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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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憋L知意微笑,“娘什么時候說話沒算過數嗎?” 孟灼認真一想,好像確實沒有。 三人走出屋子,走到隔壁夫妻倆的那院子。 孟灼看到院子里有七八個大箱子,兩個弟弟帶著兩只狗繞著那些箱子在追逐打鬧,頓時好奇地問,“娘,這是什么?是你帶回來的嗎?” “嗯?!憋L知意點頭,“這是娘給你們買來的書,一會你們挑自己喜歡的,擺到你們書房的書架上去,留著以后慢慢看?!?/br> 她也是看孩子們書房里的書實在太少了,也怪剛過去的那十年,書都被損壞被焚燒了不少,這個時候的孩子根本就沒有什么讀物。 所以趁著這次出國回來,把以前她收集起來的書,還有這次去國外也特意收集了不少,一塊拿出來填滿孩子們的書房,也將孩子們的精神糧食給填滿倉。 孟灼聽得眼睛一亮,這么多,那以后不愁沒書看了。 等一吃完飯,就迫不及待地讓他爸爸把箱子都打開,三個孩子就一箱箱地挑選自己喜歡的書,讓狗子們一摞摞地馱回各自的書房去。 挑選完天都黑了,三個孩子就都趕緊洗了澡,然后縮進各自的房間里看自己喜歡的書。 風知意去看了看他們,交代,“明天要去上課的,不要看太晚。早點休息,不許超過10點知道嗎?” “知道了,娘?!比齻€孩子都頭也不抬地看著書回答。 風知意無奈地搖搖頭,讓狗子們看著點。 兩小的她不擔心,估計沒一會就撐不住睡著了。倒是大的,這個年齡是最容易對某個事物沉迷的時候,自制力又不會太強,讓二狗子仔細注意點。 回到夫妻倆的屋子里,把孩子們挑剩的書都整理進書房(孟灼從前的小房間又改了回來)的孟西洲正好洗了澡出來,“孩子們都睡了?” “哪有那么早?”風知意接過他手里的毛巾,讓他坐下,給他細細地擦干著頭發,“估計得玩一會呢?!?/br> 孟西洲舒服地抱著她的腰,閉著眼睛享受著她輕柔的動作,“等10點我再去看看,若是還不睡覺,我把他們那邊的電閘給關了?!?/br> 風知意輕笑,“這么簡單粗暴嗎?就不能好好跟他們說?” 孟西洲卻覺得,“男孩子有時候就是皮、性子就是拗,好好說他們不一定會全聽的。咱要該強勢的時候要強勢,該講道理的時候講道理,要軟硬兼施?!?/br> 風知意不置可否地笑著搖搖頭,隨他管教去,“我今天看了飯飯的書本,那質量也太差了。我翻了幾下,都感覺手上沾了一層淺淺的墨粉。這教科書誰負責的,就不能找好一點的印刷廠嗎?” “這教科書,是教育部那邊統一負責的。不止咱們學校,其他的學校也一樣?!泵衔髦藿忉?,“現在這印刷技術就這樣,等過幾年吧,會好一些的?!?/br> 風知意微微點頭,“那一年級就兩門課是不是太少了?七八歲的小孩子,學習接受能力不差了。最起碼也該有自然、美術、音樂、思想品德之類的科普認知課吧?” “這就是現在全國各中小學恢復上課的困難之處?!泵衔髦掭p嘆,“畢竟這教育斷鏈了好幾年,國民的思想理念也混亂了好幾年,要捋順了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會是個長期的、艱峻的大工程?!?/br> 這個風知意也知道,她提供的那套教育系統和理念,教育局雖然高度贊可和接受,但現在民眾不管是經濟上、還是思想認知上,都沒法適應和跟上。 