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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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太難纏 香爐中的煙氣, 像篆書般裊裊升騰又飄散。 他不知用的什么熏香,有些像那日身上的書卷味道,只不過濃郁很多, 就帶了松林里苦澀又清新的氣味。 秋枕夢為難地回頭, 望向正堂的方向。 從臥房到堂中, 短短路程,叫懷中的汪從悅纏得仿佛隔著汪洋大海。 秋枕夢好話說盡, 都沒法改變他的意思, 只能警告道:“小哥哥,你千萬別后悔?!?/br> “不后悔?!?/br> 她鄭重道:“那我就看了, 你先放手?!?/br> 汪從悅這才放開她。 “妹子,你不許扭頭?!彼?。 “不扭頭?!?/br> 汪從悅放心地脫了褲子。 雖說很想看,可到了這份上, 秋枕夢也害羞了。她臉上通紅一片, 抬手捂住了眼睛。 汪從悅里頭還穿著褻褲。 他摸索了一陣,將褻褲解開,準備往下脫,忽然瞧見秋枕夢捂著臉, 心中便彌漫上濃重的委屈和難過。 “妹子, 你一定是在厭惡我,”他抓著褻褲邊緣,小聲說, “你看都不想看, 還哄我?!?/br> “不不不, 我是害羞,小哥哥是男子,我是女子, 所以你一定能接受我害羞吧?”秋枕夢趕緊解釋。 喝醉的人在某方面腦子還是清醒的,甚至比其他時候更靈活。 汪從悅不肯放過她:“你那天要看我沐浴,都沒有害羞?!?/br> 秋枕夢無話可說。 突然生出的羞澀感叫這一打岔,消退了不少,她放下手,問道:“要不我幫你?” 汪從悅醉意上頭,半閉著眼,聲音含糊極了:“不行,幫我就,就不知道你有沒有看了?!?/br> 他攥著褻褲的手微微打顫,整個人都帶了幾分僵直。 然而不過片刻,汪從悅便深深吸了口氣,一把將褻褲拽下去。 即便酒意侵襲頭腦,腦子昏昏沉沉的,他還是不可避免地生出幾分緊張之感,期待又忐忑地望向秋枕夢。 秋枕夢滿面嫣紅,絞著手指瞧他。 他瘦得出奇,膚色已經無限接近于蒼白。 大腿上青色紫色的筋脈分外明顯,仿佛就隔著層薄薄的皮膚,只要用指尖一戳,便能戳得破了。 那處傷也確實猙獰,只剩下幾近于無的一丁點。 一看便讓人心中發顫,想起自己身上被切這樣一刀會有多疼,會不會就這么疼得去了,再也醒不過來了。 況且他受得還不止一刀。 本就受過重傷,以后幾十年合該好生養著,多吃點好的。 可他偏就苛待自己,每日里近乎不飲不食,生生從嶺門那個饞嘴的小孩子,成了如今怎么養都養不胖的內官監太監。 秋枕夢瞧得心里難過,彎下腰,輕輕觸著他的腿。 “小哥哥這段時間真的累了,可我今日在和御醫說話,都沒給你煮赤豆粥?!?/br> 汪從悅快要睡過去了。 他堅持睜著眼,細長的眼睛卻合得越來越快,喃喃道: “你在顧左右而言他,說別的話,一定是嫌我丑,厭惡我了?!?/br> “小哥哥一點都不丑,怪可愛的?!?/br> 秋枕夢連忙哄他: “小哥哥這么好看,渾身上下沒一處丑的地方!我瞧著當初那位師傅,大概也心疼小哥哥,給你處置得好,一點都不嚇人,還能增色?!?/br> 汪從悅虛著眼看她。 良久,他輕輕道:“你騙人,你就是嫌我了,恨不能立刻就走?!?/br> “我對天發誓,沒有騙你!” “你騙人?;屎竽锬锏男珠L,他……” 汪從悅今日格外難纏:“他也發誓說再不貪國庫的銀錢了,圣上把他放了,可他還貪,還,還彈劾我借著差事撈錢?!?/br> 秋枕夢憋得半天說不出話:“那我摸一摸,以示不嫌你?” “你在敷衍我?!?