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槲生此話一出, 眾人都沉默了。 若是青厭此時已經是自身難保,青燈確實是出事的幾率極大。單看到的這些記憶來說,謝逸致就大致能判斷出青燈是個什么性子了?;蛟S青燈的修為足夠高, 但她卻是不通人性的, 僅是憑著青厭約束和教導, 在一些事情上簡直單純的可怕。 雖然不知道青燈是怎么養成這般性子的, 卻不妨礙謝逸致猜想,也許洗梧是騙了青燈才得以下手。 謝逸致心里這么想著,也打量了青燈四周。 果不其然, 在青燈走的這條小路上,有著一只紙鶴跟著她。那只紙鶴被涂成黑色,藏匿在黑暗中半點不顯, 謝逸致都險些被哄騙了過去。 不同于謝逸致之前送往向家的傳音紙鶴,這只黑紙鶴像是有神智一般,緊跟著青燈。 青燈邁著輕快的步伐,提著的燈籠微微搖晃, 很快便到了她要去的地方。 那是一處很雅致的宅院,院中蘭蕙并行,一棵參天大樹植在庭中。 青燈進了廳堂,曲折前行了十數步,便駐足,伸手輕輕叩了叩房門。 “哥哥?!?/br> “進來吧?!鼻鄥挼穆曇袈犞椭袣獠蛔?,像是病重垂死的老叟一般。 青燈聞言便推開了房門,提起燈籠吹熄了里面的燭火。黑紙鶴撲騰著翅膀想要跟著進去,卻被驀然關上的房門拍了回來,落在地上。 槲生已經帶著秦蘇葉錚進了房門,唯獨謝逸致留在了房門外。 她看著黑紙鶴在地面上撲騰著,然后,就看到從廳堂不遠處有一道低矮的身影慢慢向這邊靠近。 看來,很快就要證實她的猜測了。 標志性的艷紅紗衣和木輪椅,已經彰顯了來人的身份。 謝逸致看著洗梧灰蒙蒙的雙眼,有些懷疑這人是不是故意裝作看不見的樣子來誆騙青燈??汕鄥捇盍瞬恢嗌倌隁q,若是裝的,怕是早就被他打了出去,哪里會留下來呢。 只見洗梧抬起了右手,黑紙鶴就委屈巴巴地飛回了他的指尖,乖巧地扶著。洗梧摸索著點了點紙鶴的頭,唇角抿出一絲笑來。 盡管在這樣的情況下,洗梧依舊是風姿綽綽,像是哪家的世家公子。 洗梧左手抓住了紙鶴,手中靈力激蕩將它碎成了粉末,從指縫中漏下。他依舊笑吟吟的,伸手在空中畫著什么,靈力隨著他的動作漸漸成形,化作了一尾紅色的小魚。 小魚在洗梧面前游了兩圈,想要鉆進洗梧的袖擺,被他扯住尾巴,直接丟向了房門。 謝逸致本以為這小魚會同黑紙鶴一般被房門打出來,哪想它徑直穿了過去,好像前面本就無甚東西擋路似的。 小魚游進了房門,而洗梧則是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謝逸致見狀,向洗梧那邊走了幾步,打量著他的表情。 洗梧一直表現得很淡然,直到像是聽到了什么,微微蹙起了眉。而后他用靈力護著木輪椅,無聲地后退。 謝逸致看了看房間,又看了看正急速離開的洗梧,直接追了上去。 洗梧很快就回了他自己的那個小院,他雖眼盲,可這一路上卻比普通人行的還要快些。 且不說其他,便是洗梧能夠動用靈力這一項,便足夠讓人生疑。青厭日前明明說過,洗梧傷勢頗重,怕是半年內都無法動用靈力,怎的現下靈力暢通無阻甚至連青厭青燈都發現不了他就在門外呢? 洗梧進了屋子,從柜子里翻出了一只玉簪。他小心翼翼地將靈力灌注進去,只見簪頭蝴蝶栩栩如生,驟然化出紅色的靈蝶,撲騰著輕靈的翅膀飛入了暗夜之中。 洗梧望著飛走的紅蝶,露出一抹憂心忡忡來。 “吞日鮫么,看來是時候了呢。有時候單純得過分,可是要遭報應的,尤其是,在我這樣的人面前,露出滿是破綻的傻笑?!?/br> 謝逸致聽得清清楚楚,心下有些駭然。無他,這樣令人毛骨悚然的語氣,實在不得不讓她想起了陸澤。同樣的神經質,同樣的表面君子。 洗梧做完這一切,便開始收拾自己,就寢安眠。 謝逸致見狀扭頭出了屋子,就撞上了齊齊站在院子里的三個人。 葉錚手里捧著什么,興沖沖地湊到她身前與她分享。 “謝逸致,快看?!?/br> 在葉錚掌心中游著一尾魚,還時不時吐著泡泡,似乎是個極有靈性的寵物。若不是謝逸致親眼見到洗梧將這尾魚丟進了青厭的房間,她也不敢相信,這樣有靈性的東西,居然是靈力所幻。 “此物乃靈力所化,并非什么靈寵。剛剛你們三人在房內,我在外面守著的時候,見到了洗梧,他用靈力幻化出了這東西,將它丟了進去。應當是通過它聽到了房間里的談話?!?/br> 謝逸致又想起了洗梧的種種不對勁,接著說道。 “他不止能夠動用靈力,似乎還想著對青厭青燈下手。他似乎也是才知道青燈青厭兩人是吞日鮫所化,或者說,是因為吞日鮫才起的心思?” “玉澤紅魚一族?!鼻靥K忽然沒頭沒尾地說出這么一句話來,其余三人都望向他?!笆乔鄥挼睦蠈︻^了,在元澤橫行霸道已久,倒是從不見蹤跡?!?/br> “倘若是玉澤紅魚,應當可以在青厭眼皮子底下作假而不被發現?!?/br> 恰在此刻,葉錚手里的魚一甩尾,從他掌心里跳出。葉錚伸手去捉,卻不想魚身滑膩,并未握住,魚摔在地上,碎成了一灘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