就像眼下的這改革開放一樣,得一點一點地,從簡單到復雜,慢慢來。 畢竟現在至少有一大半的國民,尤其是生產大隊的,都覺得讀書無用,比較看中種地。更別說讓女孩子讀書了,那就是浪費錢的事,沒有幾個家庭會認可。 思及此,風知意問,“那現在報名的人有多少?” “這個還不清楚,報名十天前就開始了,今天是理論上的最后一天,明天去學??纯磾祿椭懒??!币驗榍闆r實在不太樂觀,所以孟西洲有點怕他媳婦兒有種被潑涼水的感覺,“不過人數應該遠遠達不到預期,你要有心理準備?!?/br> 他媳婦兒這么盡心盡力地為這一方的孩子提供了這么好的教育條件,可這附近一帶的家庭對教育的認知和覺悟都不高,對讓家里的孩子上學都沒有積極性,覺得一是要費錢,二是耽誤上工,很抗拒。 “還有你提倡的軍事化管理,現在恐怕還不能實施。畢竟好多家庭還盼著孩子一放學就趕緊回家幫忙干活掙工分呢!等過幾年吧,過幾年義務教育的政策下來,上面強制所有的青少年都必須接受教育。到那個時候,情況會好很多?!?/br> 畢竟國家這才剛從混亂中掙脫出來不久,很多事情都還沒有穩定、很多政策也還沒有實施,國民的思想和認知是迷茫的、混亂的、陳舊的。等過幾年,讀書的好處漸漸顯露出來了,廣大民眾才會看重孩子的學習教育。 “所以,學校這方面,我們前幾年,可能會一直虧本?!泵衔髦拗浪眿D兒建學校的初衷也不是為了賺錢,所以就算虧本,他也愿意幫著一直承擔著。 “我知道?!憋L知意微微點頭,沉吟了一下,“那明天我送孩子去學校,順便去看看情況?!?/br> “嗯,我也去,順便送點糧食去?!泵衔髦拚f完這話,見他媳婦兒疑惑,解釋,“孩子們圖新鮮,想吃學校里的食堂,說以后上學中午就不回來吃飯,打算跟那些地方遠的學生一樣,拿糧食去學校食堂兌換飯票菜票?!?/br> 說到這里,孟西洲好笑地篤定,“他們估計吃不了幾天就會受不了的,外面那種沒有多少油水的大鍋飯菜,哪有你每天精心給他們準備的營養好吃?他們也就湊個熱鬧好玩,堅持不了幾天的?!?/br> 即便如此,風知意還是擔心孩子湊熱鬧的這幾天吃不好,第二天早上送孩子們去上學之前,給他們準備了些吃食放在書包里。 其實他們家離學校很近,孩子們騎著那小車,也不過才十來分鐘。為了方便孩子們上學,建設學校的時候,孟西洲還特意讓工人修了一條從基地到學校的路,修得又寬敞又平坦。 還因為這邊都是連綿起伏的大山,為了安全著想,路幾乎修的是直線,能讓基地門口的守衛,用望遠鏡可以一眼看得到學校門口。 三個孩子第一天上學很興致勃勃,畢竟平時在基地,除了自家兄弟,也就曹強一個玩伴?,F在一下子多了那么多同齡人,幾個人都興奮得不行。 給孩子們兌換好飯票菜票交給他們,然后把孩子們送去教室安頓好,風知意看學校里的人數確實少之又少,就去看了下學生狀況。 她這學校,最初的規模是幼兒院區小中大三個年級,每個年級3個班,每個班級可以容納30個孩子;小學是一到五年級,每個年級10個班,每班可以容納60個學生;初中和高中一樣,三個年級,每個年級10班,每班可以容納60個學生。 再加上教師和學校里的職工,她這個學校最初的規模是可以容納上萬人的大學校。而且,還預留了很多擴建的余地。 可她去校長辦公室看了下統計狀況,幼兒園報名的才26人;小學最多,有800多個;初中500多個;高中才100出頭。 而且,竟然有一大半都是外地看了中央廣告特意慕名來求學的,家里都是高官或高級知識分子。其他的,都是一些縣城工人家庭的子女。離學校最近也最方便上學的農民子女,居然還不到十分之一。 