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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真想出來點門路:事情之所以會落到現在的情況,難道是因為她太過自信? 雖說前一世無詞確實是喜歡她的,可這一世的無詞卻見不得會和前世一樣。變數太大了,就好似春獵、姝美人懷孕之事一般,更別提無詞還是其中變數最大的那一個。 他都自愿下水潭去了,除了對她沒有那方面的想法以外,還有別的解釋么? 她實在想不出來。 若是這一回她真的沒能讓他再喜歡上自己怎么辦? 衛明枝覺得心里堵堵地,像被塞了一塊大石頭。 適時有人扣門:“主子可睡下了?” 是盼夏的聲音。衛明枝翻個身趴在榻上,應她:“沒睡,你進來罷?!?/br> 盼夏于是推門而入,行至她跟前打量她幾眼,聲音都放輕幾分:“主子的眼睛怎么紅了?” “難受?!彼龕瀽灥毓緡佉痪?,又道,“你別問了?!?/br> 盼夏果真不再追問,只是把手中的一摞信件放到她腦袋前方:“這是這些天宮外匯來的信,全都收在焦公公那兒,奴婢先給您取來了?!?/br> 衛明枝點點頭,盼夏便不再打擾,出殿時又輕手輕腳地闔上門。 作者有話要說: 相信我,這是個甜文,壓抑不了幾章的。 第19章 藥鋪 趴了好一會兒,衛明枝收拾好心情,支起腦袋開始拆信看信。 這一摞都是她去春獵這兩日匯來的記錄著將軍府瑣事的信。江崇大將軍父子隨行春獵,因此信中所記的不過是將軍府下人的采買日常。 衛明枝一目十行地把信看完,依然沒在其中發現什么疑點。她翻身抱著信紙在榻上安靜地躺了許久,腦子里忽然蹦出點熟悉的東西—— 鴻升藥坊。 雖說下人前去藥房抓藥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可這一月以來,將軍府的人前去藥房的次數似乎出離地多。 未免記憶出錯,她還翻出來以前收到的信件,一封封地又瀏覽了一遍。果真沒記錯,在這一月間,將軍府的人出入鴻升藥坊的次數便足有七八次之多,而她近日卻沒有聽聞那府里的貴人身體有抱恙的消息。 為保萬無一失,翌日衛明枝還是早起出宮前往了信中的那個鴻升藥坊——她想弄到將軍府下人抓藥的藥方,如果藥方沒有異樣自是最好的結果。 這回出宮,她只帶上了小餃子一個人,原因是她暫時不想看見無詞的那張臉。 雖然無詞對她沒想法從而拒絕她這件事本身沒什么問題,但她就是心堵了,也不欲再多想。索性找點事情做冷靜下來。 京都的街市一路都很熱鬧繁華,兩旁的鋪子都店門大開,偶然還能聽見幾聲延攬客人的吆喝,板道上的行人往來不絕。 今日是個陰天,濃云叆叇,和風舒緩,在外頭透氣格外叫人舒心。 馬車行到鴻升藥坊不遠處的時候,忽然徐徐停駐下來。 衛明枝支著腦袋撐在車窗上,還沒縮回來,“小餃子,怎么不走了?” 外頭駕車的小餃子回道:“主子,前頭就是鴻升藥坊了,可那兒圍了一圈人,不好停馬車?!?/br> “那我下去吧?!?/br> 衛明枝說著掀開薄柿色妝花緞織就而成的車簾,拎起裙角從馬車沿跳下,回頭吩咐小餃子一句:“你在此處等我?!北闾岵匠区櫳幏蛔呷?。 藥房并不大,但看得出來是個老字號,門板頂上的牌匾雕漆古樸。此時這藥房正門側正圍著一圈又一圈的人,將進門的路堵得水泄不通。 衛明枝進不去,只好拉住一位挽著菜籃子看熱鬧的老嫗問清原委:“這兒怎么都是人呀?” 老嫗仿似正愁沒地方給人說道,甫一聞得這問題便給她打開話匣子:“你可不知道,這兒昨日來了一位神醫,攤子就擺在鴻升藥坊旁邊,鴻升藥坊的郎中被人搶了生意、落了臉面,自然氣不過,正要讓那神醫挪地方呢!” 居然還能碰上這等事情? 衛明枝給老婦人道了聲謝,撥開人群往里鉆。 神醫的攤子已經被人砸得稀巴爛,不好惹的幾個男人站在圍觀人群的中央,正叉腰睨著地上哭得梨花帶雨的小姑娘。 神醫呢? 衛明枝四處瞧瞧,沒瞧見什么仙風道骨的老人家。 地上賴著不走的小姑娘這時又哭出聲:“大家伙兒評評理,他們仗著年紀大欺負人!這攤子是我好不容易籌起來的,他們說砸就給我砸了,我一個小女子,來京城身無分文,不過就是想賺點兒銀子回家,我容易么?嗚嗚嗚……” 頭發絲兒都亂糟了,鼻頭還被揉得紅通通地,看起來好不凄慘可憐。 衛明枝望著小姑娘停頓幾息,反應過來另一個重要的事情:攤子是這姑娘籌的,那她豈不就是那位……神醫? 百姓sao動竊竊指責間,那帶頭砸攤的男人朝人群一拱手道:“諸位不要聽信她的一面之詞,行有行規,我京城藥鋪之間共有的約定,就是絕不會在他人行醫之地惡意搶奪生意,這女子違了約,我藥房自然有權將她的攤子砸毀?!?/br> 圍觀之眾因他一言都靜默下來。 “我又不是你們京城里的人,也沒和你們有約定,就算是初來乍到不懂規矩,你可以同我好好說呀,一上來就砸我攤子,我能不委屈嗎?”小姑娘作勢又要哭。 瞧熱鬧的百姓復齊刷刷地將目光挪向砸攤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