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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快點!” 寧彎彎問龐坦:“咋回事呀?我哥好好的怎么掉水里的?” 她剛才還琢磨呢,天都黑了她哥怎么還沒回來。 寧匪月今天去拜訪的那個夫子家里也是鎮上的。 路是他走熟了,一貫也都是他自己獨來獨往。 在怎么清風霽月也是鄉下的孩子,別看才十三四歲的樣子,這點路那真是稀松平常的。 “誰知道呢!八成是下去撈魚了吧,還是河邊的一個船上的伙計發現把他撈上來的,送到郎中那有看病的認出來是私塾的學生,才叫了我爹去,得虧我跟著,不然還見不著匪月那副落湯雞的狼狽樣!” 這二貨還挺得意! 自己哥哥壓根就不會水,怎么會下去撈魚,話說就算是會水,那也不是他能干得出來的事呀。 氣的寧彎彎踹了他一腳。 龐坦一邊抓著車軫防止自己被顛下去,一邊沖寧彎彎傻樂。 半晌又道:“聽那把你哥給撈起來的伙計說好像是他跟人拌了兩句嘴,讓人給拽下去的,我覺得是他瞎說的,匪月還會跟人拌嘴呢?他就會擺一張臭臉,企圖能把對方臭死!哈哈哈哈……哎呦!” 寧彎彎又踹了他一腳。 心里也暗自思忖,他哥還真不是一個會跟人拌嘴的,這事太古怪! 等一家子慌慌張張的到了龐坦說的那家藥鋪寧匪月已經醒了。 頭發還是濕的,貼在臉上,一臉的蒼白,顯然是嗆了水又被嚇的不輕。 “匪月呀,你這哪難受……” 常氏撲過去上上下下的檢查了一遍,等確認了自己兒子沒事,抱著他就開始哭。 “你這孩子,你可嚇死娘了,咋這么不小心呢,這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娘還活不活了?” 寧懷運忙去問郎中他的情況。 那郎中是個胡子花白的長者,擼著胡須開了服藥方就道:“沒什么大礙,就是嗆了幾口水,索性施救及時,照這方子抓上幾服藥,喝上個三五天就無礙了!” 寧懷運自是千恩萬謝。 寧彎彎忙付了診金,又拿了方子去抓藥了。 這年頭郎中都是在藥鋪里坐堂,抓藥看病一條龍。 等她回來就見寧二姑拉著寧懷運要錢呢。 “那救人的伙計急著走,人家要救命錢,可都是我給的!” 雖然這會天黑了,但生病可是不挑時辰的,這回藥鋪里還是有兩三個病人的。 估摸著之前也是搞清楚了這兩口子和寧匪月的關系,這會子都投來了鄙夷的目光。 這人才醒過來還沒緩口氣呢,親姑姑就要起錢來了。 龐秀才那臉黑的跟鍋底一樣了。 他扯著自己媳婦的衣袖。 “你給我閉嘴,那匪月才醒呢!你就不能緩一緩在說,你可是他親姑姑,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我怎么不要臉了?這不是人家要救命錢的時候了?你也知道我是他親姑姑,我又不是他爹娘,這錢該我出的呀?” 寧彎彎不想這會跟她扯皮,就笑瞇瞇的道:“二姑你別急,明兒你來我家,這賬我跟你好好清算,保準少不了你一個子!” 寧二姑沒聽出寧彎彎的畫外音,得了寧彎彎的答復,自己男人又一直拽她,就回了家。 等寧彎彎一家子把寧匪月給拉回家的時候村子里都靜悄悄的了。 大部分人家都睡下了。 常氏忙著去煎藥,白氏來瞧了一眼,說了兩句不冷不熱的話也去歇著了。 寧懷運給大兒子換了衣服又去哄小兒子睡覺,留下寧彎彎一個。 “哥,到底咋回事呀?誰把你給拽下河的?” 寧匪月蒼白的臉上居然出現了淡淡的紅暈,把頭扭到了一邊,不說話。 啥情況? 寧彎彎懵,急眼了。 “你說話呀,真是誰給你拽下去的呀?這人太可惡了!這不是謀財害命嗎?你告訴我,我明兒非把這家伙找出來揍他個斷胳膊斷腿的!” 寧匪月被這么一追問那臉更紅了,一副窘迫之相,仿佛是大姑娘被人給調戲了一樣。 “別問了!”聲音都有些沙啞。 這一晚寧彎彎睡到半夜的時候突然驚醒。 她想起來她忘了什么事情了! 她之前答應了余九斤等這一茬的紅薯苗長起來給他送家去的。 居然給忘的一干二凈! 關鍵是炕里那些紅薯苗又已經拔光了一茬,又得等下一茬了。 她很郁悶,想想這人傍晚的時候那表情,完了,完了,生氣了,要怎么哄? 輾轉反側了一晚上,寧彎彎終于想到了法子。 余九斤拿來的那些桑椹她給雙倍的錢! 雖然那是五斤摘的,但他們是一家人,肯定都一樣! 余九斤和祁千塵拿來的兩袋子桑椹她都留著吃了,畢竟也是一年只能吃上一回的新鮮東西。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踹著錢上了余家的門。 大門口,余九斤已經套好了驢車,正往上搬耩子。 耩子是一種播種用的工具,谷物一類的種子小,播種密度高,都是用這種東西播種的。 整體是木頭的,只有下面入地的地方是鐵的。 上面有一個斗一樣的裝種子的地方,牲口或人在翻耕好把土塊都敲碎了的地上走,有人在后面扶著不停搖晃,種子就會均勻的被撒到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