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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真有些棘手。 秘書處內線打來電話,說有一位姓談的先生來找。 不多時,談渡大剌剌地破門而入,“曜爺,你知道我今天看見了誰?” 謝曜行把玩著手里那枚袖口,沒抬眼,薄唇輕啟,淡淡吐出一個字,“誰?” 明顯是漠不關心不搭理的樣子,談渡本來滿滿熱血,像是被迎面澆了一盆冷水,嘆了口氣,“童小姐,你未婚妻?!?/br> “她怎么了?” 男人將袖口咔嚓一聲扣上,眼底深邃晦暗。 “那模樣真是絕了!一身天青色旗袍,就像是江南煙雨畫里的美人?!?/br> “和那群花枝招展的脂粉都不一樣。怎么說呢,就像娛樂圈評什么花旦,童小姐就像名門圈里的小花旦,肯定是門面擔當那種人物,但……” 談渡想了好半天,訥訥來一句,“名花帶刺,摘不得?!?/br> “刺?”謝曜行像是聽見什么笑話似的,皮笑rou不笑,“拔了就好。多修理修理就學會乖了?!?/br> “……” 談渡知覺背脊一片冰涼,輕咳了聲,“這修理……美人就是應該憐惜的,拔了多沒意思啊?!?/br> 眼刀子涼颼颼刮過來一記。 談渡立刻住了口,最后再補充一句,“對對,修理一頓就好了?!?/br> 太殘暴了。 暴君。 談渡在心底腹誹。 謝曜行向來對女人沒什么耐心。 多好的小姑娘落在他手里,也只能被這不解風情的混蛋玩弄股掌。 不過也幸好,這混蛋不玩女人,是個工作狂魔。 “曜爺,過會兒會所你去不?和兄弟們去會館玩一局?”談渡湊過來笑。 談渡揣測他的神情:“您該不會又工作了一晚上?” “別廢話?!?/br> 謝曜行摘掉領帶換下西服,披上黑色的大風衣外套,手從袖中伸出來,他攏了攏衣領,將扣子一絲不茍地扣上。 “走?!?/br> *** 此間,江城最大的會所里熱鬧非凡。盡管是深夜,眾多公子哥聚在這里玩骰子打牌。犬馬聲色,歡笑喧鬧。 談渡將謝曜行領進vip包廂。 里面有個小男生的聲音很吵,謝曜行皺了下眉。 談渡立刻咳嗽好幾聲,打斷那個男生說話,指了指角落里喝啤酒的童渭。 “曜爺,這是童小姐的弟弟?!?/br> “…謝先生,您好!我是童渭?!蓖剂ⅠR站起來,鞠躬。 謝曜行輕掃他一眼,微頷首示意他坐下。 “……” 童渭愣愣站在原地。 “曜爺叫你坐下呢,弟弟?!?/br> 談渡往下壓住童渭的肩膀,將他摁回座位上。 童渭瞥向謝曜行,“感覺比電視里還要冷?!?/br> “那可不嘛?!闭劧汕昧讼滤哪X袋,“真等這位爺發飆,就沒我們的事了?!?/br> 人漸兼多起來,談渡叫侍應生上了一瓶法國PETRUS紅酒,又添了幾幅牌。 對桌幾個人喝酒上頭,高聲談論著。 “曜爺找了人家整整八年,是拿她當meimei看待的?!?/br> “不光是meimei吧,恐怕是小情人?或者初戀?” “聽說啊,曜爺舍不得碰,小嘴兒都沒親上?!?/br> “曜爺打架老厲害了,你們知道不,他現在還算收斂,擱以前打得人頭破血流,蹲過局子?!?/br> “那當然,咱曜爺以前可是校霸?!?/br> “……” 談渡豎起耳朵聽了會兒,就知道這幫小子又醉醺醺在說謝曜行的事情了。 謝曜行做事干脆利落,很少留下什么把柄,而且想做的事情近乎沒有不能成功的。 ——除了尋人這件事。 謝曜行花了八年,契而不舍地去找一個叫“江枝”的姑娘。 這也是江城名門圈子里,一直以來津津樂道的話題。 說來也奇怪,這江枝蹤跡全無,雪落無痕,真像從這個白茫茫的世界消失了似的。 談渡曾經也動用人脈在圈子里找過,一無所獲。 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尤其是女人。 也難怪這個姑娘惹得商戰上薄情冷義的謝曜行如此惦記。 公子哥們開始擲骰子。 謝曜行的手指貼在紅酒杯壁上,高腳玻璃杯倒映著深紅,搖晃,光影一直蜿蜒上他的指尖。 時間漸漸流逝。 童渭坐在隔壁桌,那幾個小子喝的有點高,正在談論著謝曜行的事跡。 其中一個笑了笑:“你們可不知道,曜爺以前蹲過局子,人很話不多,用拳頭說話。跟現在不一樣……” “現在怎么不一樣?只不過狠勁兒用在商戰了?!?/br> 童渭突然沉著臉,問:“謝先生以前打架?” “對啊,打得可兇了,街頭一霸?!?/br> “現在拳頭也硬得很,咱們別惹他?!?/br> 童渭又問:“他玩女人?” “玩吧?!睅讉€小子嬉笑,“我們這圈子哪個人是干干凈凈?何況有權有錢的?!?/br> “聽說特別喜歡欺負小姑娘?不是有一個被他給欺負走了,到現在沒回來嗎?” 談渡笑吟吟走過來,“童渭,來一杯?” 童渭趴桌而起:“cao?!?/br> “老子真是個不識相的傻逼?!?/br> 談渡:“?” 童渭攥緊拳頭,渾身酒氣,眾目睽睽之下沖到那個男人面前,大喊:“謝先生,請您放過我jiejie?!?/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