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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然不需要她計算,因為他自己就很會計算。 有時他們會買菜到他的租房里做飯,菜市場里哪一檔的菜最便宜、哪一檔豬rou會多切一丁點他都記得清清楚楚。生活本來就是這種柴米油鹽醬醋茶。 他們談戀愛的日子也很平淡,像是有個無形的時間表規定了他們每個星期六的早上去爬山,中午回去做飯,下午逛街或者逛公園,之后各自回家。星期天早上夏至會睡懶覺,中午王然來吃飯,下午就送她去車站回楠洲。 每個星期都是這樣過著,讓夏至產生了一種麻木感,她常常在路上走著走著,就神思恍惚,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王然一連叫她好幾次她才醒轉過來。 王然批評她:“走路好好走,別想那些有的沒的。昨晚又看書看晚了吧?注意休息,書少看點,對身體不好” 他后面在說什么,她又沒聽見了。她也不知道他在不在乎她聽沒聽見,只要她點頭說“好”,他就感到滿意。她想,可能王然以后也會成為像夏健鋒那樣的人。 事實上王然現在已經很像夏健鋒了。夏健鋒也很喜歡王然。 每個星期天中午,夏至爬起床刷牙洗臉,都看到王然站在夏健鋒的玻璃柜前,聽他介紹某只玻璃瓶的歷史,什么時候出廠,什么工藝之類的。 “這個,是華商北洋玻璃廠出品的,這就是上海法租界弄堂里的一個小廠。雖然是個小廠,但是你看這個色澤均勻,通體透明,蓋子的兔紐,那么小一個東西,造型多精巧” 夏健鋒說得神采飛揚,王然也聽得津津有味。 偶然夏至也會豎起耳朵聽一兩句,這柜子玻璃她從小到大看著,已經產生了審美疲勞,不太懂得欣賞,小時候還一度覺得這些易碎品很煩人,因為夏健鋒和何艷總呵斥她和夏遠,不準他們在屋內追逐打鬧,怕摔了玻璃。 夏健鋒從不跟她和夏遠說這些玻璃背后的故事,對著王然卻說個沒完沒了。 她踢著拖鞋踢踢踏踏地走到兩人身后,從餐桌上放著的一袋面包里捏了個菠蘿包出來吃。 夏健鋒和王然同時開口說了她,夏健鋒說的是“睡到日上三竿”,王然說的是“飯前不要吃東西”,說完兩人又繼續專注于手上的瓶子。 夏至當然不理他們,活脫是他們倆才是戀愛中的一對。她和夏健鋒沒有那么多話可說,和王然也沒有。 她與王然之間的話題像是在前幾次見面就已經全部說盡了那樣。 沒話說也好,她想,婚后她可以多一點時間來看書寫作,各干各的。 3月28日,他們的婚事就定了。王然的父母從坪洲到康洲見了她,兩家人在稻香酒樓吃了個飯,夏健鋒和何艷收下了三萬塊的聘禮,同一天把婚期定在了12月19日。 好快啊。才一個月,就到了當初她和潘銳走了四年還沒有走到的地方。 她全程托著腮,看著眼前這幾個人熱熱鬧鬧地討論著本該屬于她的婚姻,覺得自己像在做一場夢。 她不記得他們具體都說了些什么,有關婚期,有關彩禮,有關酒席地點,沒有人問她,似乎這是與她無關的事哦不,偶然,他們還是需要她點點頭的,雖然她不知道她點頭應允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她開著小差,頭沒動,但眼睛東瞟西瞟,包房內的一個個細節像拼圖似的幫她在腦海里回憶起當時的情景。 桌上那盤茶葉蝦不知怎的總轉到她跟前,她在炸脫了水的茶葉中挑出比小指略小的蝦塞進嘴里,連殼也不剝,滿嘴酥脆鮮嫩,可是下咽時刮得她喉嚨難受。 電視開著,在她的十點鐘方向,就在王然爸爸頭上方的墻上,那是一部什么古裝電視劇,演員她都不認識,那服裝造型花里花俏的,她很想換一個臺。 門被推開,是服務員進來送菜,在她與王然之間,她留了一個空隙,方便服務員支著身子把碩大的菜盤放到旋轉玻璃臺上。 她覺得那盤子太大了,里頭菜沒多少塊,不過夏健鋒很喜歡,她剛剛似乎聽到他建議他們的婚宴就設在稻香,原因就是菜盤夠大,看著體面。 還有稻香的宴會廳也夠大,連邊上的偏廳,可以坐四十桌酒席。 夏至很訝然,這是她那天晚上在飯桌上情緒唯一的波動。 王然在楠洲的朋友不多,同事的話三五桌就可以坐滿了,他的父母建議他們春節回坪洲的時候自家再擺一次酒。 那就是說,剩下的三十五桌,全是她家的親朋了。三十五乘以十,就是三百五十人。 夏至以為她沒有那么多親戚朋友可以填滿這些酒席,就算把蕭以晴、梁璐、她廣州的同事、她高中關系好的同學都請過來也坐不滿。 但是夏健鋒和何艷卻告訴她,家族的親戚遠不只這些人。 夏健鋒和王然父母在一邊大聲地繼續討論婚事細節,何艷坐在夏至左邊,用手指點著桌布給她數某個親戚闔府統請是多少人,某個關系疏一點的可以只請夫婦兩人 她朝何艷擺了擺手:“愛請誰請誰,你們自己決定就好?!?/br> 反正她都不認識。她心里默默地說。 離婚期還有八個多月,但因為王然的父母不常來康洲,所以夏健鋒急著把需要雙方家長當面確定的事情都馬上定下來。 夏至不管,她只需要在他們定下的時間定下的地點穿上合適的戲服完成表演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