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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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風知意的傳言,在有心人的刻意cao控下,隨著越來越熱的氣溫,也逐漸火熱起來。 汪醫生送來第一批在夢莊大隊培育成功的藥材時,都忍不住問,“你和風家楚家的關系是怎么回事?怎么被傳成那樣?!?/br> “還能是怎么回事?”風知意檢查著藥材的品質和完整度,“有人想借著輿論逼我認祖歸宗唄?!?/br> 汪醫生想了一下,知道不可能是風老爺子,那自然就是……頓時“嘖嘖”了兩聲,“這做法可真難看低級?!?/br> 風知意不置可否地笑笑,“這批藥材還行,我大概一個月后能出結果,到時候您是親自來提還是怎么著?” “自然是我親自來提?!蓖翎t生立馬道,這個事情他可不敢假于他人之手。 不過,他看風知意云淡風輕的樣子,好像絲毫沒受到外面那如火如荼的輿論影響,有些遲疑地問,“那個,輿論的事情要不要我給你敲打敲打那些人?” 萬一影響她研發新藥的進度,那豈不是得不償失嗎?真是的!一點都不知道輕重。 風知意淡淡地笑笑,不甚在意地道,“不用,隨它去吧?!?/br> 反正是秋后的螞蚱了,他們蹦跶得越歡,落在她手里的把柄就越多。 汪醫生怔怔地點頭,大概是沒見過,身處輿論洪流中,還能這般淡定從容的人。 風知意倒是有事想問他,“夢莊大隊那邊的情況怎么樣?現在,這第一批藥材已經成功培育出來了,是不是要擴大種植面積了?” 說起這個,汪醫生收回發散的思維,回神道,“這個,等你這邊成功之后,然后臨床也成功了,我就準備申請夢莊大隊三分之一的田地再試試,看看能不能成功制藥,走上批量生產的正道軌跡?!?/br> 汪醫生還是比較謹慎的,“如果可以,我再申請一半,看看這個新藥效用反響如何。如果值得,就可以把整個夢莊大隊定為這個新藥的培育基地。咱們穩妥地一步步來,不能一口吃成大胖子?!?/br> 風知意微微點頭,“那不管征用三分之一的田地,還是一半,夢莊大隊的產糧都要少了,他們口糧怎么解決?” 這個汪醫生早就有規劃了,“我給他們打申請,減少上交量,不影響他們所需。而且,還可以聘用他們幫忙培育種植。夢莊大隊的人,倒是沒有什么抵觸的情緒?!?/br> 風知意聽得沉吟,“現在培育種植,請夢莊大隊的人幫忙了?” “那倒沒有,還是我們專業的科研人員親自培育種植?!碑吘故沁@么重要的科研材料,怎么可能讓啥都不懂的莊稼漢插手。 種藥材跟種莊稼,還是非常有區別的。 風知意關心的是,“那等把夢莊大隊作為培育基地之后,你們是不是打算把夢莊大隊的人留下來作為培育種植的幫工人手?” “這個啊,”汪醫生想了想,“如果他們有上手熟練的,可能會雇傭下來幫忙。他們做一些沒有技術的力氣雜活,應該還是可以的。你問這個干嘛?” 風知意微微搖頭,“沒有,我就是問問。想著種那么一大片地的話,人手問題。還有,安全保障問題,以及會不會被泄露出去的問題?!?/br> 如果把整個夢莊大隊種滿藥材的話,那確實需要大量的雜活人手。而“本地人”夢莊大隊的社員,是最適合不過的人選。 可那樣的話,夢莊大隊的人,還會被全部給遷移出去嗎? 看來,等培育基地定下來,她要回去插一手,不能讓夢莊大隊的任何人留下來,不然她就白忙活一場了。 汪醫生被她提醒得神色嚴肅地點頭,“這個確實得好好考慮?!?/br> 這么重要的新藥,如果被外國給竊取去了,那他們豈不是要給他人做嫁妝了? 而夢莊大隊的人普遍沒接受過什么教育,大多數都不會有太高的覺悟和價值觀,他們沒什么見識,會無知而無畏,估計上千上萬塊錢,就能把國家給賣個徹底。 偷偷把一兩株草藥賣給別有用心的人,這種事,絕對會有人干得出來。因為到時候種那么一大片,少一株兩株,根本就發現不了。 而且這藥材的重要性,他也不可能是夢莊大隊那些雜七雜八的人明說。不然,沒保密到不說,反而引起人的覬覦發財心了。 就像夢莊大隊那旁邊的煤礦,國家明明都說了,偷竊犯法,抓住嚴懲不貸,那還不是有人屢禁不止?哪怕有個軍營就在旁邊虎視眈眈,不是還有人愿意鋌而走險? 只要利益足夠大,就禁不住有人會知法犯法。 