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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云昭沐浴完,連續打了兩個噴嚏,剛一進屋,內室里邊,便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曹宗渭在家中換了身干凈的衣裳,踏雪而來。 迎上賀云昭,曹宗渭親手給她披了件鶴麾,將她摟在懷里往床邊走,道:“怎么不帶件厚衣裳去,瞧你冷的?!?/br> 賀云昭道:“伺候的丫鬟已經回修齊院了,內室到凈房才幾步路,我懶得拿那么多東西?!?/br> “待月抱云不是在隔壁?叫她們伺候著不就行了?!?/br> 喝了一口曹宗渭遞過來的溫茶,賀云昭握著茶杯看著他道:“她們倆不是干這種事的人?!?/br> 兩個功夫這般厲害的姑娘,伺候她沐浴,簡直是大材小用貶低人家。 曹宗渭無奈笑道:“伺候你,是她們的福氣。在你身邊都不用打打殺殺的,多待一刻,便多活一刻,伺候你沐浴也是理所應當的?!?/br> 賀云昭含著茶杯的沿口,鼓了鼓嘴,道:“我是看在你的面上,才沒敢輕慢她們,怎么成了我用人不當了?!?/br> 曹宗渭推著她坐在床上,道:“夫人這般看重我,是我錯怪了夫人,請夫人贖罪?!?/br> 學著那些讀書人的模樣,曹宗渭給賀云昭結結實實地作了個揖。 賀云昭按著他的腦袋道:“可別!堂堂武定侯,給我一個小女子行禮像什么樣子?” 曹宗渭挨著她坐著,道:“給夫人賠罪,只會是美談?!?/br> “除了你我,又沒人看見,哪里就美了?” 挨著她的耳朵邊上,曹宗渭輕聲道:“夫人想叫人看見?” 賀云昭把茶杯擱在床頭的束腰高幾上,道:“還是別了,省得叫人說閑話,我倒是不怕,就擔心傳到兩個孩子的耳朵里不好?!?/br> 曹宗渭環著她的細腰道:“他們倆比我還著急的緊,天天催問我,什么時候把你娶回家。我倒是想明兒就把你娶回去……” 他的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賀云昭摸了摸他的胡茬道:“不是定在二月了么?這會子便等不得了?” “等不得,等不得!沒有夫人,度日如年?!?/br> “那你豈不是多活幾十年,還不好?” “要夫人陪著,少活幾十年也是可以的?!?/br> “呸!什么少活,你本就比我長七八歲,還要少活……我以后可怎么辦?” 曹宗渭抱著她笑道:“夫人嫌我老了?夫人別擔心,二十歲的人,還未必如我?!?/br> 賀云昭嗔他一眼,道:“胡說什么呢?” “是不是胡說,夫人嫁給我就知道了?!眲e的不敢保證,體力這方面,曹宗渭絕對不輸給任何人。 賀云昭捶了他一下,笑罵他沒個正經,曹宗渭握著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道:“以后日日夜夜都不正經?!?/br> 賀云昭問他:“你不怕叫丫鬟看見了?” “誰敢看我就挖她眼睛,誰敢說,我就割她舌頭?!遍L松院的下人都是這么管制的,沒有一個人敢亂嚼舌根。 賀云昭不與他調笑了,催著他早睡,堂會在即,她忙的事兒還多著呢。 曹宗渭體諒她管著偌大的伯府,實在辛苦,便也不鬧她,替她除去鶴麾,給她暖了被子,便與她相擁而睡了。 燭火熄滅之后,賀云昭睡意朦朧,迷迷糊糊之間,感覺到身.下有個硬邦邦的東西戳著她,抵著他的胸膛,她道:“你……怎么了?” 曹宗渭淡淡道:“有些熱,不要緊,夫人離我遠些就好?!?/br> 賀云昭體諒他常常這么克制,素手滑到他小腹上,卻被曹宗渭一把抓住,他道:“夫人乖些,我等著把你明媒正娶回去的那一天?!彪x二月還有好久,倘或有孕了,外人肯定要說閑話,他舍不得別人說她。 鬧了個大臉紅,賀云昭翻身對著墻壁,蒙著被子就睡了。 曹宗渭笑了一陣,替她揭了被子,環著她道:“夫人真可愛?!?/br> …… 伯府堂會的這日,門庭若市,來的賓客比賀云昭想象的還要多。 來的人一個是因著皇帝親封世子的面子,二個是為了伯府的家丑,都想來聽個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現在外面傳言多種,都說是原先的伯府夫人勾.搭上了武定侯,武定侯無意間尋到了程懷信,遂拿嫡出的哥兒來要挾謝氏,要謝氏許賀云昭一份和離書,其實這兩人早在夏日那會兒就已經好上了! 還有說話說的重的,便直接罵賀云昭是蕩.婦,若非有個武定侯照拂著,這樣的女人早就要被勒死了! 當然也有維護賀云昭的,說她早就拿了和離書,不過是為著和謝氏的情分,才留下來幫襯著,不然謝氏也不會認她做義女。 不喜歡賀云昭的那撥人自然反駁說:誰不知道程懷信是府謝氏唯一的血親了,武定侯肯定是拿這個要挾謝氏,她不得已才收了賤婦做義女。 不管外面人怎么說,當事人都很沉得住氣,堂會的上午,芙蓉堂里,賀云昭和謝氏皆春光滿面地迎客,她們臉上沒有半點的窘迫和不情愿。 京都有頭有臉的人家里,只要老一輩人還在的,基本都讓自家當家的兒媳帶了禮到了忠信伯府,其余賀云昭請的動的人,也都來了,接著便是武定侯府和賀家的人一起來了。 女眷們聚在芙蓉堂里,客人都到的十之八.九了,謝氏才說了開場的話兒。 這廂謝氏話還未說完,一個穿著灑金遍地嫩綠色襖子的婦人,梳著雙丫髻,不知道從哪里竄出來,插著腰盛氣凌人道:“程老夫人太不把我何家放在眼里了,好歹是做過親家的,便是我家姑娘同伯爺和離了,也不至于辦個堂會都不請何家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