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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家主母與沈家兄弟已經候在外邊了?!笔е桥赫f道。 “好吧,我一點都沒有想解釋的,想炫耀的,想要說的,這個結果,已經說明了一切?!蔽易哌^去,站在溫溟床邊,躬□子:“謝謝你給我取名,謝謝你教會了這么多。但畢竟我兩輩子加起來,還是比你年長些,活得更久些,最后還是我贏了。你去地下幸福吧?!?/br> 她猛然抬手,銀光閃過,我退也未退,抬手抓住,手心劇痛?!拔以谀闶窒率艿膫膊簧倭??!蔽铱粗秦笆状掏刚菩?,溫溟對于我會抓住她這一刀的事毫不吃驚,她如今武功暫時被封,速度減慢了不少。 “被你打斷腿啊,拿茶杯仍在額頭,挑斷手筋,一項項堆積在起來,足以報答你教我之恩了。你我再不相欠——”我猛然抽手,任憑鮮血狂涌,甩手頭也不回走出寢宮:“要殺你的不是我,而是沈鐵然?!?/br> 我還未走出門口,只聽見兵器入rou裂帛之聲,我腳下頓了頓,頭也未回的走出大門。 沈鐵然僵著面孔站在寢宮大門處,許多沈家兵已經牢牢圍住了宮苑,他似乎剛才與安家主母談過,溫溟一死,她安排的小女繼位,她就是一國之母了?!皠倓偱c安家主母談得如何?你現在可以進去殺了溫溟了?!?/br> “她……”沈鐵然走進寢宮,腳步聲極輕,走至溫溟床邊,愣了愣,伸手試了試鼻息,說道:“她已經死了?!?/br> “是嗎?”我笑著轉頭看向沈霖,高聲道:“定西大將軍謀害圣上,來人,抓住他!”沈霖瞇起眼睛,看不清他神情,沈鐵然一驚,卻見著所有沈家軍拔出刀刃沖入寢宮,圍住沈鐵然。沈霖遠遠站在外圍,過了會兒才張口道:“動手!” “老七你——” “安家主母,這沈家軍權就算是到您手里了,這回您算是撿著一個大便宜了?!蔽沂植逶谂坌渲行Φ??!澳饝业氖?,也請務必做到?!?/br> 那五十多歲的女人笑起來了:“自然是,您能如此愿意主動棄權,自然也表示了誠意,我斷不會再為難下去了?!?/br> “我手里幾處商行是決不能丟的,這畢竟是吃飯的家伙。別的我不會多問,也不愿多問,也求著您把我這個人從腦袋里忘掉,只當世間再無此人,也別想著再用手段利用我或者把我逼出來……那就不太好了?!蔽倚Φ?。 “自然自然?!?/br> 眼見著沈鐵然不愿于那些曾與自己生死與共的沈家兵出手,只得就擒,卻咬牙切齒的對遠遠站在門外低頭不語的沈霖喊道:“你如今為情而助溫召,卻是將我多年辛苦葬送,卻是讓沈家再無東山再起之可能!卻是在毀了我!” 沈霖仿若未聞。 我笑著對安家主母拱拱手:“我去宮里接我男人去了,您請便?!表槺阕叩缴蛄厣磉?,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既然是堅持了的,你就也要承受的住?!?/br> 沈霖低頭輕輕捏了我手一下,道:“我知曉了?!?/br> 在宮侍帶領下走過宮墻,我來到了一處離書房并不遠的側殿內,推開門,只看見子安坐在一隅的書桌邊,點著蠟燭卻未看書,仿佛不遠處的打打殺殺他絲毫不知一樣。 “阿召……她死了?”他聽見我腳步聲,偏偏頭。 我站在宮門口:“死了,走吧,我們回家?!?/br> “呵,你是怕我跑了么?” 我走過去,伸手放在他肩上:“還真有幾分怕呢,你心思我猜不透,自然要綁著你。若是你恨我,咱就回去泄憤,你若是還*我,就回去對我好點?!?/br> “說得多容易啊?!弊影蔡肿プ∥业氖种福骸拔抑慌虏荒茉僖姷侥懔??!?/br> “什么?搞得跟生離死別一樣干嘛?!蔽椅罩绨虮扑D過身來看我:“你這不是能見這我么?” “阿召……” “干嘛啊,要想深情叫我,回頭床上叫去?!?/br> “你給我用的毒,我永遠也治不好的。這不是像趙汐那種被熏壞了眼睛,我這是毒侵入腦,傾我之力三五年也是不可能看見的了?!?/br> “什么?!”我大驚:“我只是與屬下說最好讓你視力受損,永遠也離不開我——怎么會!” 葉子安但笑不語。 “是他們理解錯了我的意思,亦或是用錯了毒?!” “你難不成還要找出下毒者,殺了他?”子安說道:“不管怎樣都是你的命令,怪也只能怪你?!?/br> 我伸手在子安面前擺了擺手,他瞳孔卻絲毫未動。燭火閃耀,映在他渾濁的瞳孔上,我幾乎站不住腳……我本以為只有他傷害我的份,我絕不會重傷于他。子安喜讀書,我甚至還給他搜羅了各地游志奇談,就等著他回去了后獻寶一樣給他,不論是下棋寫詩,哪個不需要用眼…… 我沒法想象看不見的子安怎么活。 “這我們算還清了吧。你手筋被挑,不論原因如何我沒能保護你,阻止你,都是我的罪,而你如今失手傷我,這算是差不多了吧?!彼焓?,想要扶起跪坐在地上的我,卻沒能抓住我的衣袖。 “差得遠呢?!蔽覒K然笑起來:“跟我回去,這回由不得你說了!” * “我又回到這地方了?!蔽易谔炖蔚男∽肋?,看著低著頭說這話的沈鐵然。 “這回你沒有反盤的余地了?!蔽艺f道,手邊坐著的沈霖倒了杯茶,走過去,遞給沈鐵然。沈鐵然抬眼看了看他弟弟,也沒有激動或打翻水杯,而是伸手接了過來,粗糲的手指摩擦著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