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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代的網絡也同樣落后,這會讓她失去很多賺錢機會。 凌知微煩惱地薅了一把還帶著潮氣的濃厚秀發,然后再次愣住。 她猝死前營養不良,頭發干枯發際線上移,這種頭發對她而言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這世界真的存在這么柔順的頭發嗎! 謝謝原主,她會好好珍惜的。 由于原主未成年,警察已經先一步聯系了凌家父母。 凌知微對此不做表示。 就算不是親生,養了十七年的女兒離家出走一周一個電話都沒來過的父母…… 和她猝死前那對把認回來的親生女兒當草的幽默父母完全相反,又特別相似。 ——都是那么奇葩。 她在這等了半天,凌家父母才姍姍來遲。 凌父凌母并沒有把她領回家,而是帶到了市中心一家富人餐廳內。 凌知微穿著還沒干透的衣服,頭發上還掛著可疑的雜質,矜持且快速地吃著料足的三明治。 她其實更喜歡家常菜,但是這頓飯不出所料就是最后一頓免費午餐,她很珍惜。 凌氏夫婦坐在對面,穿著體面,凌父神色不耐,兩人對視一眼。 “你的轉學手續已經辦好了,八中,” 凌母率先開口:“我問過了,小語以前的學校也不差,本科升學率有百分之八十,你想考什么學校都行。我們會資助你把書念完?!?/br> 轉學?資助? 凌知微吃飯的手頓住,終于將視線從食物上挪開,看向對面精致的女人。 凌母被女生涼涼的眼神盯得脊背發涼:“你…你什么意思?” 凌知微扯了下唇角,淡淡收回目光。 原主之前就讀的松海市重點高中重本升學率都高達百分之九十,原主是憑本事考上,還拿到學費全免名額。 至于那個親生的…凌家砸了一棟樓錢才把人硬塞進原主以前的班級。 而八中呢,本科升學率百分之八十。 凌知微懷疑其中百分之五十是靠藝體生硬拉起來的。 凌知微也曾就讀過這種高中,所以她深刻體會過,學校與學校之間的差距,需要學生付出多少倍汗水才能彌補。 他們憑什么? 一股怒火從胸腔騰起。 凌父凌母甚至沒有詢問過凌知微本人的意見,直接辦理轉學手續,如果坐在這的還是以前那個凌知微,或許會崩潰。 但是事情已成定局,她的戶口本還在他們手上握著。 凌知微將最后一口食物咽下后,用旁邊的濕巾凈手:“冒昧提問,將我轉走的原因是什么?” “你還好意思說!你在學校里對小語都做了什么????”凌父突然暴走,引來旁邊顧客矚目:“拉幫結伙搞孤立!野種就是野種,成績再好有什么用?一樣上不得臺面!” “你干什么!有什么話好好說??!” 凌母急忙將人勸下,朝周圍食客歉意微笑。 ‘凌知微’和父母的關系其實不算很好。 凌父凌母在她小時候常年失蹤,忙著發展事業,她是家中保姆帶大的。 幼兒對父母的渴望是天性,所以盡管一年見不上父母幾面,‘凌知微’依然對他們抱有期待。 保姆婆婆對她說:“只要你好好學習,爸爸mama就會喜歡你的!” 所以原主對學習一直極度重視。 等到凌家的產業穩定下來,‘凌知微’天真的以為自己終于能和父母親近時,又被告知她不是凌家的親生女兒。 她們在醫院被抱錯,從此人生錯位。 一邊是感情稀松、常年被忽略的養女,一邊是失散多年的親女兒,凌父凌母那因為閑下來而忽然爆棚的父愛母愛到底往誰身上傾瀉,一目了然。 ‘凌知微’一直很懂事,所以她主動蜷縮在角落,羨慕地看著他們一家三口甜蜜互動,又幻想著她的父母有一天能夠施舍一丁點愛意給她。 她渴望且卑微地挽留這段親情,她的忍讓與淚水卻讓始作俑者更加肆無忌憚地去毀掉她的人生。 學校眾人在凌知語有意無意的引導下,將原主視為敵人,她原本平靜的高中生活被攪成一團亂麻。 然后,她的父母也不要她了。 凌知微理解她,因為她自己也曾為追逐所謂‘親情’而逼迫自己忍耐,所以她死了。 家只能是她們一輩子的奢望,卻從不是能夠安眠的港灣,親情的重點從來不是血緣,而是那個‘情’。 兩個凌知微,又有什么區別呢? 凌知微垂眸片刻后道:“其實對于你們來說真相并不重要,你們只是在為自己強加的行為找尋理由?!?/br> 法律給予成年人太多特權,現在的她根本無力反抗。 凌知微壓下心里的憤怒與憋屈。 她需要冷靜,只有這樣才能獲得更多利益。 “真相就是如此!”男人吼過之后痛心疾首道:“小語在外面漂泊十六年!而你鳩占鵲巢享了這么多年福,你非但不珍惜還迫害小語,小語除了我們她什么都沒有??!” 凌知微呼出一口氣,這種鍋她上輩子背得太多了。 你要讓著她,她離開凌家無處可去,你已經長大了,你能被認回來就該感恩戴德…… 披麻戴孝倒是可以考慮。 忍耐在哪都是原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