寫的什么論文？”

    “關于孿生素數猜想的論文?！卑惭缈蜌獾卣f道，“就是一篇不值一提的論文而已?！?/br>
    “孿生素數猜想還不值一提？大佬你是不是對孿生素數有什么誤解？”

    …………

    在武俊家里待了兩天的時間，安宴差不多將孿生素數的論文寫完編輯好了。然后他一邊將論文上傳到arxiv網站，一邊將論文發給數學應用通訊的電子郵件中。等他搞定之后，這才和安志他們一同回了家。

    回到家之后，安宴并沒有休息，而是在研究之前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