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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堯猛地開槍,水霧朦朦的麥田里響起了一聲槍響,他的話戛然而止。 孫堯沖著田壟上擰干頭發的江水眠笑道:“這種人,不用聽他說完話?!?/br> 江水眠笑了一下:“是啊,我怪后悔的,這段時間才想明白。搞得我十四歲往后大部分夢里都是殺了他,可惜了。那個年紀的好夢里夢見點別的好男人多好?!?/br> 孫堯不太知道江水眠和這個人之前的恩怨,但她現在曉得輕輕松松,好似從來都不為復仇所困擾過。 江水眠:“走吧。先去趟總統府附近,我沖個澡換身衣服去。不知道老盧那邊事情處理的怎么樣了?!?/br> 而另一邊,雨停了之后,沒有多少人散去的體育場內,宣布賽武大會繼續進行。緊接著就是徒手搏擊的一組,俄羅斯來的大力士贏了上海來的拳師。幾個人上去慌忙擦凈了臺子,在一片唏噓聲中,迎來了兵器搏擊組半決賽的最后一場。 由于李顛失去了比賽資格,那馬來西亞棍術與科學斗毆派對決之后,勝者將會和印度來的武師展開決賽。萬眾期待,所有的記者聽見科學斗毆派的名字后,都端起了相機,想要捕捉最近這段時間在京津甚至整個中國最炙手可熱的女武師。 但上臺的卻不是那個嬌小又手狠的江水眠,而是一位臉色蒼白衣著樸素的瘦高男子。之前他一直坐在看臺上觀戰,正是科學斗毆派登記的另一名武師。 他拿了一把長兵,用布包裹著,走上臺子去。 很快大家就發現了,他看起來消瘦病弱之余,居然是個跛子。他也絲毫沒有掩飾這一點,步伐略踉蹌的走上臺去。 咳嗽著的欒老忍不住坐直了身子朝他望去。 馬來西亞人一直很想和那個江水眠交手。他一直想著,要是能贏過江水眠,也算是一戰成名了,馬來西亞的武行可沒有那么好的發展,若是能在京津落足也不錯。 馬來西亞的棍術師忍不住問道:“你是……” 宋良閣本來想說自己是她師父??珊髞磉@些年,他確實沒怎么教給她東西,只清了清嗓子道:“我是她爹?!?/br>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抱著復仇的心態,就相當于承認,這個惡人影響了你的生活,影響了你很多的觀念,甚至影響了你的人生軌跡。而眠眠,是真的放下了。要殺他,但只是殺他而已。 ☆、第130章 這話說出來讓人有點不大好意思。 不過本來就是上陣父女兵,這就是實話。 再說,他這些年疏于習武,眠眠卻越走越高,若是他在這兒說是“師父”,打的卻不夠好,豈不是給眠眠丟臉。 對面的馬來西亞人會說漢語,個子瘦小,膚色略深,臉上幾道深深的皺紋,油亮的黑頭發在腦袋后頭扎了個短辮子。為了讓各種門類的武藝都能在這個臺上對峙,是允許用類似暗器的兵器,只是在開賽之前,必須向對手和裁判展示自己的暗器和數量。馬來西亞的武師名叫那吉達,他不但展示了自己末梢帶彎鉤的長棍,也展示了自己兩把放在腰間的手里刃。 那長棍就像是一個比人高的帶把手的拐杖,棍體磨得極為光滑。 那兩把手里刃沒有刀柄,尾端有個指環,讓它可以輕易的藏在指尖。那吉達還是很守規矩的,誰都不希望到決賽的時候,因為這些失去了資格,白白把勝利拱手送給對方。 宋良閣也掀開了藍灰色的土布,露出他拿上臺兵器。那是一把一米多長的唐刀,雖未開刃,但那刀面光滑的令人咋舌,若是抬起來,仿佛天光云彩映在上頭,能使刀刃與天色融為一體。刀身直的令人不敢相信這是手工打造的鐵器。 再這樣仿佛是完美工業產品的刀旁,略有跛腳、蒼白削瘦的宋良閣仿佛是對比的另一端。他手摸了一下刀邊,道:“沒開刃?!?/br> 哨聲吹響,兵器搏斗組的裁判已經被上一對往死里打的比賽弄出了心理陰影,連忙滾下臺子,站在下頭緊張的看。那吉達雖然極為瘦小,但小腿手臂上的肌rou卻不容小覷,他動起來的敏捷甚至讓人覺得是猴子附身。 棍頭的勾比人動作更快,仿佛這根長棍是他眼神出來的一截長肢,飛速搭在了宋良閣的刀背上。宋良閣知道這人不可小覷,被他的長棍搭住,說不定節奏都要被他帶著走了,他連忙一抖刀面,將唐刀滑出了那吉達的棍勾,反搭在棍身上,朝前踏步。 人往前,刀也跟著往前劈,劃過棍身,就要往那吉達正面而去。 那吉達忽然將棍往后一抽,長棍的另一端往后頭地上一頂,整個人像跳高運動員似的一蹬腿,長棍撐著,倒著往后一翻,直接將距離拉遠幾米。 不止宋良閣,臺上的觀眾也有點瞠目結舌了。 這家伙就是猴子轉世吧,他要有多靈巧,才能靠著一根棍沒有助跑,說著倒翻就翻過去。 宋良閣其實也觀察過他跟別人的賽事,但那時候那吉達用的是短棍,并未使出這樣的招來。 宋良閣也不管那些,他只管自己,把握著自己的節奏,一邊向前靠近一邊將刀斜向上朝那吉達劈去。那吉達的武功跟江水眠略有幾分相似之處,都是身材瘦小力量不足,但也都靈巧微妙,招式里充滿了豐富的可以掌控的細節,也有點該出手時就出手的狠意。 宋良閣習武這么多年,對練最多的對手大概就是江水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