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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龜?誰敢說你是龜?”玄六詫異。 “小郡主說的。她本說的是‘雞同鴨講’,后又改作‘雞同龜講’了?!?/br> 玄六略略思考了一會兒,忽而覺得此言妙極,他努力憋著笑,若有所思道:“你可知上古四神獸,青龍、白虎、朱雀、玄武?” “玄武便是烏龜啊~” “……” 玄六見他神色陰沉,又十分不要命地重復了一遍,意有所指:“玄五!便是烏龜啊~!” 玄五聞言,瞬間如同一根被點燃了的火把,揪住玄六就要打,恨不能把他燒成一把黑灰。 “王八羔子,你再給爺爺我說一遍!” 玄六既能將那番話說出口,必然也知曉他定要捉著自己打,因而早就預備好,怎會讓他輕易得手,當下便一個起勢,向外飛出一北北截,只留下一句話。 “是小郡主說的,有本事,你便去捉小郡主來罵啊~~” 十分欠揍的尾音悠悠蕩蕩地飄于空中。 玄五氣得眼光都要冒火,愈發覺得心中郁結,胸口急速起伏著,但又不敢真將那殿下捧在心尖尖上的人怎樣。 思及此,他頓覺憋屈極了,百般束縛之下,只好沖著玄六早已消失的背影淬了口痰。 好一個玄六,他娘的! —— 向來最怕疼的陸容予回到屋內,竟破天荒的不顧疼痛,慌慌忙忙更起衣來。 可惜了這條她精心挑選的水紅色衣裙,方才摔了一下,沾上許多水漬,不甚好看,須得再換一套。 也不知殿下此時是否已然等在外頭了。 “我那套湖藍色的可還在?” 陸容予不愿讓他久等,此時心急如焚,剛吩咐完要找哪套衣裝,還不等畫婉與梳雪動作,自己就先快步走到櫥柜前,親自翻找起來。 見她拿出那套初冬穿的薄氅,畫婉立刻上前一步,伸出手阻止:“小姐,今日極冷,您身子弱,若染上風寒可如何是好?” 陸容予眨了眨眼。 “無妨,左右也是待在馬車上的時候多。除了方才污了的那套,也就這一套最得我心意?!?/br> 畫婉與梳雪勸了多時,見她半點不肯松口的樣子,便無奈地放棄了,只想著一會兒悄悄告訴七殿下,讓他好生照顧著便是。 陸容予更好衣,離約定的時辰已然又過了幾分鐘,她又在銅鏡前左右照了照,確定自己今日之妝容十分完美,才滿心歡喜地小跑著出了屋子。 在臨近碧芙園門口的時候,她卻又刻意放緩了步子,捏著裙角,踹著一顆砰砰直跳的小心臟,一步步走過去。 不知他今日是否也為了兩人之約,而刻意裝扮一番。 是否也像此時的自己一般,十分期待、又有些羞怯的模樣。 思及此,她又輕笑著搖了搖頭。 他這般沒臉沒皮,期待便罷了,又怎會有羞怯。 一段本不消多時便能走到的路,硬生生被滿面春色的小姑娘走了將近一柱香的時間。 可在她好容易走到門口之時,卻沒見到那心心念念之人。 那藏著喜色的眼角眉梢,一時間都僵在了那處,纖長的眼睫撲閃兩下,愣在原地未動。 畫婉見她難掩失落,忙上前安慰道:“許是殿下日理萬機,有什么事耽擱了?!?/br> 陸容予點點頭,輕輕“嗯”了聲,轉身回到園中,雙手托著腮,坐在上午剪窗花的那張小凳上等著。 “小姐,屋外有風,去里屋等著,可好?” 陸容予沒動作,也沒說話,只是目光直盯著出口那處,恍若靈魂出竅一般。 “那奴婢去拿件披風來,給小姐披著,可好?” 她這才輕輕點了點頭。 若是一會兒見他時,凍得吸鼻子,也丟臉極了。 如此等了又有小半個時辰。 畫婉與梳雪交替出去看了許多回,七殿下卻半點要來的跡象也無。 既沒有車馬在園外接應,也不派個人來傳句話說何時過來。 等得陸容予好生辛苦。 少女一雙纖纖玉手在風中凍地發紅,一動不動地在雪地里坐了如此之久,面上的表情也如身子一樣,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僵冷了下來。 從最開始的滿心歡喜,到難過失落,到悲憤交加,到如今的麻木心冷。 那日他說今日要帶他出去玩之時,千般好萬般好,如今卻就丟自己在這冰天雪地里心灰意冷。 明明公主說七殿下是從不失約之人,可為何他偏偏失了與自己之約? 便真是有什么要緊事耽擱了,竟連遣人來知會一聲都做不得,只讓自己在這冷風中漫無目的地守著? 她越想便越氣、越傷心,猛一揮袖,僵著身子回了房中去。 房中燒的還是上回他借婧嬪之手送來的香炭。 暖烘烘的熱氣撲面而來,小姑娘的眼淚便同面上融化的冰霜一同齊刷刷地掉了下來,冰冰涼涼的一滴,在衣襟上綻開一朵碎裂的花。 “小姐……” 陸容予吸了吸鼻子,嘴唇輕顫,又氣又惱地抹了把眼淚。 若是他一會兒過來,她是無論怎樣也不要輕易原諒他的!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們別怕噢,不虐的~就是走一下劇情 要開始殺狗了! 翻了一下中獎記錄,經常給我留言的有幾個小可愛沒抽到,果茶評論區給你們補一個小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