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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一夜動亂后,紛紛躲到了天津知名的賓館或者是徐金昆名下其他的房子里。 本以為對方只是想侵占石園,他們也沒有躲得太隱蔽,誰料到天還沒亮,就有一群兵沖進賓館和住處,將剛安頓下來驚魂未定的他們又抓了出去。除了徐金昆行六的那個兒子驚惶之下,不小心把自己的太太推下樓梯,太太被摔死了以外,其他倒是都被平安無事的抓回來了。 在直隸警察署內,樓下的房間關著徐家那幾位兒子和他們的太太,樓上,馮繼山的副將一籌莫展:“還沒有找到賬本么?馮帥要宣布徐金昆的貪污腐敗,總要有些證據,就這么幾個小時,他們還能把賬本都燒了么?” 警察署的楊署長道:“那不可能,我去抓他們的時候,都沒見到火盆,而且也沒有看到灰燼。王軒宣呢?她也被抓到了?” 副將愣了一下:“你是說以前的徐家七太太,我還以為她丈夫死了之后,她就回王家了?!?/br> 楊署長:“怎么可能,你不知道徐金昆有多寶貝她!說起這事兒,我真是——你知道我那侄子么?當巡查隊長的。他有一回去電影院和戲院巡查回來,臉色就不太好,支支吾吾的半天不肯說,我問了,他才勉強道,說他看見王軒宣跟一個戲子看電影去了!” 那副將挑眉,:“然后呢?” “然后過了沒多久,我那侄子出去喝酒,夜里回來的路上就從橋上栽下去,咕咚摔死了!我那侄子酒量極差,從不敢喝多,怎么可能喝到摔死!”楊署長道:“我就覺得是徐金昆殺人滅口,不過我也不知道那戲子是誰,這事兒就罷了。王軒宣要是出去逃,肯定去找那戲子去了!” 副將摸了摸下巴:“我倒是知道王軒宣以前給徐金昆管賬,這幾年如何也不知道?!?/br> 楊署長:“聽說徐金昆打算讓她回家了,以前徐金昆那幾個廠里的人都說王軒宣現在都不管事兒了,說話也不頂用了。但指不定最后她貪這個錢,在昨兒夜里偷偷把賬本都帶走了?!?/br> 副將想了想道:“我記得之前算石園的車,好像少了一輛。應該就是王軒宣開走了吧。她要去找那唱戲的相好,必定開車去。唱戲的都住老城區老胡同,開車進去多顯眼,我讓人去查查——要是發現了就直接闖進去,把她押回來!” 這副將就立刻派人去了,等到了中午,有人從樓下跑上來,闖進辦公室,喘著氣道:“招了——” 副將皺眉:“什么招了?” 那警察撫著胸口道:“徐老六招了賬本的位置了。讓他藏在古玩店里了!” 楊署長聽聲走進來:“徐六?你們怎么發現的?” 那警察似乎專管問話逼供,道:“主要是他太太在我們闖進去的時候,想對我們說什么,徐六忽然從后頭推了一下,把他太太從樓上推下來,直接摔死在我們面前了。我們就覺得蹊蹺,就主要拷問他了?!?/br> 楊署長:“然后呢?” 警察道:“徐六估計以為拿了賬本自己就能當家了,一開始死都不肯說,后來被打的都快不成人樣了,終于招了。他以前老拿石園的東西出去賣給古玩店,這次他就把賬本鎖在兩個大箱子里,說是古玩,寄放在了那老店里,我們已經派人去拿了——” 副將連忙笑道:“好好好,這事兒解決了,我們都好給馮帥交代。那徐六,就放了吧?!?/br> 老警察臉上略顯為難:“放不了……他再過倆小時估計就沒命了,放出去,死在外頭,我們名聲不好啊。要不就按以前署里的慣例處理?保證沒人知道?!?/br> 副將一揮手:“也行,走我們去拿賬本去?!?/br> 他才剛出門,正要到警察署門口去坐車,就看著一行人急匆匆的回來了:“我們找到王軒宣的車了!” 那副將對王軒宣也算是感興趣,道:“到底她是跟哪個戲子好上的,也讓我知道一下?!?/br> 回來的幾個兵苦著臉:“找到車了,但是沒找到人。她把車停在小白樓的飯店那里,還要了一間房,但是人沒住進去。飯店里的人說她停下車就說要辦事,帶著司機和丫鬟到飯店對面去坐黃包車了……我估計我們是找不到了?!?/br> 副將挑了挑眉:“這女人還挺有心眼的,你們先留意著,要是古玩店的確實是賬本就先別找了,我們準備去北京。要那古玩店里沒賬本,就肯定在王軒宣那兒,你們再想辦法找?!?/br> 說著,他彎腰上了車,帶人往古玩店而去。 而另一邊,天津老城區的胡同里,陳青亭走下樓來,呆呆的瞧著站在院子里的王軒宣。她穿著一身素色寬旗袍,剛從井里打了水上來,就在井旁邊的盆子那里梳洗打扮,臉上沒化妝,因素凈而顯得格外羸弱單薄,但也姿態很淡然的對著丫鬟手里的鏡子,挽了個素髻。 她大概從鏡子里看見了穿著白色衣褲,神情傻了似的陳青亭,一邊帶著銀耳墜,一邊道:“你們唱戲的,還會睡懶覺啊?!?/br> 陳青亭猛地回過神來,撓了撓頭:“沒,我前半夜擔心的睡不著,沒想到天快亮了卻一下子睡過去了?!?/br> 王軒宣回過身來,道:“你看我像不像你們這里住著的人?” 她腳上穿了一雙無花單色的高跟鞋,衣服不知道是哪兒來的,略顯磨損,搭配著她卻顯得很有書卷氣,像是個大學生。 陳青亭有點臉紅,很含混的應了一聲做回答,趴在欄桿上問道:“你哪兒弄來的這衣服?!彼秳拥哪_倒是透露出幾分興奮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