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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眠不信:“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你說他們會不會在天津博覽會之前……” 宋良閣心里確實是有這樣的擔憂,所以他才執意要把江水眠送來。他覺得在現在這個急功近利的武林,那些人已經按不住腳步了, 欒老讓他參加天津博覽會就是最后再幫著贏一把再走。但這樣一個大場面,這樣一個成名的機會,他們怕是不會讓給宋良閣。 但他卻伸手摸了摸她頭發:“在我那兒住幾天, 念叨的都是盧煥初做飯如何如何好吃, 真讓你來了,你又不肯了。在這兒吃好喝好養傷吧, 過幾個月我們就回家了?!?/br> 江水眠拽著他袖子, 宋良閣捏住她的手,她總覺得說什么都不合適,只得道:“我想回蘇州了。我想回家了?!?/br> 宋良閣最近這段時間考慮了許多,他覺得自己總身不由己,盧嵇更有勢力也能更好的保護她,他受的教育也好,教她帶她更合適。只是他覺得自己說了, 江水眠怕是會立刻頂嘴反抗,他道:“在天津再呆一陣子吧。跟那個不學無術的家伙好好在天津玩一玩?!?/br> 盧嵇似乎也是挖空了心思陪她,帶回來一大堆大概是學齡前兒童才玩的玩具,給一樓弄了個臺球桌要教她打臺球,后頭院子里那個荒廢許久的網球場也讓人騰出來。 她頭發稍微長長了一點,盧嵇叫個洋人理發師來家里,給她修的像個女學生。 江水眠想跟宋良閣回去,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她覺得有點……尷尬。 盧嵇這個人很有意思,懂得知識多也愛玩,做飯也好吃,跟他在一起不論怎樣都不會無聊。就只有一點……他性子那股sao浪賤完全不過腦子,有時候一些舉動完完全全就是把她當成小孩兒…… 比如教她打網球的時候,只要江水眠能贏了他,他比自己得了冠軍還高興,直接抱起來就狂喊狂親臉,滿口吹噓自己是個天才教練。 江水眠掐著他胳膊想讓他放手,使勁拿手背抹了抹就像被大型犬舔過的臉,盧嵇吃痛松了手,還笑道:“小丫頭真不好相處,又擺了一副別人欠你錢的樣子。怎么著?叔叔抱你一下還不行?” 江水眠都覺得這家伙是不是真的是個變態,結果看他一臉蕩漾的沖過來抱她一下,立刻松手,還耀武揚威:“咬我啊,咬我??!你說你平時那么乖,就抱抱你怎么了?家庭教育最重要的就是——互動嘛!老宋那種脾氣,肯定整天都不跟你說幾句話的!” 他簡直就像是有意逗她,又上來抱一下,江水眠讓他鬧得腦袋疼,氣得磨牙霍霍,真的抓著他胳膊一口咬上去,盧嵇嚎道:“松口……松口!眠眠你是要吃我的腱子rou么!我不抱了行了吧!你怎么臉皮這么薄??!” 江水眠憤憤松了口,心道:是我臉皮薄么?我又不是個啥都不懂的小丫頭,你每次大汗淋漓的抱過來搓著頭發又親又啃,好幾次還被胡茬刮到臉疼,自己整天一副sao樣子不自知!你、你就不能要點臉么! 她氣鼓鼓的抹嘴走了,盧嵇以為她真生氣了,頂著胳膊上被人猛一口咬到青紫的牙印,連賣可憐都不敢,跟她一起坐在飯桌上都不敢主動搭話,生怕說錯了話,江水眠又是齜牙咧嘴撲上來再咬一口。 江水眠好幾次坐在那里看書,他都是輕手輕腳的繞到凳子后頭,伸頭探腦,就在江水眠以為他又要從后頭猛地抱她一下舉高高,渾身肌rou都繃緊的時候,就聽見盧嵇在后頭走來走去,半天憋出一句:“你第七題的解法太麻煩了?!?/br> 江水眠回過頭去,盧嵇立刻退出兩步遠,結結巴巴道:“我、我不是說你做錯了,就是說……有、有更簡便的辦法啊……” 江水眠正思索著要怎么開口說自己沒那么生氣,或許是她本來也不擅長道歉解釋,盯著他思索了太久,盧嵇嚇得往后貼上了書架,一米八幾的人幾乎瑟瑟發抖,舉手求饒:“你慢慢做題,我、我不打擾你了——” 他落荒而逃。 江水眠:跑什么啊,就咬了一口而已,你到底有多慫??!再說了……真就是被多咬幾口,也不能怎樣吧。 那時候徐金昆的三兒子在軍中帶兵,一直在向徐金昆進言將盧嵇調出部隊去。盧嵇中途幾次去保定,對于徐金昆打算向南推進的計劃有些消極,一直希望徐金昆能用政治手段擴大地盤,而不是純粹靠打下來。 徐金昆最大的強項就是打仗,在帶兵方面,他的能力甚至可以說在整個中國沒有幾個人能比得上。嚴格的體系化的訓練,十年以上的軍官培育,徐老跟那些抓了壯丁連上衣都不發,給條褲子,一桿槍,一兜子彈就把人當牲口一樣趕上戰場的軍閥決然不同。 盧嵇一是那時候也年輕,自己覺得在徐老的勢力范圍內算是說的上話站得住腳的人,二是他上了戰場幾年,被國內軍閥打仗的無理野蠻刺激的夠嗆。他算是見過一戰外圍,看見各自帶兵在戰壕之間沖鋒,但那至少都穿戴者軍裝拿著制式武器戴著頭盔,是正兒八經的對戰。 但國內很多時候,一眼望過去,半個軍隊的人沒有穿軍裝上衣,□□著排骨一樣的上身或者穿個破布褂子。整個軍隊里連統一武器的一個連隊都沒有,全都是清末老槍,動不動打到一半炸膛,連帶周圍三四個人一起當場斃命;亦或是子彈完全不對,兜里裝了一大堆12cal或者5.45,士兵也不懂,聽見頭頂上槍聲呼嘯,急著把這些完全按不進去的子彈往他手里7.62的莫辛納甘里塞,到了人家都殺到眼前來了,還不知道子彈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