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這番話說得意味深長,尤其孟亦舟又主動提及曾經讓他陷入輿論漩渦的那場爭論。 一時之間,電影關注的重心從故事再次轉移到那起所謂的丑聞上,狗仔們聞風而動,都恨不得來分一杯羹,扒出孟亦舟當年領獎缺席的新聞,再度炒作。 但也有不少看了《花裙子》的電影對孟亦舟改觀而為他說好話的,爭吵的這些人分兩波,一波是自以為身披正義戰衣的道德標兵,一波是被他圈粉的劇迷。 熱度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網絡上再次炸開了鍋,而故事里的主角,孟亦舟和沈晚欲反倒成了風暴中心最事不關己的兩個人,團隊離開戛納后,他們卻沒有馬上動身回國,而是四處游玩,他們到了普羅旺斯。 這里稱得上歲月靜好,清晨農莊里成群的牛羊,穿過草地來到波光粼粼的河邊棲息,集市里的人們坐在街角曬太陽,買一束鮮花并準備好當天的美食。 他們每天早上出門,手拖手過馬路,坐公交車逛完當地的景點,用拍立得抓拍每一個值得留戀的瞬間,晚上吃完宵夜再回住所,外界的紛爭與他們無關,他們只需考慮早餐,午餐和晚餐,以及夜間游戲過后要沖個澡再入睡。 常年忙于工作,很久沒有好好放松過的兩人在這趟沒有目的地的旅程里嘗到了所未有過的輕松和快樂。 花田里的紫色薰衣草簇簇瘋長,沈晚欲騎著一張單車,載著孟亦舟慢悠悠閑蕩。 “孟亦舟?” “嗯?”孟亦舟戴戒指的右手扶住沈晚欲的側腰,鼻腔里吐出一個回應他的聲音。 沈晚欲捏著剎車停下,扭過半邊身子,問他:“爛玫瑰演出那次,李翹唱的那首歌是不是你寫的?” 孟亦舟沒否認:“是啊?!?/br> 沈晚欲看了他一兩秒:“寫給我的?” 孟亦舟笑了,還是那樣漫不經心的語氣:“是啊?!?/br> 沈晚欲抿著唇,喉間逸出一聲很輕的嘆息,他俯過身,雙臂一張就如一張捕網捉住孟亦舟,正午的陽光掛在頭頂,他啞聲說:“那有來有往,我也請你聽首歌? “歌?”孟亦舟有點驚訝。 沈晚欲從他肩膀里抬起頭,為孟亦舟帶上一只白色耳機,他坐在單車上,看著他的眼睛,看見了自己的倒影:“一首給你的歌?!?/br> 這首歌的曲子是李翹譜的,沈晚欲的嗓音慵懶磁性,薩克斯切入的調子一下就把孟亦舟拽回初遇那天,臺球廳里落魄的倔強少年,他無可抑制地被他吸引,他從包房走出來,手把手教他打臺球…… 落地窗 喧囂響 瀟瀟颯颯疾風撞 百鬼夜行的夜 年輕月亮的圓 你偶然路過人間 只驚鴻一瞥 還未相戀已熱戀 我悄然私藏這陳舊夏天 老巷小家 同你共擁一秒晚霞 春光浪費也不算太差 這沿途光景 我收進眼睛 我要手捧鮮花 找到你 我要盛裝出席 奔向你 我要放朵玫瑰 在你眉心 宇宙飛行 為你造夢境 我記得你年少摸樣 挽你手臂無懼白發蒼蒼 只要你回首望 我還是你的你的你的 少年郎…… 這一刻全世界都安靜了,遠方是湛藍的天,陽光下薰衣草花田壯闊得像一片紫色大海,他們是彼此唯一的著陸點。 “這歌,”孟亦舟摘掉耳機,眨了眨眼,“叫什么名字?!?/br> “沒有名字,”沈晚欲笑了笑,湊近,在孟亦舟耳邊輕語,“如果一定要取名字的話,就叫‘孟亦舟的歌’” 近距離看著愛人的臉,金光落進他的眼,動人心弦的俊美。 孟亦舟丟下手中的武器,他在戰士一次又一次的進攻潰不成軍,他抬手壓住沈晚欲的后腦勺,輕吻落在他的眼角眉梢,從鬢角到眼尾,從鼻梁到下巴。 一張陳舊的老單車無法撐不住兩個大男人的重量,哐一聲倒地,他們跌跌撞撞地落入花海里,此時陽光正好,穿堂風佛過野草,那兩具身影在搖曳里彼此相擁,眩暈充斥著四肢百骸,天地混沌,窒息感如潮水將他圍困,沈晚欲甚至有種錯覺——孟亦舟要謀殺他,用一個吻。 “再說一遍,你是誰的?”孟亦舟一手掐著他的下巴,一手墊在他腦后,用力到齒間有了鐵銹味。 “是你的……”沈晚欲獻祭五臟糾纏里找到呼吸氧氣的間隙,“是孟亦舟的?!?/br> 孟亦舟很滿意在這個回答。 “唱得很好聽,”他輕笑了兩聲,再次低頭靠近,“這是獎勵?!?/br> 不知持續了多久,掉落的耳機隱約有樂聲流淌,沈晚欲眼前失焦,他看不清孟亦舟的臉,余光里只有一抹模糊的剪影,無論過了多少年,他仍舊會感到心臟狂跳的悸動。 曾經的愛和遺憾,失去和得到,錯過的獎杯和淬火的鋼筆,他寫給他的詞,他唱給他的歌,都在某年某月某天完整地物歸原主,愛意仍在燃燒,此時更為浩蕩。 ——cut—— 導演日記 立春 萬物復蘇 艷陽明媚 彼此孟亦舟30歲,沈晚欲29歲。 ——正文完—— 第74章 作者寫在最后的話 1.碎碎念 《畫外空間》終于終于寫完了。 主角依然不是完人,他們有自己的虛偽和真誠,卑鄙和偉大,黑暗和善良,聰明和愚蠢,這些共同存活在同一顆心里。我允許他們犯錯,允許這個角色的身體里充斥著玫瑰和泥石流,艷陽和積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