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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若庭怕她受涼解開玄纁色的外袍蓋住那嬌柔的身軀。 他在圓凳小坐,長指不安的輕點案幾。 要是沒記錯,今日太子也會到朱雀閣,若他親眼見他載入皇譜,他勢必會成為太子的眼中釘rou中刺,以太子的手段怕是欲將他除之而后快。 他得盡早做出決斷,他本就無意與皇儲之爭,皇位于他而言是束縛。 正當他思忖時,緊閉的殿門忽然被叩響。 殿外傳來宦官嘶啞的聲音:“榮王殿下,太子殿下在外等著說要見您一面?!?/br> 溫若庭握拳起身,神色一斂自若的推開殿門。 太監彎身行禮掐著嗓子道:“榮王殿下,請隨奴才來?!?/br> 溫若庭冷聲應了跟著太監走出偏殿。 身著杏黃色的錦袍男子立在殿外向外遠眺,聽得兩道腳步聲他未轉首,“你居然肯見孤?” 溫若庭躬身一禮:“臣給太子殿下請安?!?/br> 封晁側目低低的譏笑:“你與孤現在是平起平坐了吧,還行什么禮呢?” 溫若庭尤是道:“太子為皇儲,而臣只是太子殿下的臣子,理應行禮?!?/br> 封晁轉身面向溫若庭,他揚眉唇角牽扯勾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來:“都被封為王爺了,你還是改不掉從前的脾氣?對了,孤倒是忘了,你是市井長大的?!?/br> “太子殿下如此咄咄逼人,是怕臣與你爭搶皇位吧?!眲γ季o蹙溫若庭直言不諱,道出封晁心中所想。 一語被道中心事,封晁不禁憤懣:“是又如何?但你以為孤會怕你么?孤是嫡出的皇子,而你乃妾室所生,你怎配和孤比?” 溫若庭輕笑出聲:“太子殿下既已言明,那臣不必多言了?!?/br> 封晁一愣旋即怒道:“你這話什么意思!” 溫若庭淡淡開口:“方才太子殿下也說了,您乃嫡出又是陛下親封的皇儲,臣不過是妃嬪所生,且多年未養在宮中,論地位論資質,誰能及得上太子殿下呢?” 封晁聽得出溫若庭恭維他的話,但他仍是盛氣凌人的道:“你說這些話,是想迷惑孤么?” 溫若庭忍不住嗤笑:“太子殿下以為,臣若真的想覬覦皇位,你的太子之位還保得住么?” 他踱步湊近封晁語調溫和的又道:“陛下最看重的是什么,太子殿下想來也清楚吧,與其殿下和臣較勁,殿下倒不如去和陛下好好談一談?!?/br> 封晁微頓,面容稍冷:“孤的事輪得到你來說三道四么?” 眼看形式焦灼封晁似乎想要動手,忽然兩人的劍拔弩張終是被人打破。 王實安趕到他們兩跟前,阻撓了將要出手的封晁,他甩浮塵道:“太子殿下,陛下召您過去呢,您別在這耽擱了?!?/br> 封晁縮拳忿忿的瞪了眼溫若庭,才跟著小太監走開。 王實安見封晁離去,松了口氣:“太子殿下禁足這幾個月,脾氣還是沒有收斂,動不動就發怒,這可怎生好啊?!?/br> 一國的皇儲秉性如此暴戾無常,將來燕國要是交到這樣一個君王的手里,不知會是何等光景。 溫若庭薄唇輕彎道:“王總管不必擔心,陛下心如明鏡太子是好是壞他清楚的很?!?/br> 王實安微微點頭:“榮王殿下說的是,只是奴才看陛下似乎沒有改立太子的意思,近來朝臣紛紛諫言推說讓陛下改立太子,但陛下都不曾動搖?!?/br> 宣和帝所想實在令他難以揣測,他對太子的不滿他都看在眼里,太子確實不是當皇帝的料。 溫若庭默了默道:“王總管還是莫要妄加議論了,免得被有心人聽去遭罪?!?/br> “多謝榮王殿下,那奴才就先告退了?!蓖鯇嵃搀@覺失言,低首忙道。 溫若庭應聲后冷然垂眸轉回殿內。 殿外的嘈雜聲早已吵醒了曲桑桑,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輕喚:“什么時辰了?” 溫若庭踱步走到軟榻,彎身揉著佳人的鬢發,柔聲道:“時辰尚早,你再多睡會兒?!?/br> 曲桑桑掩唇打了個小哈欠,復又閉眼翻過身子睡了過去。 可殿外的凄厲的慘叫聲又將她從睡意里拽起。 “桑桑!你快救我??!” 封窈刺耳的喚聲響徹整個朱雀閣,連遠處伺候的宮婢都在廊下清晰的聽到。 封窈提著裙幅跑進殿內嘴里還嘟囔著:“桑桑,你可得讓我在這躲躲?!?/br> 半夢半醒的曲桑桑揉著睡眼稀松的眼,木訥的看著疾步走向她的封窈。 封窈急得滿頭大汗,她不顧端莊以袖拂去薄汗,扶曲桑桑下榻,“桑桑,快起身來幫我?!?/br> 曲桑桑呆呆的被她扶到一旁:“窈窈,你做什么?” “還不是那什么楚國的三皇子,你可知他有多無趣,這幾日父皇還總讓我跟著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狈怦核鉃囦俚捻訚M是慍色,她氣的腮幫子鼓起。 嘴里念叨個不停,勢要把那楚旌揉碎了吞到肚子里。 曲桑桑稍稍回過神后,扯住封窈的廣袖,拉她坐到軟榻:“有什么話慢慢說,不要急?!?/br> 封窈緩了口氣,越過曲桑桑的身子瞟向殿外見外頭無人,才放寬心道:“桑桑,你把我藏起來吧?!?/br> 曲桑桑黛眉緊蹙不自覺和溫若庭對視,“窈窈,你這話說的,你這么大個人我怎么把你藏起來???” 封窈不依不饒:“我不管,你就得把我藏起來,我把話放這了,我絕對不會嫁給那楚國三皇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