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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抱著誓死的決心,悲壯的眼眸里燃著熊熊烈火,那是一個將士的精神。 守城的將士越發的少了,他們倒在那墻樓上,或者城下,無一不慘烈。 這是戰場。 邊關黃土飛揚,濃烈的血腥味夾雜著殺聲震天,血rou橫飛中他仿佛被濺了一身血。 上官連城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邊,兩人被那冷風刮徹得臉疼,烏發凌亂。 鋪天蓋地的羽箭在高空飛梭,穿過兩人,將那后面的小將穿心而過,倒下時那一雙堅韌悲涼的眼睛一直沒有閉上。 上官金宇嘴唇動了動:“這是幻境的主人想讓我們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實的?!?/br> 連城笑了:“皇上若覺得它是假的,那它便是假的?!?/br> 上官金宇眉頭一鎖,望著那血光和刀光映輝,那被一刀砍下的腦袋滾到了他的腳邊,他后退了一布只覺得心里有些反感想吐。 烈陽褪去,那黑暗逐漸爬上了天空,夜空下那一場戰役即將結束,城上的將士少得可憐,根本抵擋不住涌上來的敵軍。 城門被狠狠撞擊,已經不可堪擊。 宋戚里浴血奮戰后戰甲都是血,左臉上血rou模糊,左耳是不知所蹤,他堅毅的臉上滿懷悲壯,望著那即將倒下的城門。 他拉過旁邊的小將:“大公子的尸身安排送走了嗎?” “沒有……將軍”那小將道:“誰都不愿走!” 宋戚里惱怒:“混賬!不送走的話大公子的尸身落入敵軍的手上定會受辱!” 那小將猶豫了一會,望了望宋戚里,后退了兩步。 宋戚里以為他離去,并未理會,未想后頸突然受襲,一痛倒下。 小將紅著眼眶道:“將軍,您送大公子回去?!?/br> …… 轟然倒下的城門,涌入的敵軍,僅剩的顧家軍舉著刀劍義無反顧的沖入敵軍中,被吞沒。 上官金宇問連城:“宋戚里還活著?” 連城沉默了一會才回答:“似乎并沒有,他同顧懷瑾的尸身被送離蕭關,途中那千里馬失足落去崖底,宋戚里醒來后因觸碰了顧懷瑾的尸身,中毒而亡?!?/br> 上官金宇神色有些復雜。 “愛卿又是得知的?”他望著連城。 連城道:“這幾個月長安發生的事太過蹊蹺了,臣便安排人去探查了?!?/br> 他絲毫沒有掩藏,上官金宇眸子一凌:“所以愛卿是怎么想的?” 連城:“臣怎么想沒有用,關鍵是皇上怎么想?!?/br> “你放肆!”上官金宇怒斥一聲:“朕看你是被這幻境迷了心神!” 上官連城只是后退了兩步,兩邊的敵軍在他旁邊擦身而過。 他彎唇在笑,笑得有些諷刺。 忽得一聲:“援軍來了!援軍來了!” 如天降神兵! 驚喜呼聲:“是二公子!二公子帶著援軍來了!” 人群中,那策馬奔騰而來的少年面貌俊美,神色凌凌。 殺聲震天,及時趕來的援軍一下子將那沖進來的敵軍打了個措手不及。 顧之恒坐在馬背上舉著手中的劍:“將那北原小兒趕出蕭關!” 眾將士們激情澎湃,奮起殺敵。 顧之恒騎馬沖入敵軍中,一劍一個,少年的眉眼有掩不住的狠厲和桀驁,他的臉上染了血,眼尾發紅,所過之處尸橫遍野。 上官金宇瞧著他微微皺眉,這是他第一次見顧之恒在戰場的模樣,與往日清風明月的他不同,那些人的腦袋在他的劍下如同切蘿卜一般。 他再轉身尋著上官連城的身影,卻發現他早已被沖散在人群中。 而周邊的場景逐漸模糊,不斷在變換,轉得上官金宇腦袋微暈,待他再抬眼時,黑夜換成了白日,烈日當空,耀眼得睜不開眼。 他已然是站在了城門外,城樓下,死人堆中…… 濃煙迷漫,累累尸體,是血流成河的慘烈,堆積的殘肢橫體令人窒息,沉重的血腥氣息直讓人想嘔吐。 那震耳欲聾的廝殺聲已經結束,而方才那個騎駿馬的少年此刻正在不遠處,他單膝跪著,身影依舊挺拔,手中的長劍深入地底,有血自他的口中,緩緩臉上滴落,落入地下與那血流融為一起。 那在高空飛過的鷹鳥鳴聲一聲高過一聲,透著蒼涼絕望。 少年滿身箭羽,破了洞的身體那血自從那roudong潺潺流下,他那銀灰色盔甲被血染成了暗沉的紅色。 十面敵軍圍著他,將他破爛一般的血體踢翻倒地,那雙死未瞑目的漂亮眼睛映照著耀眼烈日,如燦光。 上官金宇的眼里有些動容,他一動不動的望著死透的了少年,抿緊了唇。 顧之恒死后被割了腦袋,高掛城樓上,割他腦袋的是景興后敢來的援軍,帶著圣上旨意…… 曰:叛臣的下場 他也看到了,一轉頭便看到了那少年的腦袋被掛在城墻上,死時他的神色是淡然的。 城樓上滿是景興的守將,城門被修固了,城外的敵軍也沒有了,除了那經久未散濃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一切都很平靜,一切都消失了,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上官金宇心里是驚撼的,那點從心底散出的悲憫讓他握緊了拳頭。 他一動不動,望著那高掛的腦袋眼里有些悲涼,那人的臉血rou模糊,唯那雙清亮的眼睛怎么也合不上,在上官金宇欲垂了眼時,那雙眼睛緩緩轉了眼眸,盯著上官金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