校長一臉愁緒,“估計是前幾年知識分子遭到迫害,他們心里還怵著呢!” 這校長原本是個非常有名望的大學教授,看了風知意的教育系統和理念拍案叫絕,才自請過來當這個偏遠地區的小校長??梢妵窠逃J知這么淡薄,真是讓他這個教育工作者憂心忡忡。 風知意覺得民眾教育意識不高,也確實有這個可能。但過幾年,國家強制九年義務教育,這情況就會好了,便安撫他,“沒事兒,萬事開頭難,以后會好起來的。就算學生少,咱們也不能馬虎怠慢了。得把我們的教育質量打出名號來,以后就不愁沒學生?!?/br> 校長聽得微微寬慰點頭,“也是。風校董你提供了這么好的教育條件,我就不信我教不出幾個像樣的大學生!” 因為學生少,國家分配過來的教師也不多。這個校長可是身兼數職,還帶著高中班。 他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招收進來的高中生中,有好幾個現在的學習水平,下一年都可以參加高考了。 風知意真心為現在這個時候教育工作者的一片赤誠之心而動容,感激笑道,“那就有勞校長您cao心了?!?/br> 校長不以為意地微微擺手,“職責所在,咱們共同努力?!?/br> 風知意點頭,不管學生多少,學??偹闫鸩搅?、慢慢地運轉起來了,也算是了卻了一件大事。 學校的事情上了正軌,孟西洲也終于有空開始跑他在外面的生意,需要時不時地出趟遠門。 好在風知意教會了他用“手表”,幾乎能天天看到媳婦孩子好好地在家里,倒也不至于太過惦記,能安心地發展他的事業。 風知意還送了輛特別的車給他,讓他來回奔波時,能節省很多在路上的時間。 忙到年底的時候,他去了趟京市學校參加期末考核,回來就把年初趙學兵那事兒的結果給帶回來了。 第150章 尾聲 毫無疑問的,只要蘇望亭和紀深活著回去,不管有沒有所謂的錄音證據,趙學兵無論如何裝瘋賣傻都逃脫不了罪責。 但是他一開始裝成被嚇傻的樣子,確實挺阻礙審查的。 尤其是紀深三人暈了之后,到在路邊被人救醒的那一段時間到底經歷了什么?他們三人是如何從上千個敵軍的包圍中脫身的?又是如何從那么遠的境外安全地回到境內的? 這些都要查清楚,可趙學兵一直胡言亂語,審查就一直進展不順,沒法結案。 直到趙學兵身后的趙家方家等幾十人全部被查處、鋃鐺入獄,趙學兵才終于“清醒”??蔀闀r已晚,趙家方家那些人罪證確鑿,趙學兵再老實交代或極力否認也沒用。 夫妻倆習慣事后相擁在被窩里,悄悄地說小話溫存。這些,都是孟西洲這會當閑聊跟媳婦兒說起的。 風知意在他懷里聽得詫異,“趙家方家?就是趙學兵有意培養的“勢力”?” 見孟西洲點頭,又問,“他們都做了什么?應該說,趙學兵讓他們做了什么?怎么會被一鍋端了?還牽連到幾十人那么嚴重?” “走私一些古董文物,都是一些能暴富的東西?!泵衔髦薜吐暤?,“好像還有一些軍火黃金什么的,這個隱晦流傳出來的說法,不確定?!?/br> 風知意聽得有些咋舌,“不確定的姑且不論,但走私古董?難道不知道買賣這些東西是犯法的嗎?他們怎么那么大膽?” “這個該怎么說呢?”孟西洲想了想,“之前混亂期間,好多國寶級的古董都被人如燙手山芋一樣,棄之如敝履。趙家方家人發現國外人高價收購這些,頓時像發現了一條發財之道一樣,瘋狂地搜刮收集這些賣給國外,獲取暴利?!?/br> 風知意聽得立馬問,“所以,他們這是壓根兒就不知道自己在做犯法的事?” “應該是知道一點的吧?!泵衔髦薮蟾拍芾斫馑麄兊男睦?,“趙家方家兩大家子的人,大半輩子窩在山窩窩里,都是沒怎么見過世面的泥腿子。