所以幫忙培育藥材人手這事兒,確實需要好好謹慎地斟酌斟酌,“放心吧,這個我們會搞定,你專心忙活你自己的就是?!?/br> “嗯?!憋L知意給他提了個醒就行了,說太多反而暴露自己有目的的痕跡。種植培育的事,也全權交給汪醫生去處理。 至于楚家傳言的事?風知意是任爾東南西北風,她自巋然不動地專心忙活研究新藥的事??闯疫@妖風吹不動她分毫,會不會氣得跳腳。 不過先跳腳的倒不是楚家,反而是風老爺子,他跑去楚家“干了一架”。 這個干架,當然不是身體力行地打架,而是把當年的事一五一十地給抖了個干凈,廣而告之。把楚家的遮羞布掀了個底朝天,使得楚家的意圖暴曬在太陽底下,曬得楚家臉皮發紅發燙。 風知意這才知道,當年,是楚家親自把原主給扔進的垃圾桶。而過去這些年,楚家也不是不知道原主的存在。甚至還多次明里暗里地表示,風家別想利用原主跟他們家扯上關系。 還有現在楚家又打著無辜不知情的借口,幾次三番地sao擾風知意、且軟硬兼施地逼迫她認親的事。 反正風老爺子有啥就抖露啥,也不怕丟人,甚至他自己那邊的事情也說了,說他兒子和楚大美人當初怎么棄女兒于不顧、各自幸福的事。 把當年的事,原原本本地都給說了出來,導致現在輿論風向立馬調轉了頭,沒事對著楚家陰陽怪氣地“呵呵”兩聲,表示對楚家槽多無口,無fuck可說,對他們的厚顏無恥嘆為觀止,“呵呵”為敬。 孟西洲察覺到輿論風向改變時,回來在飯桌上跟風知意有些感嘆,“爺爺這次可真的是豁出去了,風家也沒落得一個好?!?/br> 風知意不置可否地笑笑,神色平靜尋常地繼續喂孩子吃飯。 風老爺子這姍姍來遲的澄清和道歉,她不感激也不感動更不接受,因為已經晚了。不過人都是有私心,風老爺子存了什么私心,她能理解,但不代表認可和接受。 所以爺爺還是爺爺,風家還是風家,跟之前一樣,一絲未變。 孟西洲看她無動于衷的神情,大概也能理解她的意思。 風老爺子這做法,大概晚了一兩年了。他應該一出來接孫女回京的時候,就該說清楚。那樣,楚家就不會在他放任和默許下,三番兩次地sao擾上門。 或者說,是晚了十幾年。 甚至是,從一開始就不該隱瞞輕視甚至無視這個孫女的存在。 也許,他是自己也心存僥幸過,盼著楚家能感化他孫女,盼望著她接受楚家自然也能接受風家。 可惜,他盼望錯了,亡羊補牢又晚了。 所以風老爺子的做法,風知意沒有給任何反應,她忙著在一個月內,完善確定出生長劑的最終版本。 忙了一個多月,在炎炎酷暑、知了正擾人的時候,汪醫生親自頂著烈日、冒著滿頭大汗地趕來她這里,“好了?” 還帶著好幾個荷槍實彈的家伙,看得風知意嘴角微抽,把最終確定的藥方和樣本拿給他,“嗯,基本沒問題了?!?/br> 汪醫生有些激動地接過,“那等臨床的時候,還得你幫忙去看著?!?/br> 風知意微笑應下,“這個自然?!?/br> 要是有什么問題,她也好知道。 汪醫生有些按捺不住地想立即回去著手實驗,剛要告辭,一名警衛員急匆匆地跑進來,一臉慌張地朝風知意急道,“博士!那個育苗它、它自己燒起來了!” 燒起來了?風知意挑眉,“植株自燃?” 警衛員一臉壞了大事樣地忐忑點頭,“您不是讓我一直保持它被陽光直射嗎?可不知是不是最近天氣越來越熱的原因,它的體溫就越來越高、枝葉都發燙了。剛剛不知為什么,就突然著火了!不知道是不是被這大太陽曬的?還是我曬得不對?” “沒事兒,”風知意看他緊張不安的,起身安慰笑道,“那本來就是實驗中的東西,失敗了也正常。你曬在哪了?領我去看看?!?/br> 汪醫生聽得好奇,忙問,“什么著火什么失???你在培育什么新品種、搞什么新研發嗎?活生生的植物還能自己著火?” 風知意笑笑,“汪叔感興趣的話,可以一起來看看?!?/br> 反正以后這東西研發成功了,也需要借助他的手給上交給國家。 “行??!”汪醫生立馬屁顛屁顛地跟著風知意,在警衛員引導下,來到院子里烈日暴曬的空曠處,好幾個警衛員正圍在那小心地看著,看到風知意過來,還忙問這個要不要滅火? 其中一個警衛員手里,還正提著一大桶水呢,隨時準備撲火的樣子。 風知意表示不用,看向那空地上,一盆植株正冒著熊熊烈火,燃燒著自己。 一旁的汪醫生看得驚嘆,“這可真漂亮!可火焰樹似的?!?/br> 風知意湊近幼苗前,蹲下來仔細看了看,在汪醫生和眾人的驚呼下,突然伸手進那火焰里、去觸碰那植株。 