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紅也是紅嘛。

    “但是你已經知道他想做什么了，”麥秋總不能這時候讓秦豫章跟經紀人有矛盾：“不氣不氣，氣出病來沒人替。只要你保持相對的警惕心，這樣就可以了?！?/br>
    頓了頓，麥秋又說道：“謝俢是在為你考慮，只不過他不明白你跟我在一起不是圖名利而已?；蜃饕话愕哪忻餍?，大概會很高興有這樣的經紀人的。跟他說清楚就好了，讓他明白你不是空有美貌的帥哥哥，就闊以了?！?/br>
    秦豫章的重點瞬間跑偏：“再叫一聲帥哥哥？”

    麥秋給他發了“我很懷念我們剛認識那會兒，大家都有些拘謹和真誠”的表情包，成功把秦豫章從悶悶不樂的情緒里拉了出來，他輕笑了一聲。

    聽在耳朵里覺得怪蘇的。

    退出微信，麥秋又重新翻起了自己的電話簿，盡管她說這事沒辦法跟片方撕破臉，但不代表這她不追究。

    劇組人多嘴雜的確沒錯，可是沒人知道她是蘇葉秋，就連上官薇，麥秋都是沒怎么理她的。她一共就在劇組待了幾天，出出入入都有人看著，那時候也沒人懷疑她是蘇葉秋。怎么這么突然就掉馬甲了呢？

    麥秋找到之前聯系的記者，托他幫忙打聽這事，錢她照給。

    記者也沒有立刻打包票：“我盡量，問不到不收你錢?！?/br>
    這還是過年的時候，大家都休息，麥秋也沒有立刻要讓人家拿出解決方案的意思。陳記者倒是很厚道，主要過年時也都沒什么大新聞，所以麥秋這事才能登頂。既然沒有其他消息干擾，那打聽起來還是比較快的。

    這是個市場經濟時代，有錢，什么都好說，何況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沒有讓麥秋等太久，陳記者就給她打了電話：“好像是劇組里一個姓上官的女制片傳出來的，因為她說這是內部消息，大家也就信了?！卑溓锏哪切┮曨l，也都是女制片讓拍的，拍攝的那個是劇組助理，現在已經換工作了。

    陳記者花了一點功夫，從劇組的劇務那里找到了她的電話，問過之后才知道的。

    助理還特意囑咐陳記者別把她爆料出去，不然下個劇組就不一定要她了。

    這樣的助理都是打工的，掙一點微薄的工資，有時碰上無良劇組，還會拖欠工資。

    滿劇組的人都能指使她，女制片說多拍麥秋，她就多拍，因為什么，人家也不會告訴她，她也不想知道。反正每個劇組總有些奇葩，讓經常拍某個人都是不要太正常的要求了。至于她拍的人是蘇葉秋什么的，她也是后來才從微博知道的。

    因為陳記者說給錢，助理還說得特別詳細。她說女制片不是麥秋來了劇組就讓她拍的，是在大約某月某日之后才讓她開始多拍麥秋的。麥秋那時在劇組待得剩下沒幾天了，助理還怕制片不滿意，沒想到制片看完就說可以了，還讓她不要跟其他人說。

    聽完麥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尤其是這個制片人還是姓上官這么special的姓氏。

    麥秋找了謝俢，謝俢又找了上官薇，上官薇正在聽她堂姐訴苦。過年親戚扎堆，上官薇知道蘇葉秋上熱搜之后就覺得不對勁，然后就想起了之前跟堂姐說的事，她正要找堂姐算賬，還沒說幾句呢，堂姐先嘆上氣了。

    堂姐開始說她的不容易，名牌大學畢業，雄心壯志想闖出一番大事業，結果發現沒錢又沒人。想要的工作人家都是有門路的，沒辦法只能自己從小公司做起慢慢苦挨。制片這個行業做出熟手也已經快三十了，好不容易跳槽到大一點的公司，發現自己更沒法做主了。

    老板們都是甲方待遇，一個不高興方案就給你打回去。想組個劇組先得請明星，拿著明星去說我們這有誰誰誰，老板們才會投資。不然就是想捧人的，就像這部《天上流星》，金主拿錢你就得辦事。

    但問題這些大佬都是管殺不管埋的主，拍片子的時候各個公司什么人都塞，小三小四小五小六，各種網紅臉，女主帶資進組還要加戲，編劇天天跟她哭再加就活不下去了。她還得像個孫子似的去求爺爺告奶奶，她招誰惹誰了？

    然而誰讓這就是她的工作呢？她是頂著制片的頭銜不錯，但花錢的不是她是她老板，她只是管錢的，跟會計出納差不多。就這樣導演花多了她還得攔著，因為一筆一筆都是要報賬的。拍的時候所有人塞人那叫一個痛快，等出來成品一看不成樣子就又要怪她，不然就是怪導演，反正怪不著自己和自己的小蜜，我去年買了個表了！

    這事不是一次兩次發生了，堂姐自己都習慣了，你總不能怪老板太SB，畢竟他是給你發工資的人。要怪只能怪當年年輕的自己入錯行，制片毀一生！

    既然不能換老板，不能換環境，就只能自己想辦法，堂姐為了這個學會了各種飯圈語言，所有的營銷模式她都倍兒熟。

    炒作什么的方式都是用爛了的，堂姐基本所有她有份的劇都炒過。有炒CP的，有炒不合的，有炒作爛片的，有炒作演員油膩的，反正合作也是你演員的義務，萬一紅了你還得多謝我呢。

    她做的這些老板也不是不知道，有時還出錢給她找外包公司炒作，這樣買劇的網站的點擊率高了，劇的價錢賣的也高，他們也能多得分成。

    就是這樣，堂姐有時也還會費力不討好，就像秦豫章這樣的，炒作的時候跟經紀公司溝通都樂呵呵的。等紅了之后就不想跟她這樣的人合作了，說什么要保護好羽毛，當初炒作的時候你怎么不說保護羽毛呢？！當了什么又想要貞·節牌坊了，一個比一個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