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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婥雖貴為公主,但和她往來的人少之又少,平常她接觸最多的是府里的下人,和李煜,所以她心里對于身份高低一事,并沒有那么介意,是以和薛遷相對而坐,她并未有居高臨下的感覺。 龐子純就更不用說了,即使對下人龐子純也從未有過輕視之意,更何況對薛遷。 斟完茶之后,薛遷還是自飲一杯當做賠罪。 龐子純覺得沒必要,李婥倒是覺得薛遷不似別的行伍出身的人那么粗魯,其實薛遷還真不是行伍出身的人。 放下茶杯,薛遷道:還不知兄臺怎么稱呼?rdquo; 我姓李。rdquo; 大唐皇室姓李,李rdquo;也是大姓,所以長安城內姓李的家族不計其數,薛遷雖覺得眼前的兄妹一身貴氣,卻也猜不出來這兩人到底是哪個李家的。 李兄,那日抓到兇犯還要多謝你。rdquo; 龐子純擺擺手,道:小事一樁,怎么樣,得到獎賞沒有?rdquo; 薛遷眼神黯淡了一些,獎賞本來是有的,只是沒落在他頭上,其中緣故不說也罷,只要在官場,哪里不是這樣? 龐子純見他半天不言語,追問道:朝廷這么小氣,立功都不給賞賜么?rdquo; 薛遷笑道:賞賜是有的,只是不歸我罷了。rdquo; 龐子純來勁了,為什么不歸你?人不是你抓的么?rdquo; 薛遷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于是無奈道:怪不得別人,是我自己運氣不佳罷了。rdquo; 薛遷運氣差龐子純是知道的,但是依據薛遷的生辰八字來看,他不該這樣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你從什么時候開始運氣變差的?rdquo; 薛遷放下茶杯,眉頭凝了起來,道:大約有兩月之久了,這段時間不知為何老觸霉頭。rdquo; 龐子純道:你這兩月之內可有搬遷動土?rdquo; 薛遷怪了,李兄rdquo;怎么會這么問,李兄,我在京外住了二十幾載,從未搬過家。rdquo; 既然沒搬家,最近的運氣不該這么差的啊。難道是布局影響了運氣? 龐子純不死心,繼續追問道:那這兩月你家中可添了什么大物件?rdquo; 薛遷搖搖頭,實不相瞞,在下家貧,所得俸祿不過剛剛夠一家人過活而已,哪里有什么錢添大物件。rdquo; 薛遷倒是坦誠,李婥見多了浮夸紈绔的人,所以此時對薛遷的印象又好了一些,她覺得龐子純同薛遷結交也不是什么壞事。 龐子純的關注點和他們不一樣,要是風水什么的都沒變,怎么會突然倒大霉呢? 龐子純一心想解決問題,便道:你給我說說這兩個月來,你是怎么倒霉的。rdquo; 要不是龐子純問的認真,旁觀者說不定就覺得她是在幸災樂禍了。 薛遷此時提出疑問了:莫非李兄懂得玄學易理?rdquo; 呵呵,現在才看出來。 那日你所抓之人就是我掐算出來的。rdquo; 有這么厲害! 薛遷有點不信。 據他所知,長安城玄學兩大家族,薛家和賀家不過是能占晴雨、卜人事五分準頭而已,眼前這位仁兄竟然能算到逃犯去向? 薛遷把姓李的玄學家族又過了一遍,他實在是想不出來龐子純到底是誰。 但是他自信看人極準,龐子純現在不是騙他就是了。 龐子純見薛遷仍有猶豫之態,便道:不信你問我meimei就是了。rdquo; 薛遷朝李婥看過去,李婥道:哥哥能擺風水陣救活我的兔子。rdquo; 呵呵,好厲害。 但是有抓趙山一事的鋪墊,薛遷心里對龐子純還是有幾分信任的,所以他將自己的近兩月的遭遇娓娓道來。 作者有話要說: 劇情走起~ ☆、坎下坎上 說來也巧, 薛遷其實是薛左的同輩親戚,但兩人隔代太久, 所以并不親厚, 薛遷除了年少時曾在薛家私塾讀書和薛左還有些交集,這以后兩人幾乎再無往來。能進薛家讀書,自然要歸功于薛遠, 薛遷也是將薛遠當半個父親看待的。 有了良好的啟蒙老師, 再加上薛遷寄人籬下的處境,薛遷在薛家也算學有所成, 起碼在薛家子弟中,他算是文采最好的了。 薛遷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已經是明經、進士兩科舉人。 大唐文科舉分明經、進士兩科, 考試的內容為經義或時務。雖然每屆偶有變化,但大體還是進士重詩賦,明經重帖經、墨義。 由此可見,薛遷是文采不差的人。 不過長安城人才濟濟, 一個毫無背景的舉人又算的了什么,薛遷也想再進一步,只是不想家庭為他所累是,所以放棄了繼續讀書的念頭,薛遷入仕的希望從此熄滅了。 可是薛遷福運好,外府兵招兵的時候,他一個張姓酒rou朋友非要去,那姓張的自己一個人沒膽,偏要拖上薛遷,薛遷正好苦于沒有出路,就順著那人的意,兩人一道被張家人花錢送進了軍營。 入行伍的大多是糙漢子,薛遷算是少有的文化人,好在他身子骨強壯,平常訓練從不偷懶,而且為人機靈好交友,所以入軍營之后沒受到半點欺負,他那張姓朋友有些家底,因著平日倚仗薛遷,所以對薛遷尚算大方,一個有錢,一個有腦子,兩人在軍營里混的還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