/br> 確實在敷衍他,想去拿醒酒湯的秋枕夢,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湊上前,于他唇上親了一口,汪從悅的羞惱這才退卻,終于閉上眼。 “小哥哥,我給你醒酒湯,你好歹喝一口?” “嗯?!?/br> 秋枕夢連忙抓起被子,往他身上一裹,紅著臉出去拿了醒酒湯,叫來紅豆: “紅豆,我和小哥哥眼下就睡了,你叫人守夜,沒事別來煩擾我們?!?/br> “姑娘放心?!?/br> 秋枕夢端著碗走進來。 她連被子帶人扶起,將汪從悅摟在懷中,好歹喂了他幾口湯。 汪從悅聲音里透著睡意:“妹子,你和我一起睡?!?/br> “好好好?!?/br> 秋枕夢放了碗。 眼下剛剛黑起來,還不需要點燈燭,秋枕夢寬了衣裳,掖好床帳,將汪從悅往里推了推,也鉆進被子。 汪從悅翻個身,抱住秋枕夢。 “小哥哥,張公公府上給我送了好多地契房契,到底怎么回事???你師父的養子是不是送錯了人?” 未免汪從悅就身子問題纏著她,秋枕夢決定開啟新話題。 汪從悅摟著她的手臂微微一緊。 他迷迷糊糊地說:“是我托他買給你的。你,你以后在新房里住,租出去,都可以,還有城外肥田,別,別忘了交稅?!?/br> “小哥哥,你怎么突然給我找這個啊,你這么累,再給我費心思,那不是更累了?” “一點,一點都不累,”身邊人沉寂半晌,才睡意朦朧,聲音越來越小地回答,“你隨身帶著,說,說不定哪天就,就見……” 話還沒說完,人已經睡著了。 秋枕夢沒聽太清。 說不定哪天,怎么了? 她存著疑慮,又喊了汪從悅一聲,沒得到回應,只能摟著他打瞌睡。 快要睡著時,秋枕夢忽而驚坐起來—— 她忘記給汪從悅穿褲子了! 她抹黑摸索了很久,才想起褲子被她掛出去了,床榻上只扔著一條褻褲,無奈之下,只能替他穿好小衣。 · 天蒙蒙亮了。 秋枕夢睜開眼睛,正瞧見汪從悅半支著身子揉腦殼。 他頰上還殘留著酒后的淺淡紅暈,微微蹙著眉。 見秋枕夢醒了,汪從悅眉間舒展開來,揉亂了她的頭發,道:“妹子,還早著,我回宮去了,你再睡會兒?!?/br> 秋枕夢想起昨天那件事,臉色一下子就紅了。 她趕緊翻了個身,背對著汪從悅,故意打了個呵欠,說道:“小哥哥,早去早回啊?!?/br> “我大概六日后回來?!蓖魪膼倯?,翻身下床,視線投向掛在架子上的,那套熟悉的中衣,不由便是一愣。 汪從悅低下頭,果然,自己只穿著褻褲。 他腦子里隱約記著些事情。 和同僚去了教坊司。 一位少監勸他喝酒。兩個人關系好,少監說的話又可愛,他推辭不過,便比往常多喝了半杯。 原本都快醉過去了,有個彈琵琶的名妓受不了同僚摟抱,要坐到旁邊依偎他。 他很不樂意,向同僚們告了罪,急匆匆地走了。 而后就是不成器的仆從非但沒帶他回家,還把他安置在教坊司里睡,叫那名妓追了過來,趕都趕不走。 后面的事情似乎一晃而過,像是眨眼間就回了家,他纏著秋枕夢看他脫衣服,印象里只剩下脫褲子這一件事。 汪從悅急匆匆穿上干凈衣服。 他臉都燒得慌,不敢看秋枕夢,生怕自己醉得不像樣,連褻褲都扯了。 他不過是個閹人,也就皮相稍好一點,換上長衫廣袖,瞧著就像個略微陰柔的讀書人。 可褪了衣裳就不同了。 連他自己都厭惡到不愿意瞧的地方,她也一定會討厭吧。 也許為了他這個人,她不肯離開,還會繼續陪著他過,可每每親近些時,她一定會想起那樣可怖又可惡的傷口,從而心中便厭了吧。 戴好大頭黑鯉魚玉佩后,汪從悅的心又定了一點。 剛剛秋枕夢和他說話,半點躲閃和勉強的感覺都沒有,像是對他的隱秘一無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