本來也想湊近看個清楚明白的汪醫生見此,剛想忙把她的手扯回,卻見她的手安然無恙地收了回來,一點燒傷燙紅的痕跡都沒有,頓時愣了愣,“這、這是怎么回事?” 風知意微微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是很明白,“您也試試?” 汪醫生小心地一點點靠近,然后觸碰到那正在燃燒的植株,甚至還握了握,手又安好無損地收了回來,“很熱,但沒有被灼傷的感覺。這個,好像不是著火?!?/br> “是著火?!边@一點風知意很確定,“但不是尋常的著火。如果尋常的著火是屬于外燒,那這個就可以稱作是內燒。但具體是個什么原理……唔,我現在也沒太搞清楚,等我再研究研究?!?/br> 說話間,火焰越來越小,最后逐漸熄滅,露出被燒得漆黑的枝椏。 風知意輕輕地敲了敲花盆,震動得那漆黑的枝椏就變成粉末灰燼,碎落在花盆里。曾經的一株植株,就再無痕跡。 汪醫生看得疑惑,“這到底,是什么?” 風知意賣了個關子地笑笑,“等我以后培育成功了再告訴您,這個算是失敗了?!?/br> “行吧?!蓖翎t生見此也不多問,現在最重要的是新藥的事,所以不敢多耽擱地跟風知意匆匆告了辭。 風知意交代警衛員們各自忙去,剛回到屋里,看顧孩子午休的二狗子就急匆匆地跑過來沖她直汪汪。 “什么事?”風知意隨手戴上耳機,就聽到二狗子急急地說,“家主,杜若蘭死了!” 風知意聽得微怔了一下,抬腳走去書房,“怎么回事?” “前因后果有好幾段視頻,我一一放給您看吧?!倍纷泳o跟上去,去書房播放截取過來的視頻。 其實很簡單,杜家倒了,蘇家就緊跟著被咬上了,蘇家人都想到了,這百分之百是杜若蘭搞的鬼。 蘇父被帶走審查都一個多月了,雖然外面的人還看不出來什么,不知出了什么事,但蘇家人自己還看不出問題嗎?他們做過什么,他們會心里沒數嗎? 所以蘇母慌啊,驚啊,忐忑啊,成天都心驚rou跳的,已經夠心焦氣躁了??删驮谶@種情緒下,家里那個跟祖宗似的女兒還天天摔摔打打發脾氣,鬧得沒個安寧。 無論是何種感情,不維持都會漸漸淡去。蘇母再愛自己的女兒,可蘇望舒兩三年了就只知道怨天尤人,脾氣越來越乖戾暴躁。 最重要的是,還長成那副讓人生厭的鬼模樣。時間久了,自然就沒人愿意待見了,哪怕是至親親人。 所以本來就心慌氣躁的蘇母,就再也按捺不住火氣爆發了,直接很不耐煩地沖蘇望舒發火,說要不是她結識了杜若蘭那個白眼狼、要不是她坑害她哥娶了那個惡毒婦引狼入室,她哥蘇望亭就不會被杜若蘭那叛國賊的身份連累得立了功還不升反降、蘇父也不會被帶走審查到現在還生死未卜,罵蘇望舒簡直是喪門星,一點用處都沒,還拖累家里,說是一家子都要被她給害死了!說是恨不得沒生過她這個女兒! 視頻里,被罵得狗血淋頭的蘇望舒陰測測地紅著眼睛不說話,臉色陰沉得嚇人。第二天趁家里沒人,吩咐保姆推著輪椅送她出門,給她送去了公安局那,要求見杜若蘭。 杜若蘭這人也算狡猾,真正觸犯法律上的事,她是一件都沒有直接接觸過。所以就算她的身份有點“原罪”上的不清白,但高官也沒法定她什么罪。 那有人來探視,自然也是完全可以的。畢竟人家,還真的算不上什么罪犯。 最重要的是,高官從杜若蘭嘴里,得知害他兒子的主謀是蘇望舒;而現在這會,蘇望舒又跑來告訴他,害他兒子的主謀是杜若蘭。還說等她去見過杜若蘭之后,會把相關證據交給他。 高官也好奇,這兩個曾經親密無間、如今卻反目成仇的好姐妹兒,再次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之下,會不會彼此揭露得更多? 更何況,杜父的審查正卡著了沒法進展,所以高官就讓她們彼此相見了。 但萬萬沒想到的是,蘇望舒見到杜若蘭之后,起初很平靜很溫和,可待監視的人走開之后,猝不及防地突然發難,直接撲上去兇狠地咬破了杜若蘭的喉管—— 霎時,在杜若蘭的慘叫下,她喉間的鮮血噴涌四濺! 看守的人都駭得驚呆了一下,才趕緊上前去試圖拉開蘇望舒。 可蘇望舒發了狠,不管他們幾個大男人怎么用力拉,居然都沒法拉開她。 甚至發了狠地扭斷蘇望舒的胳膊、抓起她頭發、打破她的頭等等,想盡辦法,還是怎么撕,都撕不開蘇望舒咬死杜若蘭喉嚨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