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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沒用多大的勁兒,江水眠借機撲在他懷里哀嚎不已:“我、我就是想著他槍法肯定很差,再加上我隨時都準備移動!我賭的嘛!” 盧嵇氣笑了:“要不下次你站陽臺上,也跟我賭一賭,我幾槍能打死你。你要是贏了,我讓你找五個小白臉帶回家,我當老六!” 江水眠驚喜:“真的呀?哎哎哎疼疼疼,你自己說的??!我沒當真!” 他松開了手,江水眠也不是剛剛跟人拿刀對砍的樣子了,裝的那叫一個柔弱,嘟囔道:“我這科學派忽悠那些沒文化的還是挺好使得,遇見你算我倒霉行了吧。你知道是誰來殺你的么?” 盧嵇:“想殺我的人很多。這個人你認識么?” 他們二人正走過倒在地上的另一個殺手的尸體旁邊,盧嵇和她低頭看著那個人的臉。江水眠搖了搖頭:“我還真不認識。但那個阿沛很有可能認識我。畢竟早幾年,我在武林還是響當當的?!?/br> 盧嵇嗤笑:“行行行。今日多虧了你,否則我喝點酒再加上腦子里事兒多,真就死在車上了。你就要守活寡了?!?/br> 江水眠轉過臉來:“那我絕對明天就打包行李回蘇州?!?/br> 盧嵇還真挺受傷的:“那我床頭下面抽屜里放著一盒小金條,你別忘了帶走?!?/br> 回到了路燈下癱瘓的大別克旁邊,盧嵇才看清她臉上的幾滴血跡,他連忙把她放下來,拿里頭襯衣的袖子給她擦了擦臉,江水眠呼嚕一把頭發,渾不在意,仰頭看他:“你終于肯開槍殺人了?!?/br> 盧嵇:“我要是還當年那樣,早不知道被殺死多少回了。今天不下黑手,死的就是你了?!?/br> 盧嵇說著,便去給她撿鞋,車里一只,車外一只,車里那只跟兒斷了,沒法穿了。他拎著回來的時候,江水眠正在拿短刀撬開后備箱,盧嵇驚道:“別!” 還是慢了一步。 后備箱里蜷縮著兩具尸體。 其中一人的后背上有一兩處愈合的傷疤。這是幾年前給盧嵇擋過槍留下的痕跡。 江水眠:“你知道他們的尸體在后備箱里?” 盧嵇目光沉沉的看向尸體,將西裝外套脫下來,蓋在他們身上,道:“只可能在后備箱里。石園藏尸體,一旦被提前發現,他們就殺不成我了?!?/br> 江水眠緩緩合上了后備箱:“我們怎么辦?” 盧嵇:“這兒離家里太遠,大半夜沒黃包車,也沒地方能打電話。在這兒等到天亮也不安全,要不然我們就走一段,大概走四十多分鐘,能到我一位朋友家里?!?/br> 江水眠想了想:“我在天津也有認識的人。他住的地方離英租不遠,而且還應該有騾車,我們可以讓他找人駕車過來,先把這兩位帶回家里去。然后明天再派人來英租拖你這輛報廢車?!?/br> 盧嵇有些狐疑:“你什么時候在這兒有人脈了??煽??” 江水眠笑:“雖然是個廢物,但還是可靠的。走吧,估計十五分鐘就到了?,F在都快十二點了?!彼龔膽牙锬贸鰬驯?,看了一眼道。 盧嵇看她將懷表合上,外殼上是小兔子和月亮,正是十年前他送的那個。 江水眠說著,撿起地上的匕首和長發青年丟下的一對雙锏,還有殺手尸體旁邊兩把手|槍,全給別在綢緞刺繡的腰帶上,盧嵇看的一臉無奈:“撿那玩意干什么,要什么沒有,回來買就是了?!?/br> 江水眠:“我就是發揚一下二十年之后的無產階級戰士們的優良作風。沒有槍沒有刀,敵人給我們造?!?/br> 盧嵇看著一身掛滿丁零當啷鐵器的江水眠,把身上的英七七也摘下來,掛在江水眠身上。八斤多重的槍墜的江水眠身子一歪,槍口快垂地上了。 她真想罵人,卻看著盧嵇轉過身去:“上來,背你??偛荒茏屇愎饽_走一路?!?/br> 江水眠笑了,跳到他背上,壓得盧嵇一個趔趄。 盧嵇半天才直起一點腰,悶聲道:“眠眠,把那對兒大鐵棍子扔了唄。那兩把锏頂上一把輕機槍的重量了?!?/br> 江水眠不肯:“這玩意兒一看就是他找名匠做的,不好找。你就當娶了個肥婆娘吧?!?/br> 盧嵇顛了顛自家肥婆娘,滿身撿破爛的聲響,這會兒也不用鎖車了,盧嵇想著幸好家里還停了一輛前兩年買的。 兩人在稀疏的路燈下,緩緩的往英租外走。 江水眠下巴放在他肩膀上,呼出的氣全糊在他脖子里。 盧嵇心里不斷地告訴自己:千萬不能表現出自己怕女人,否則一切的謊話就要被戳爛了。 本來、本來他就不怕江水眠的。 江水眠卻瞇了瞇眼睛:這貨是不是已經不怕女人了?還是說他還沒把她當個女人?她可都已經盡全力前胸貼后背了,他就一點感覺都沒有? ** 李顛被管家的老頭叫醒。 老管家跛著一條腿,給披著衣服的李顛帶路。側院徒弟們住的長房聽見動靜,不少人推開門走出來,點著燈籠想跟上去,李顛對他們揮了揮手,道:“回自個兒屋里去,沒你們的事兒?!?/br> 老街這處院子不小,他到了后門,老管家打開門,進來一個瘸著腿的血人,扶著門,兩眼一瞇,對他咧出一個微笑。 李顛又驚又怕,頭皮發麻,卻趕緊作兩步上前,抓住他的胳膊,道:“哥,你怎么來了?” 阿沛小腿上緊緊扎著一截繩帶,勒住傷口上部,右腳一步一個血印,卻倚著門,把玩著辮稍笑道:“我剛剛就在附近做事,來看看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