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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見童枝垂頭不語, 忍不住又提醒一聲:“小姐,謝總在后院等您?!?/br> 童枝咬了咬唇,微微點頭,“好?!?/br> 黎好擔憂地牽了一下她的手:“吱吱,我陪你去?” 黎好早就聽說過,童枝訂婚宴的時候, 謝曜行連人影兒都沒出現過,把童枝一個人晾在一邊?,F在兩個人解除訂婚關系, 謝曜行沒必要再找上她。 都解除關系了還過來找人家小姑娘,若說是商業上的事那到還好,如果是吃回頭草,讓黎好覺得他有點渣。 雖然平時里會打趣, 但他還是不希望童枝被這狗男人蠱惑。 “不用?!蓖χu搖頭,給她一個安慰的眼神,“好好, 我一個人應付的過來?!?/br> “小姐,您請?!?/br> 助理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伸開,做了個標準的帶路姿勢。 童枝枝一路跟隨著助理,來到古董店的后院。 后院是一座半包圍式的小花園,方輕翡當初斥資幾十萬修葺,庭院里栽滿了各色的鮮花,每一個季節的花期都有,現在梅雨時分,江城一帶開滿了梔子花,花香彌漫。 童枝繞過種滿梔子花的吊廊。遠遠的,模模糊糊看見,雕花木椅上,正閑懶地坐著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 黑色西裝熨貼而低調,腰身收得極好,腕上戴著貴氣的鉑金腕表,交疊十指,修長的指骨邊,擺放著一杯黑瓷質地的咖啡杯。 再走進些,男人長手低垂,正在拼接裂掉的花瓶碎片。 那碎片是她以前不小心打碎的陶土磨具,總是缺了一塊,拼不完整,后來隨手丟在小花園的桌子上。 “謝總,小姐到了?!敝砉ЧЬ淳撮_口。 謝曜行抬眼,略帶散漫地,恰對上她清澈如水的剪眸。 童枝呼吸一滯,心臟不受控制般急劇跳動,男人始終盯著她,令她手腳不知往哪放。 她訥訥幾句,“謝先生,又見面了?!?/br> “童小姐?!彼部吞椎膩硪痪?,修長的指骨端起黑瓷杯柄,細細品著咖啡,“這次過來是爺爺的要求,他請你幫忙鑒賞這件花瓷?!?/br> 他的言下之意還是,如果不是謝老爺子要求,他根本不會過來。 倒是將自己摘得一干二凈。 童枝抿了抿唇角,極為輕聲地道:“嗯?!?/br> 花瓷放在桌上,質地細膩,胚釉呈蔚藍色,在燈光的照射下,泛起淡淡的黛青色。 謝曜行掀眼,神色很淡,“請?!?/br> 童枝略微點了下頭,帶上防塵手套,視線立刻專注認真起來,越看眉頭越蹙??吹阶詈?,她扶著額頭。 她打量著手里的花瓷,清了清嗓子,沉著道:“從質地花紋以及釉胚來看,很像是承德年間的花瓷,不過,也有可能是贗品,您確定要繼續鑒定嗎?” “確定?!蹦腥瞬[起眼,指腹蹭了蹭瓶身,二話不說開口道,“把律師所擬定的合同拿上來?!?/br> 助理從公文包里拿出一摞鈔票,他有些慌張地將鈔票塞進公文包,拉了半天拉鏈,滿頭大汗。 公文包里沉甸甸的鈔票,快塞不下了。 童枝:“……” 他是搶完銀行過來的么。 助理立馬會意地解釋:“童小姐,我家先生的意思是,如果您同意和先生合作,這就是定金?!?/br> “對不起,我不接?!蓖芙^,“我師父馬上回來了,這件事情請你們和他詳談,我不會單獨接客?!?/br> “謝總,再見?!?/br> 童枝沒打算和他消磨太長時間,不敢去看他的表情,頭也不回跑入正廳。 布布扇著翅膀大叫,拖著腔調:“麻麻!想死你啦!” 童枝停在客廳,才發現沈念冬不知什么時候過來了,正和黎好一起逗趴在墊子上的啾啾。 沈念冬抬眼笑了笑,“吱吱,你好像不開心?是遇見什么不高興的事情了嗎?” “沒什么?!蓖ζ擦似沧?,“一個不太想見到的人罷了?!?/br> “……” 沈念冬蹲下來摸著啾啾的腦袋,啾啾搖著狗尾巴“汪”了幾聲。 黎好揉了把童枝的臉:“有一說一,其實謝曜行還挺帥的?!?/br> 想起什么,黎好惋惜的悲嘆一聲:“可惜太狗了,配不上咱們吱吱?!?/br> 布布:“渣男!太狗了!” 黎好撲在童枝身側,擠眉弄眼的打趣,壓低聲音,“怎么樣?再次見到你的前任未婚夫有什么感覺?” 謝曜行抬腳走出后院,助理畢恭畢敬的跟在后面,抱著花瓷走出來。他輕步經過兩個腦袋湊在一起談心的小姑娘,右邊那個有些散漫地說,“他啊……” 童枝斟酌道:“年紀大了,挺孝順的吧?!?/br> 畢竟為了謝老爺子的文物,專門跑過來找師父鑒賞。 “……” 話音未落,黎好掐了一下她的胳膊,童枝抬起頭,正對上男人黑沉的眸,僵住了。 小姑娘典型的有賊心沒賊膽,說完那句話往后面一閃,伸出胳膊擋在臉上,沒捂住的腮邊泛起淡淡的紅。 年紀大。 孝順。 謝曜行不知為何,有點想笑。 “謝總,這……”助理也聽見剛才的話,戰戰兢兢的。 這個童小姐還真是敢說。好巧不巧,被謝總撞上了。如果趕上謝總脾氣不好,真可能會讓這個小姑娘吃點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