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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在Y國穿衣服都很省事,里面穿什么都好,外面套一件大衣就OK了。 襯衫加上厚外套,薄毛衣加上薄大衣,下面不是裙子就是褲子,裙子配長靴,褲子配球鞋或者小跟鞋,基本上都是麥秋的固定搭配,怎么穿都不會難看的類型。對普通人來說,她這樣是有些瘦的,過于瘦弱。 她回華夏,媒體都說她胖了。她在Y國去體檢,醫生都會說她營養不良,需要增加一些體重。 也是很令人哭笑不得的一件事了。 克雷格帶麥秋要去的地方是L市東區的花卉市場,Y國人不僅對戲劇狂熱,對園藝同樣很狂熱。兩個人吃過早飯到了那邊才九點多,就已經全都是人了,馬路兩旁都是花卉,一眼望去就像是走進了花的海洋。 一整條街都是鮮花和盆栽,明明是不太長的馬路,卻被花販們堆滿了新鮮花卉。據說這里一年四季的花都不一樣,有些是凌晨從隔壁國家運過來的,有些是本地的,滿滿的鮮花,看得人心神搖曳。 麥秋雖然是個缺少浪漫細胞的人,但看到這么多的鮮花,呼吸著格外清新的空氣,也難免動容。 “你喜歡花嗎?”克雷格見到麥秋心情很好的樣子也很高興?;ㄊ械娜撕芏?,現在還是早上人多的時候,兩個人幾乎是被推著往前走的。他自己有時也很喜歡來逛一逛,并不一定要買,光是看到滿眼的燦爛的花卉,也是一件讓人心情舒緩的事。他一直很想帶麥秋來看看。 麥秋當然很喜歡花,她還記得自己小時候街邊的花店非常多,后來隨著時代的發展,花店漸少。有次她回家鄉,原本一整條街都是花店的地方,只剩下一個公廁格子大小的小花店,里面的花也都是時間放久了的,看著非??蓱z。 她能分辨的花卉也不多,郁金香、風信子、薰衣草、向日葵、還有各種菊花,Y國是沒有華夏那種忌諱的,所以秋季買菊花的人還不少,看著格外有趣:“喜歡啊,不過我總是養不活任何植物,包括仙人掌?!?/br> “好吧,”克雷格莞爾一笑,很幽默地說:“看來我們找到一個共同點?!?/br> 然后他給麥秋講了他小時候的一件趣事,他小時候養過一株植物,每天都給它澆水,有陽光的時候就會把它拿到太陽下去曬一曬。但是很奇怪,他養的這盆花好像一直都不會長大的樣子。 直到有一天,他半夜起來去看植物,才發現家里人把它換成一盆類似的花,因為之前的那盆花被他澆死了。 就像是大人告訴孩子們圣誕老人永遠存在一樣,每年克雷格都會在他的襪子里發現禮物。而每次他把花不小心澆壞或者曬過頭,大人就會偷偷地幫他換成長得很像的花卉,這是保護小孩子童心的一種方式。 后來他長大了一點之后就上了寄宿學校,當然也就沒什么繼續養花的故事了。 “謝謝你陪我逛花市?!笨死赘裨诮诌呝I了一束花,送給了麥秋。 花是香檳玫瑰,香檳色的玫瑰花,氣味香濃,淡淡的顏色,看起來像是很柔軟的奶油色,放在一起非常好看。 麥秋抱住了花,看著笑吟吟的,今天對著她笑得格外燦爛的克雷格,腦子不禁走起神來。 少女懷春時,總想著為對方傾盡所有,長大之后卻發現,一切不過都是錯覺。 如果說重新活一次是為了圓自己年少時就擁有的夢想,那么唯一的遺憾,大概就是沒有試過真正的、完全的不考慮其他的,去愛一個人吧? 就像網絡上的段子說的,我很想早戀,可惜已經成年。 相信真愛,聽起來其實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年紀越大,備選條件里就變成了經濟條件、家庭條件、擇偶條件……所有的一切都是條件,沒有條件的人更不想去浪費時間。 可是心底里總有一個聲音在訴說:其實,你只是害怕被傷害罷了,還是想要去相信的吧?是吧? 走到花卉市場的盡頭,不光是有酒吧、咖啡館、餐廳,還有不少人在搞街頭表演??死赘裾f這邊有很多相當有水準的音樂人喜歡在這邊表演,類似于玩票的性質,很多都是爵士樂和懷舊音樂,麥秋甚至看到有人拿著大提琴。 跟她在L市中心附近看到的化妝把臉涂白的啞劇街頭表演完全不同,這邊似乎更偏向于音樂多一些。 她還聽到了有人抱著吉他在唱歌。 My life is brilliant. My life is brilliant. My love is pure. I saw an angel. Of that I\'m sure. 看演出的人有很多,恰在這時有人要從圍著的人群里面往外走,怕麥秋被擠到,克雷格不得不伸手摟住她,把她護在懷里,親密的就像是戀人一樣。 人群固定住后,麥秋往克雷格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好他也轉過頭望著她,兩個人四目相對。在那一雙藍色的眼睛里,倒映著她自己。麥秋慢半拍地意識到,有些事情并不是只發生在克雷格一個人身上。 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 She □□iled at me on the subway. She was with another man. But I won\'t lose no sleep on that, \'Cause I\'ve got a plan. 擁擠的人群,動人又深情的音樂,你的身邊有這樣的一個人,仿佛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彼此。 克雷格低下頭,溫柔地親吻著麥秋,他的手不再那么紳士地搭在她的肩膀上,而是摟在她的腰間,她的手反而搭在了他的脖頸上。明明是這兩個人在一起第一次親吻,卻像是做過幾百次幾千次一樣,默契又親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