陡然去了大都市,一時被繁華富貴迷了眼。再加上本就是法盲,他們估計覺得,不鬧到明面上,就不算是有錯犯法的?!?/br> “就算那些人對犯法的界限模糊不清楚,但那趙學兵他身為軍人,總該是明確知道的吧?”可知道為什么不阻止呢?風知意問,“趙家方家的人倒賣這些東西,他會不知道嗎?” “他肯定是知道的?!敝劣跒槭裁磿ǚ阜?,孟西洲是覺得,“之前局勢不明,他可能也是抱著僥幸心理發財吧。他這些年,靠這個斂了很多財,趙家方家這幾年在京市迅速崛起,儼然成為了一門權貴一樣,來往的人都是非富即貴?!?/br> 風知意明白了,“所以這是嘗到了甜頭,利欲熏心之下,收不住手?!?/br> 孟西洲微微點頭,“心有多貪,膽子就有多大。他本來就是個極具野心的人,錢權相輔相成,把他送上了高位,他哪舍得自斷財路?” 風知意聽得無語地默然了一下,這可真的是不作不死,“倒賣了這五六年,就成了一門權貴,這是走私了多少國寶文物???這情節得該有多嚴重???會被判無期吧?” “不止?!泵衔髦薨阉鶓牙飺Я藫?,湊近她耳邊低聲,“主要成年男子全都是死刑,未成年或涉及程度輕的,一概無期勞改?!?/br> 風知意微驚,“這么嚴重?!” 孟西洲隱隱能感覺得出,“這兩年估計要開始嚴打了,趙家方家就被拉出來做典型。那些發財的“生意”,趙家方家那兩家的男人,沒有一個不搶著去做去發財的,所以兩家男丁沒有一個幸存,只有一些完全沒接觸過的老弱婦孺沒事?!?/br> “那他第二個妻子家呢?”風知意隱約想起來問,“他岳父好像姓朱的一個主任是吧?” “被拖下水了,也完蛋了?!泵衔髦藓翢o同情地道,“不過他妻家也不無辜就是。那個朱主任在工商局的職權不小,可沒少為趙家方家的“生意”打掩護,他也受惠不少?!?/br> “這也處理得太干凈了?!备w學兵有利益相關的是一個都不留,風知意沉吟了一下,“是不是有幕后推手???” 孟西洲笑了笑,沒直接回答,反而問,“你知道,趙學兵是有個meimei的嗎?” 風知意回想了一下,“他排行老四,下面還有一對雙胞胎兄妹是吧?” 孟西洲點頭,“他那meimei,不知是主動還是被動插足了別人婚姻,被捉女干現場直接打斷了腿毀了容?!?/br> 風知意怔了怔,meimei、斷腿、毀容……這些字眼,“蘇望亭?” “我也懷疑是?!泵衔髦掭p輕頷首,“不過我沒去仔細了解過,沒有證據。官方也沒有提及到,蘇望亭在這些事情中有痕跡?!?/br> 見他說起蘇望亭,風知意想起來問,“那在通敵叛國的事情中,上面有查出有蘇望亭的影子嗎?” “不清楚,沒聽說他有什么懲罰?!碑吘顾粋€編制外的人,沒有資格知道那些“軍機要密”的,這種通敵賣國的案件也不會公布,“但我聽紀深說,他以這次失利為由退役了?!?/br> 風知意怔了一下,隨即嘴角微微嘲諷地勾了一下,“他倒是挺懂得“急流勇退”??!” “嗯?!泵衔髦抟舱J同,“這事兒,跟他一直在一塊出任務的紀深都沒發現端倪,可見他做得隱蔽。不過上面很干脆地同意了,想必也是有所察覺,但奈何沒有證據無法定他的罪吧?!?/br> 這就像富豪故意放了一大堆金銀財寶在某個地方讓小偷知道,小偷去偷了,那富豪有錯有罪嗎? 沒有。 也像一個美女故意穿著清涼在色鬼面前搔首弄姿,然后被侵犯了,美女有錯有罪嗎? 也沒有。 蘇望亭估計就是知道趙學兵的野心,才這樣故意誘導他犯罪。所以蘇望亭自己,也是沒有罪的。 風知意心里略有點不爽,“那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