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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即將昏迷的瞬間,她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許嘉述的身影,可任她怎么去追趕怎么去乞求,那個壯闊的身影也只是大步朝前走著,連一個憐憫的目光都沒給她留下。 素清綰想,世俗言論多骯臟,她可能此生嫁不得許嘉述了。 隆和六年四月伊始,輔國將軍素家三娘要下嫁正議大夫顧家五郎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汴京城。這個消息并沒有掩蓋,反而是大張旗鼓的宣揚著,生怕誰不知道一樣。 城中有人說,顧五郎真是個好郎君,那素三娘墜了水后衣衫都被水流沖散,顧五郎救她上來的時候便已經是衣衫不整,雖說顧五郎用自己的衣衫給她遮掩住了,可還是擋不住旁人的七嘴八舌。 幸而顧五郎有擔當,娶了素三娘,也是一段極好的姻緣。 而素清綰則是窩在深閣,手中擺弄著一些不認識的物什出著神。她不清楚為什么自己的閣中會多出一個柜子,里面裝著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問了頌春和聽雪也都是疑惑的搖搖頭表示不清楚。 出閣在即,她也懶得再去想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了,那日顧五郎救了她又為她掩去世俗的爭論,合該她是要嫁與他的。 只是這日,突然從江南送來一抵書信,未附姓名,只是信封上書:萱萱親啟。 信中言,子衿已經將想要知道的事情查探的差不多了,只是身世變故頗多,一時間信中難以說清,只能寥寥數語問候萱萱是否安好。但仍還有些小事需要再探查一二,今年年底許久可以回京了,望萱萱勿急。 素清綰有些疑惑,越是讀著信便越覺面色發紅,來信者似乎與她關系很是親密,就連小字都能喚的這般曖昧??伤阅侨諌嬎蟊阌X得有些恍惚,似乎很多事情被她壓在腦后不愿想起,只要一想到便會頭痛欲裂。 這封信也一樣,她覺著熟悉,可并不知曉為何熟悉。她執著信躊躇半晌后便有些頭痛了,連忙教頌春將信件一同放入那個柜子中,冥冥之中她覺得,那封信與柜子中物什的贈與者,會是一個人。 而后她便將那柜中的物什遺忘到了腦后,因為四月初七,她出嫁了。 出嫁那日顧府排場做的很大,紅綢子從素府蜿蜒鋪過了三十六條主街,顧長卿騎著高頭大馬,身后跟著八抬大轎,風風光光的將她從素府迎了出去。 汴京中人都說,素三娘好福氣,嫁了這么個如意郎君,往后的日子便更滋潤了。 可只有素清綰知道,她心里頭好像缺了一塊,再愉悅的事情都讓她提不起興致來。 而后半年時間汴京的變化頗大,朝政革新換了一大波的官員,將軍府的兵權也被圣人拆分為四,意欲將兵力牢牢桎梏在自己手上。而顧長卿竟在半年內連升數職,風光無限好的時候,卻以她身子虛弱不宜多走動的理由將她軟禁在府中,沒有緣由的就冷落了她。 她本也對顧長卿沒什么心思,便真就老老實實的窩在府中,學了一些她從前未接觸過的女工女紅,倒也有了些樣子,便更不去過多理會其他事情了。 直到那日她撞見了素可云與顧長卿在花船顛龍倒鳳。一時間所有的委屈與不滿通通釋放出來,她哭著喊著如同個潑婦一樣問著為什么,為什么要如此待她? 然后終歸是讓顧長卿以她失心瘋的由頭,再次關進了深院,可那時她并不知道,將軍府已經快要沒了。 入了冬時,破落的院子是有些偏涼的。素清綰在深院中沉淀了許久,心性早就已經磨得不喜言語了,最愛的事情就是坐在窗邊看著飛雪,提筆寫些腦子中囫圇不清的事。 不知為何,恍然間她腦海中便浮現出一個穿著青色衣衫的男子,眉目俊朗笑容溫和,他手上執著一串佛珠,而后笑道:“萱萱,等我?!?/br> 她不明何意,卻還是魘住一般在紙上執筆寫下:吾一生惟愿有三,國定,家安,子衿在。 直到那一刻她仿若想到了什么,有風卷著紙往外吹去,她伸手撈了回來,淚珠一滴滴落在紙上,終于沒忍住像個孩子般嚎啕大哭起來。 原來,國未定,家未安,子衿亦不在。 那幾日后她神情開始有些恍惚,仿佛真的有些失心瘋的樣子。直到素可云衣著光鮮的踏入了深院,與她叨叨了些什么,她才知道原來汴京已經變了天了。 定王為了奪儲以一封偽造的通敵叛國書將輔國將軍素府推上了斷頭臺,而作為素府的女婿顧長卿,卻是自薦擔起了大義滅親的職責,親手處決素府上下百號人。 素清綰在這一瞬間也顧不得什么閨秀之儀了,伸出手去抓著素可云的臉,然后趁素可云沒回過神之際拔腿便往外跑去,她想跑到素府,想要跑到顧長卿的面前求他不要傷害素家人。 可當她精疲力盡的跑到素府的時候,顧長卿坐在素府正堂,他的腳下皆是素府中人的鮮血,府中還有哭泣和哀嚎聲,讓她整個人頓時大腦一片空白傻在原地。 顧長卿瞧見了她,毫不客氣的找人把她打暈再次扔回了深院。 再次回到深院后,她便再也不說話了,任由頌春聽雪怎么哭著笑著哄她開心,都只是一個樣子呆呆的看向窗外。 后來聽說定王得了圣人的青睞坐上了儲君的位置,而顧長卿也成為了定王的左膀右臂,享有無上尊榮,再沒人記起原來光祿府的深院中,還養著一個前朝輔國將軍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