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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婉一愣,眨了眨眼,想敷衍過去,賀云昭拉著她的手,道:“你便如實告訴我,往后她再鬧騰,我也好有應對之策?!?/br> 孟婉轉著眼珠子,嘶了一聲,道:“不是我不肯說,是怕說了嫂子生氣?!?/br> “我不生氣,你說吧?!?/br> 賀云昭以前覺著魏寶妍作為魏家人,厭惡她提防她都是情理之中的,但魏寶妍的表現,實在太過了,只是一味的挑撥,并沒有任何對曹正麾兄弟倆有益之處。她有一個猜想,卻不知道準不準確。 孟婉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去年過年的時候,我隨父母親到京都過年……” 去年過年的時候,曹宗渭也回來了,幾乎兩年都沒來武定侯府的魏寶妍,乍然一見姐夫,便更加心動了。 大明一直有jiejie離世了,meimei給姐夫做填房的習俗,那個時候魏寶妍就存了這個心思,而魏家想徹徹底底地巴結住武定侯府,當然也想把小女兒嫁過去。 但曹宗渭委婉拒絕了,他表示身在邊疆,不知何時能回來,總是聚少離多,所以并不需要新夫人。 魏寶妍得知以后說她愿意在家里等著,便是像牛郎織女一樣一年一會都可以??墒遣茏谖歼€是拒絕了,這回再不是婉拒,而是說他不想娶任何人。 魏家人也沒有法子,只好歇了這門心思,魏寶妍卻是不肯的。在武定侯府的時候,她見曹宗渭與孟婉關系親近,心生嫉妒,便以為曹宗渭有意娶表妹為妻,遂處處針對孟婉。 孟婉的性格向來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魏寶妍常常有意無意地對她冷嘲熱諷,或是讓她在賓客面前失了顏面,她焉能忍得??? 二人那時候鬧了一場,自此以后關系就僵了。 孟婉小心翼翼地看著賀云昭的表情,鼓著嘴道:“我和表哥當然是清清白白的,而且嫂子你也看到了,表哥眼里是完全沒有魏寶妍的。她不過是沾了她jiejie的光,不然侯府的大門都不讓她進來?!?/br> 賀云昭了然道:“我都猜到七七八八了,我都嫁進來了她還不死心,今兒就讓侯爺把她送回去吧?!?/br> 孟婉見賀云昭果然沒有生氣的樣子,靠近了她道:“嫂子英明?!彪S即在她耳邊小聲道:“去歲過年的時候,我姑姑都說了,魏寶妍和她jiejie相去甚遠,侯府夫人的位置便是一直空著,也不會讓她來當。而且她壞了我的名聲,姑姑更加不喜歡她?!?/br> 眉頭一皺,賀云昭問道:“如何壞了你的名聲?是不是這事影響了你的親事?” 孟婉點了點頭,又搖頭道:“不過也只是一些不要緊的閑言碎語,畢竟我和表哥并未越矩,侯府上上下下都是看在眼里的,底下的人說了一陣便消停了,沒什么大礙。我的親事是我自己的緣故,與別人沒有干系?!?/br> 賀云昭見孟婉心事重重的,便關心道:“是不是你父母給你說的親事,你不滿意?婉姐兒,不是我想催促你,只是你總在侯府里逃避著不是個辦法,現在年都過了,你父母總要捉你回家了吧?” 孟婉嘆了口氣道:“反正我不怎么想嫁人,大不了……大不了做姑子去!” 賀云昭輕笑道:“做姑子很苦的?!?/br> 孟婉扯扯嘴角沒再說話了。 賀云昭囑咐了她兩句,讓她有事就去棲鳳堂,然后便回了院子,和哥倆一起在次間里等曹宗渭回來。 等待的時候,賀云昭倒是淡定的很,拿了笸籮出來,鎮定地給曹宗渭繡鞋子上的花紋。反倒是哥倆有點緊張。 賀云昭偶爾繡花,偶爾抬頭,笑望他們兩人道:“都緊張兮兮的做什么?怕你們祖母生氣?” 是啊,萬一夫人一來,就被人說不孝順,那多不好。 曹正允似乎擔心的有點多了,他繃緊神經問賀云昭:“娘,您不會離開伯府吧?”他害怕夫人能從伯府到侯府,會不會也從侯府回賀家。 賀云昭噗嗤笑了,道:“小傻瓜,除非你爹要休我,不然我哪兒也不去?!边@里有她愛的一個男人和兩個男孩,是她后半生的歸宿了。 曹正允這就放心了,天崩地裂父親也不會休了母親的。 賀云昭瞧著時辰到了,便了傳飯。廚房的丫鬟婆子才抬著食屜來,曹宗渭便回來了。 等飯菜都上了,一家子入了座,曹宗渭沒急著動筷子,而是看向那兩雙一直盯著自己的眼睛,道:“你倆這么看著我做什么?” 曹正麾道:“爹,祖母怎么說?” 曹宗渭拿起兩雙筷子,遞了一雙給賀云昭,道:“老夫人都沒見魏寶妍,只派人出來傳話,讓我自行處理。方才我已經把人趕回了青竹院,讓人套馬把她送回魏家了?!?/br> 聽到這話,哥倆才愉快地拿起筷子。 屋內安靜了很長一段時間,能看見的只有一家四口偶爾撞上視線之后,掛在臉上的笑容。 吃完了飯,兄弟二人向父母親告了辭便回了前院。 入夜之前,從前院送來了一封信,是小昌親自送進來的。曹宗渭看了信,夫妻二人便攜手去了書房。 曹宗渭把信件給了賀云昭看,上面寫的是戶部浙江郎中懲罰結果,還有京都戶部專管貯存胖襖、戰靴、軍士裘帽子的乙字庫大使、副使兩人也未能幸免。 賀云昭看著這三個人的名字,深凝眉頭道:“我記得戶部浙江郎中兩年后被革職的時候,被人查出來升任的時候并未上報給皇上,這是不是意味著吏部有人在濫用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