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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起來的言夏,眼眸里也沒有過多情緒,只是把手上端著的水放到她面前。 “喝點水?!?/br> 這句話讓言夏瞬間就感覺到了喉嚨的干澀,她不知道這時候應該做出什么表情來面對喻薄,于是只能面無表情地接過水。一伸手才發現她還穿著昨天的衣服,一字領的藏藍長袖,當然,現在衣服已經褶皺得不成樣子。 言夏渾身不舒服起來。 她身上或多或少還保留著一點嬌氣的大小姐做派,譬如睡覺時,一定要卸妝,然后洗好澡,換上干凈的睡衣入睡,如果穿著在外奔波一天的衣服躺在床上,就好像把滿身風塵都帶到最后的安樂窩。那是絕對禁止的。 只是現在,她在別人家中,又是在醉后不知道什么情況下被人帶回來。 言夏將升起來的不舒服按壓下去,她不自在得揉著手臂,好像這樣就能把身上令她感覺難受的氣息揉出去一樣。 她匆匆喝了一口水,然后問喻?。骸白蛱焱砩?,我是被你帶回來的嗎?” 她想知道昨天晚上,在她醉后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按照正常邏輯,帶她回來的人,也應該是程卓然。即使他昨晚的目的是那個酒吧的女歌手,但言夏也相信,他不是那么容易見色忘友的人。 喻薄回答:“你喝醉了,一個人留在酒吧太危險,我就自作主張,先送你回來?!敝劣跒楹尾凰退丶?,言夏不用問也能明白,這間公寓設置的是密碼鎖,喻薄再如何有能耐,也不能從一個醉得神志不清的人口中問出她家的密碼。 言夏抓住了他語句中的一個詞:“一個人?” 喻薄的聲音里有了淺淺的疑惑:“一個人?!?/br> 看來昨天,他沒有見到程卓然。 言夏握著那杯水,又喝了一口,她不忘對喻薄道謝,無論如何,要感謝他能將她送回來。 喻薄望了一眼掛在墻上的時鐘,時針已躍過八這個數字,正走向九。他問言夏,想吃什么早餐。 大概昨日宿醉的余暈還在,言夏揉著太陽xue,脫口而出一句:“你做嗎?” 她終于見到這一天始終波瀾不驚的喻薄表情出現了變化,有些訝異,然后俊秀的眉眼融化了鋒利,露出一個言夏熟悉的,溫柔似春雪消融的笑來。 “不是?!彼f。 第27章 這一個笑好像將兩個人這么多年的疏離和陌生都打破了, 言夏可以感受到,氣氛在這一瞬間,變得稍微輕松了點。 “叫外賣?!庇鞅≌f完這句話, 似乎覺得有略微的不好意思, 于是微微偏過頭, 好像不敢看她。 下一句話時,他的聲音恢復了平靜:“我的助理買了一套全新的衣物,如果你穿得不舒服,可以去洗個澡換上?!?/br> 到底還是喻薄,察覺到了她的不舒適。 言夏沒有拒絕,她已經忍受不了皺巴巴的衣服穿在身上,答應了喻薄的提議。只是當她拿著衣服進浴室的時候,忽然想起什么, 轉頭問喻?。骸斑@會給你帶來麻煩嗎?” 瞧,以前不管不顧的言夏, 這時候也能想起來,萬一喻薄有女朋友, 她借用了浴室,可能會引發不好的后果。 她在浴室,門口, 抓著那一袋衣物, 問喻薄。 明明是詢問的語氣, 可是連言夏也不知道,她的口吻帶上了一種嬌矜的咄咄逼人。 喻薄的眼角還殘留著未褪的笑意, 大概是今天他的打扮,又或者是是他的笑,讓這個喻薄看起來沒有棱角。 他用溫和的語氣告訴言夏:“不會帶來麻煩?!?/br> 言夏點點頭, 心下輕松了一點,她這才進了浴室。其實從屋中的陳設也能看出來,這里沒有女人生活的痕跡,一切的設施都太簡潔,沒有一點柔軟的裝飾,連沙發也是沉默的黑白,無聲透出清寂的味道。而浴室里洗漱用品的擺設,也是一人份的,不過里面還有嶄新的,未拆除包裝的一份。 應該是留給她的。 花灑的水流沒過多久就徐徐冒出了熱氣,言夏看著多出來的洗護用品,恍然之間生出了一種錯覺。她好像強行將自己的氣息,塞到了喻薄的空間。 她沒有將頭發也洗了,只是沖了一下身體,感覺沖掉了昨日的一身塵灰后,就出來了。冬日洗澡,實際上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言夏從小生活在海城,這是個典型的南方城市,并沒有所謂的暖氣存在,而浴室里,也不會安裝空調。所以等花灑一關,那點殘存的溫熱水汽并不足以支撐一個人能從容不迫地換上衣服。 冬天洗澡,最痛苦的,也就是這一段時間。 到了江城,這種情況才算緩解。 言夏拆了一包毛巾去擦頭發,淋浴的水還是不可避免地濺射到頭發上,所幸不多。她換上喻薄助理為她買的衣服,他助理的眼光很好,即使是以言夏這么挑剔的性格,也覺得這一套服飾挑不出什么錯來。 只是言夏感到很奇怪的一點,奇怪到甚至詭異,這些衣服太合身了,合身到幾乎按照她的尺碼量身定做的一般。 所以該說是喻薄的助理天賦異稟,單憑一面之詞的描述,就能精準地選對她的尺碼。 言夏出來的時候,他們的早餐恰好也到了。她看到包裝袋上是某個酒店的標識。原來這么出名的酒店,也有外送服務。 飯桌上,照例有一杯溫水。蛋糕也蹲坐在他們旁邊,享用他的早飯,看到蛋糕,言夏就想起了還在家中的牛奶,雖然之前以防萬一,言夏會提前多準備一餐的分量,但是她仍有點不放心,站起來,對喻薄說:“牛奶還在家里,我需要去看一下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