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曜坐在她身后，隨手從桌上撿起一張復寫紙，拿鉛筆畫正在照鏡子的小喬。

    小喬在鏡子里看見了江曜沖著她笑，忍不住也對著鏡子笑起來，轉身去看江曜手里的畫。

    江曜不給她，她就搶，一不小心跌到江曜懷里，終于搶到了紙。

    從上至下，一共三幅圖，每幅都只有眼睛和嘴巴：眼睛睜圓了配四顆牙齒露出來，眼睛沒那么圓配六顆露出的牙齒，眼睛瞇縫著露出了十顆牙，最后一幅笑得最開心。

    小喬看了把紙揉成一團。

    江曜又把紙展開看：你不喜歡？rdquo;

    誰會喜歡？rdquo;

    不像你嗎？rdquo;

    這根本就不是我！rdquo;

    那你覺得和你差哪兒了？rdquo;江曜扳過她的臉，張開嘴，讓我看看這是不是你的牙？rdquo;

    小喬閉上嘴不說話。

    那就是了？rdquo;

    小喬剛張開嘴要否認，怕中了江曜的計謀，又合上了。江曜抱住她，去親她沒有搽唇膏的嘴，引誘她露出牙齒。

    小喬剛開始很堅決，但耐不住江曜咬她上唇，她怕留下印子，一會兒還有客人要來，只好做暫時的屈服，屈服沒多久就變成了迎合，在這方面她總是缺乏堅定的立場，只顧著享樂。小喬手去摸江曜的耳朵，越摸越燙，她報復性地想：你畫我，我也畫你。

    等指針指向八點，江曜才放開她，手里握著被小喬揉皺的紙團說：既然你不喜歡，那我就自己留著了。rdquo;

    小喬抱怨他：你把我裙子都弄皺了。rdquo;不光裙子，她的頭發都亂了。

    我給你熨。rdquo;

    不需要。你把畫給我就行。rdquo;這么難看的畫，可不能落到別人手里。

    江曜把畫放到小喬手心，又合上，送你了。rdquo;

    小喬收好紙團，又扯出一張紙，也迅速畫了兩幅圖，上面畫了兩只耳朵，下面也畫了兩只。

    不同的是，下面的兩只耳朵用紅色鉛筆上了色。

    小喬拿著紙在江曜面前晃，一臉微笑：像不像你？要不要在鏡子前看看？rdquo;他現在的耳朵仍然是紅的。

    她沒得意兩秒，江曜又封住了她的嘴，小喬去扯江曜的耳朵，證明確實是紅的，她畫得很準確。

    準確歸準確，小喬卻沒落著好。她在鏡子前檢視自己的嘴唇，發現確實沒有什么印子；但裙子必須得換一件，太皺了。剛才的粉太薄了，臉紅了還能看出來，必須得加點兒。

    門鈴響時，小喬剛打理好自己。她看江曜，還比她從容三分，只是江曜不搽粉，耳朵仍有些紅。

    小喬做了三大瓶飲料，一瓶楊梅汁、一瓶酸梅湯、一瓶橙汁，光冰淇淋就提供了四種口味，讓大家隨便選。怕把她喊老了，同學們叫她喬學姐，都說喬學姐實在太熱情太周到了。小喬本就是個熱情的人，今天格外的熱情，尤其對女生，以此證明她并不是個醋缸。

    但在江曜看來并不是那回事，她的表現過于夸張了，好像在掩飾什么。

    小喬根本不懂什么希臘文，剛開始還在那兒假模假樣地聽著，眼睛時常偷眼去瞥江曜，他當著外人的面，往外拋了好幾個笑話，把人都逗得不行了，但他面上仍很平靜。

    唯一好笑的地方是江曜的嘴角，她發現他在忍著，這一發現讓小喬忍不住笑出聲來，她笑得后知后覺，大家都去看她，小喬腦子里仍是江曜那憋笑的嘴角，她咬住牙齒，起身奔了廚房。

    小喬自認還算心靈手巧，切了兩個很好看的果盤，切完很安靜地擺到桌上，她有點兒小私心，特意把江曜喜歡的水果放到離他很近的地方。

    中午十一點突然下起了雨，雨越下越大，雨點子打在窗戶上，劈里啪啦的。小喬站在陽臺上，看著路上行人的傘被風給吹跑了。她心道一聲，不好。

    時針指向十二點，江曜開了口：中午大家就在這兒吃吧。rdquo;

    同學們本來沒打算給江曜添麻煩，但雨這么大，也只能叨擾了。

    小喬很苦惱，要是擱正常天氣，出去下館子或者叫外賣都沒問題?，F在雨這么大，請外賣小哥兒跑一趟也怪不好意思的，就算她好意思，也不知道何時能送到。那就只能自己做了，可這么多人的飯，怎么做?？偛荒茏尨蠹腋麄z吃掛面吧，現在連盛掛面的碗都沒有。他倆并沒在這間房子請過客，餐具只有兩個人的。

    前些天有人給江院長送了不少雞樅，分給了他們一部分，江曜做了雞樅油，這幾天，他們不是吃食堂下館子，就是拿雞樅油下面或配白粥，偶爾炒個青菜，家里根本沒有菜可以供八個人吃。

    吃意面吧，這樣比較快。rdquo;還有咖喱雞塊和土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之前點了不少外賣，有家店的餐具是瓷盤子，小喬數了數有八個，這時候正好派上用場。

    小喬還想留下來幫忙，被江曜轟出去待客。

    客廳的長桌上擺著一個圓筒，里面插了很多把扇子，在從小喬嘴里得知這些都是江曜的大作后，有同學問能否欣賞一下。

    小喬在經過一番思想掙扎之后，說了聲好。

    江老師喜歡小黃人？rdquo;扇面里有一半是小黃人，想到平日里看上去不食人間煙火的江老師竟是小黃人愛好者，還每一個都畫了扇面，有一個男生不禁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