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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今天這場御品八珍宴也不百分之百出自靜琬之手,大部分是靜琬帶的徒弟的手藝,只有“瑤臺”雅間里的菜品才是全部出自靜琬之手。 僅是這樣,也讓席庸德十分吃驚。 看似一道十分簡單的燒油菜心,入口爽脆,全無青菜的澀味,竟是有一股鮮香,細品之下,能品出雞rou的鮮以及玉蘭片和冬菇的香,這道菜選用的全是最嫩的油菜心,油菜心里的菜汁一嚼便盈滿口腔,幾種鮮香在口中層層遞進,最后才是油菜心本來的清爽味道,和著之前的鮮香在口腔和食道中流轉,一道青菜也能讓人品出絕妙的滋味。 席庸德吃在嘴里,目光劃過席于杉,似在盤算著什么,低聲和席廣知告了一聲罪,說要去洗手間一下,便借口出了雅間。 “父親,他……”席于松見席庸德出了雅間,待雅間的門一關上,便轉頭看向父親。 席廣知搖搖頭不說話,席庸德打得什么算盤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只可惜…… 席廣知看向正在狂吃的小兒子,只可惜于杉和席家沒有福分。 席庸德出了雅間倒是真要去上廁所,三樓雅間里坐的都是有頭又臉的大人物,未免服務員打擾到這些人,三樓在樓梯旁設有服務臺,服務員全都在服務臺候著,雅間里若需要服務,按服務鈴便有服務員過去,席庸德找不到洗手間,正準備去服務臺詢問服務員,拐了一個彎,一腳踏出去,就看到上官律和靜琬兩人站在走道里親密的說話。 席庸德把踏出去的那只腳收回,隱在拐彎處饒有興趣的看上官律和靜琬兩人,他打賭,這兩人關系肯定不簡單。 他回頭看了一眼席家所在的雅間,其實已經看不到了,不過他還是覺得似乎能透過層層阻隔看到席廣知失望的神色。 席廣知的如意算盤要落空了,席家菜最終還是只能是他席庸德的。 席庸德等上官律和靜琬兩人說完話,就見上官律轉身進了掛著“瑤臺”牌子的雅間,靜琬獨自離開。 他一路尾隨著靜琬走到瑤臺八珍一樓廚房的位置,眼見著靜琬就要繞過屏風走進廚房,便出聲叫住了她。 靜琬回頭看著席庸德,她在三樓的時候便感覺到有人在后面跟著她,想著這是在自家餐廳,到處是客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跟著就跟著好了,她也懶得看跟著她的究竟是誰,卻沒想到這人居然還叫住了她。 席庸德慢慢走近靜琬,靜琬看著他,臉上始終沒有表情,安靜的甚至帶著點兒漠然的看著他,等著他開口道明來意。 “靜小姐,好久不見?!毕沟滦χ蛘泻?,他平日里對穿著十分講究,日常都是西裝領帶的,今天赴宴,更是穿得華麗考究,加上長得不錯,倒也有幾分人模狗樣。 靜琬只是微微頷首權作打招呼,并不出聲,態度十分冷漠,看在席庸德眼中簡直稱得上是傲慢。 席庸德壓下心中的怒意,依舊笑著說道:“靜小姐貴人多忘事,咱們在我堂叔席廣知的壽宴上見過的?!?/br> 靜琬依舊不說話,站得筆直看著席庸德,等著他把廢話寒暄完進入正題。 “靜小姐的手藝真是驚為天人,”席庸德毫不吝嗇他的贊美,“我一直被人夸獎手藝不錯,現在和靜小姐一比,真是自愧弗如啊?!?/br> 靜琬臉上還是一號表情不說話,心里卻忍不住吐槽,這人到底有完沒完,敢不敢有話直說?! 靜琬等了又等,一直聽席庸德各種夸張的贊美她,就差將贊美唱成一出詠嘆調了,也不出聲催促。 終于,席庸德似乎是詞窮,也可能是被靜琬不說話給惹惱了,不再各種贊美,原本45°的笑容也變成了15°,深吸了一口氣,說明自己的來意:“靜小姐,想與我合作嗎?” ☆、第75章 不記得是十年前還是十一年前的事情,那時德妃剛剛入宮才幾個月,份位還是敏貴人,靜琬被掖庭局調去伺候敏貴人,和她一同被調去的還有在尚服局當差的宮女紅綃,作為敏貴人貼身伺候的宮女,敏貴人的衣物首飾都是由她倆打理。 她們伺候敏貴人沒幾個月,紅綃得了與敏貴人一同聘入宮中的華貴人的好處將違制的首飾放入敏貴人的妝奩中并讓敏貴人戴著去拜見了皇后。 后果可想而知,敏貴人正是新寵之時,皇后藉著此事狠狠發作了敏貴人,命人掌嘴二十。 宮中的刑罰都有講究和規矩的,無論是后妃還是宮女一般是不許打臉的。在宮中,臉是女人的本錢,女人一生的榮華富貴多半在臉上。掌嘴是宦官中常見的事兒,可在宮女中是不許的,除非是做出了下.賤事情來。 皇后命人掌敏貴人嘴,不可謂不惡毒。 宮中掌嘴用的戒尺是一塊極厚的鐵片外包裹硬木,一掌下來臉便腫得老高。宮女的命運大多系在伺候的主子身上,若敏貴人真被掌嘴二十,今后怕不住冷宮也是冷宮。 這二十戒尺是靜琬將額頭磕破求皇后讓她代主子受過的,行刑的太監要討好自己的主子自然下了死手,靜琬以前只聽過十指連心,沒想到這臉上的痛也是錐心刺骨的,幾掌下去臉就腫成了豬頭,她死死的咬著牙,把舌頭也咬破了,嘴里全是血,鼻子也被打得不停流鼻血,要不是只掌嘴二十,恐怕太極宮中早就沒有靜琬這個人。 即便如此,敏貴人還是被罰禁足三月,那是敏貴人過得最凄涼的三個月,靜琬因為敏貴人被禁足而缺醫少藥,熬了近一個月才算是真正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