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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竹塢,溪邊浣衣閑談的兩個婦人瞧見頭頂花環的人,憋笑半晌。 也因這個,郁菀家去后又替霍沉添了筆好,不好顏面,是個真丈夫。 作者有話要說: 要想生活過得去,頭上總得……戴點草。 回頭看這章似乎太含蓄了些_(:_」∠)_總之,論撒嬌的重要性,阿約對霍老板開啟了寵溺模式,但是霍沉還要作一波(?我真的沒有給錯劇本嗎 好在聞大人對阿約是父母(官)愛,不然看見親弟弟助攻別人多慘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Iris安柒 11瓶;小雨 3瓶;琚年 1瓶。 第35章 閑窗影 花朝晴明, 初陽探窗時,令約正坐在妝鏡臺前任由郁菀打扮。 每年生辰時都會被壓住來這么遭,從首飾到衣裙樣樣嶄新,她也習慣來, 只是不知何至于此。 她又非甚么老人家, 哪兒用過什么生日?小時候么, 尚且會為漂亮衣衫流露歡喜, 如今么, 穿著新衣總有兩分不自在。 “娘——” 郁菀正替她綰發, 聽她開口以為是她坐不住, 連聲許諾:“快了快了?!?/br> 令約默了默, 又瞅眼鏡中人。 世人常說女大十八變, 這話放在她身上半點不假, 從前那個面黃肌瘦、被伙伴笑話成丑八怪、瘦猴兒的小丫頭竟不知不覺間出落成一個水靈靈的大姑娘。 好、好看是好看,就是…… 她垂下眼簾, 掃過上衣褙子,又掃去裙擺, 通身都是淺緋色、淺杏色、淺丁香色……看過后試圖仰頭, 卻被郁菀按住腦袋:“別動,就快了?!?/br> “娘,”令約平視著鏡面,委婉問,“這么穿可是太粉嫩了些?” 及笄那年她便被扮成鵝黃色,后來兩年又是月白、水綠,統統都是淺嫩顏色,如今她也滿了十八,又攏上一身粉, 教人瞧去,豈不徒惹難堪? “姑娘家合該粉嫩嫩的,前日去輕羅巷取衣裳,店家娘子不還說你平日穿得素么?作何為這事兒臉???” “……”令約背對她鼓鼓腮,全不像素日里當慣jiejie的人,默爾片刻與她打商量,“那明年能不穿么?” 屆時十九,再不想穿成小丫頭模樣了。 郁菀聽后彎了彎唇角,溫柔笑道:“倘若你明年還在家中,我便依你,你樂意穿甚么便穿甚么?!?/br> 少女不禁一愣,呆鄧鄧問她:“我為何不在家?”話落,當即恍然,不可思議地瞪圓杏眼,不須臾道,“娘少胡說?!?/br> 聲音低得不能再低。 郁菀瞥見她耳尖變粉,沒再說話,笑吟吟將發髻簪好,扶她起身:“轉兩圈教我瞧瞧?!?/br> 令約依言轉上圈,心下大抵還為那話亂著,瞧著呆呆兒的,還不及陀螺轉得好看。 好在身段瘦窄,最是襯這衣裙的,淺緋色旋襖教人繡成桃花領抹,六幅羅裙一搦纖腰,腰間系以杏粉綢帶,墜掛只香囊,裊裊盈盈。 郁菀笑抃,轉身去鏡臺前尋耳墜,令約本還愣著,直到郁菀手伸向某個小方匣時,腦袋里嗡嗡響了兩聲。 記憶倏地被喚醒,她一掌覆去木匣上,顧不得掌心疼,僵聲道:“娘去底下瞧著爹爹罷,免得他又燒了灶臺?!?/br> “……” 雖說賀無量的確燒過灶臺,但那已是三年前她及笄時的事,此時聽她提起,郁菀眉梢輕動。 罷,好容易見她家姑娘害羞,便不過問。 郁菀循著她那拙劣借口離了閣樓,人遠去,令約才懊惱吹了吹手心。 是有些疼。 不待掌心麻酥酥的感覺褪去,令約便打開那只木匣,里頭確實裝著幾副耳墜,但底下還塞了封小信——當初咕嚕送來澄清霍沉清白的信。 彼時難堪,她也不知如何處理這信,燒也不是丟也不是,只好將它擱進這方匣里,這一擱便擱來今日。 她抿了抿唇,隨意取出對小墜兒掛去耳垂上,而后心不在焉地瞥那信紙兩眼,終于,一個沒忍住教它重見了天日。 再讀這信時,心境全然不同于當日,那時誤以為他有斷袖之癖,見此澄清無比赧然,今日再看,似乎能透過信紙、穿梭數月光陰,清清楚楚地見著霍沉寫信時的神情。 覺察到自己有笑,令約伸手輕按住嘴巴,默默收起信紙走去窗邊。 室外的光總算得償所愿探進窗內,令約像平常那樣掛好陶響球,垂眼看去霍沉的院子里。 如今的院落里已搭起架竹椽,沿著東側籬笆,正是他們下棋時霍沉量的那塊,只不過竹椽尚空,不曾扶枝。 而霍沉此時正澆著院西的玫瑰,隱隱感知到什么,偏首抬眼。 一抹杏粉色從窗畔消失,他捏了捏眉心,當做眼花。 險險避過他目光的少女松了口氣,又低頭掃一遍自己,最后捂著半邊臉下閣樓去,默念道:太粉嫩了些! “阿姊!” 阿顯今日特允了假,見她高呼聲,樂顛顛沖來她跟前,獻寶似的捧出兩個瓷罐兒,一黑一白。 令約再顧不上惱衣裳,而是挾笑揶揄聲:“年年都送這個,好沒新意?!?/br> 打她及笄那年起,阿顯就從幾個小同窗那兒聽來姑娘家需用面霜、手膏的事,為此,他掏出積蓄買來幾罐做她的生辰禮。 他并不知這些東西有郁菀替姑娘家備,還當是新鮮玩意兒,日日提醒令約涂,尤其手膏,總說她造紙易傷了手,故而每早上學前都要摸摸嗅嗅自家jiejie手背,確信她用過才歡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