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頁
“趁魏復氣運起勢微弱的時候,她就折了不少代價蠱惑到了他,雖然只干擾了一點點他的神志,但是足以讓她將他的憐惜慢慢混淆成喜歡了。只要聯結不斷,魏復只會固執地覺得自己喜歡她?!?/br> 桑晚非撐著下巴望著湖面上的波暈,總結道:“相當于,趁他弱給他洗腦?!?/br> “此后,待氣運逐漸轉移到魏復身上后,她也在慢慢吸取他的氣運,很少很少,因此也在糊弄世界,借一點一點掠奪過來的氣運再慢慢去蠱惑魏瑜之類,由于用的是世界本來的氣運之力,溫水煮青蛙式,因此世界不會排斥?!?/br> 但照這樣下來,魏復只是作了個她吸取氣運及報仇的媒介而已。 而魏復本人,其實并不清醒。 雖然情況特殊了點,但這大致套路,終究是逃不過經驗豐富的獵殺者眼睛的。 獵殺者之于偷渡者,就像警察之于小偷。 看看悠閑的湖上風景,論了論怎么斬殺偷渡者,桑晚非成功在日薄西山的時候,才想起了要回家。 陰雨轉晴 一進門,看清里面情形,桑晚非瞬間就想掉頭。 一下子對上兩張有著如出一轍面無表情的臉,真有夠挑戰心理的。 一白一紅,一坐一站,冷颼颼地從進門開始就盯著她。 看起來還好像等了挺久的樣子…… 桑晚非掩飾性地咳了咳,穩了穩腳下,才繼續硬著頭皮完全走進來。 年輕些的少年郎率先繃不住,氣鼓鼓開口:“娘,你把我和爹都丟在觀棋樓里了?!?/br> 上個茅房上沒影了,也真是厲害。 “遇見個故人……” 她偷偷瞧了眼端坐上位的冰鑄玉砌的白袍人兒,瞅到個冷然眉眼后連忙收回了視線。 桑晚非心里慶幸,把暗遠給撤了回去,否則今天這事還沒法圓。 茶香裊裊,玉盞細膩,一雙無瑕之手端起茶盞,端向了自己唇邊。 但也只是輕聞了一下,便放了回去。 動作間,似是不為所動地問道:“既是如此,緣何夫人需得和故人一起,趴到魏府高墻上,還入了魏府的后苑?” 若仔細看,便可發現,掐著杯盞的指尖嗆出了發白之意。 桑晚非一震,沒想到顧棲儒竟然知道,還知道得這么快…… 這倒賴不得顧棲儒知道了,主要本來就在京中的各個官員府周圍,都有顧棲儒的眼線。 敢扒尚書墻的,真的也是挺罕見的。 眼簾撥動,烏壓壓的睫羽一闔一掀,極具存在感的視線從泛綠的茶水面一寸一寸移到了她的臉上,無聲且耐心地逼著她回答。 不知道為什么,不太敢對上他直面而來的視線。 這一時間太像朝堂上那個手掌生殺大權,握無邊權勢的一國之相了。 見她都不敢對上自己的眼睛,顧棲儒感覺臟內翻滾著濁氣,但一直不曾露出脆弱之色,只繃緊下顎抑制著,“夫人可還記得對棲儒的承諾?” 桑晚非心里虛,承諾太多了,她還真不知道他說哪個來著…… “想來夫人是又欺了棲儒一次啊?!?/br> 輕到她剛好能聽見的聲音,卻莫名帶了些混沌的氣息。 知道了!她知道了!她知道是哪個了! 桑晚非連忙解釋:“沒有!我是陪故友去找那個安詩柳的!” “你可以查的啊,我進去的時候恰巧魏復不在后苑的?!?/br> 看了看靜止的白袍男子,桑晚非想,應該是可以了吧…… 太嚇人了,那樣子就跟要弄死魏復和她一樣,現在她的心都還在疾跳著呢。 別說桑晚非,一旁的顧行之都不敢大喘氣,太嚇人了,一招不慎他就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娘親啪嘰一下往巨坑里猛跌了。 而且,估計到時魏復那小子都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了。 晚間,萬籟俱寂,彎月如鉤,高掛夜幕。 桑晚非發現,她睡不著了。 一直在想安詩柳的事,要是她一直黏在魏復這個氣運者身邊,還真沒法動手。 可要是拖著的話,氣運一直在轉移,到時候整個世界都得完蛋。 想來想去沒想出個結果,桑晚非翻了個身,閉眼睡覺。 沒多久,她突然在夜色中睜了眼。 見了鬼了,真睡不著了…… 又翻了個身,轉向身邊安靜閉眼的男子。 桑晚非睜著眼睛,在昏暗中半模糊地端詳著這張不似凡人的側臉。 不說其他,這顧棲儒長得是真的好啊,都挑不出一處缺點,也怪不得外面會傳什么見之一面走不動道的話。 “夫人翻了四次身,可是有心事?” 面前人闔著眼突然發聲,差點沒把桑晚非嚇得一激靈。 本來規矩平睡的人睜開了眼,側過身子精準地對上她的眼睛。 “莫不是還在想魏府之事?” 兩人距離很近,桑晚非因這略帶沉啞的聲音感到耳腔震動,莫名有種低誘的雅致磁性。 不愧是顧棲儒,一猜一個準。 但這個聲音聽起來并不是很愉悅啊。 桑晚非嘆了口氣,爬起來點了燈后坐到了床邊,神色復雜地看著半坐而起的顧棲儒。 “你……” “你放心,我記得我的承諾?!?/br> 本來試圖說清楚安詩柳的事的,但是她猶豫了下,還是換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