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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眼相視,清凌凌一片。 宋恕之面無表情的點了頭,收回了視線,他問:“大理寺的人都過來了嗎?” 江單琢磨不透他是什么意思,他點了頭是信了?信了又不追問?轉而又問了別的話去? “過來了?!苯瓎未?,又瞧了瞧他,幾番欲言又止。 宋恕之沒理他,繞過他朝秋水樓院走去,江單連跟上他,語氣很是無奈:“誒?宋大人……你走慢些,你身上還有傷!” 宋恕之仿佛沒有聽到,腳下不停。 江單摸了摸鼻子,默默跟上,向來宋恕之便不愛聽他的。 只是兩人行進了院子,繞過禁軍,剛與夏昌碰上面,那方貼著秋水樓大門在破解幻境的奇怪三人組便突然被秋水樓大門突然蕩出的一陣強大的力量給震開了,震飛了好長一段距離。 惹得夏昌一驚,連將三人扶起。 他急問:“怎么樣?” 啊明烈捂著不斷起伏胸口,皺著緊緊的眉頭:“大人,這個幻境小人解不開,太厲害了?!?/br> 他的話惹得江單與宋恕之的心沉了下去。 “當真沒有辦法?”江單神色嚴肅:“這個幻境當真那般厲害?” 啊明烈點了點頭,他扶著少年,少年被震飛后吐了口血,嘴角上還有血跡,本就蒼白的臉色更是慘白一片,隨時要倒下的模樣。 他咳了咳,抬手在啊明烈手上寫了什么,啊明烈點了點頭,正容亢色朝江單道:“這并非幻境,我們是幻術師,自是破解不了?!?/br> “并非幻境?”夏昌神色沉重:“請問何解?” 啊明烈又垂頭望少年,少年蹙著清秀的眉頭搖了搖頭,啊明烈抬首也搖了搖頭:“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小人只知這并非我等所熟知的幻境,所謂幻境不過是幻術師通過某物某景所施的幻覺,看到的一切似真似假,但絕不是是真實的,不同幻術師所布的幻境都逃不過某個規則,能與幻術師產生共鳴,可是方才我們試了試,并沒有找到共鳴,而且它還傷了我們,這說是幻境,還不如說是妖法!” 妖法……江單與宋恕之相視一眼,心里越發不安了。 “小人只是一個小小的幻術師……實是無能為力?!卑∶髁艺Z氣愧疚道。 宋恕之轉身行到了秋水樓前,抬首望之,神色凝重,身后夏昌同啊明烈還在說著什么,他已然聽不進去。 江單行在他旁邊,低聲:“宋大人,你和上官連城的計劃里有這步嗎?” 宋恕之聞言,眸子一斂,側首看江單。 江單也望他,揚唇一笑:“大人,這回玩大了可怎么辦?” 宋恕之似沒聽見般,反沉聲道:“你已不是朝廷命官,不該摻和此事了?!?/br> 江單不知從哪摸出一把扇,啪的一聲打開了,手上動作連連扇動著,嘴角揚唇想笑又好似氣得笑不出。 他頗氣:“好啊,宋恕之你真是飄了!” 宋恕之依是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江單重重的冷哼一聲,轉頭不理他。 這真是他對宋恕之最大的不滿生氣模樣了。 第185章 顧稚初站在一片虛無中,周圍是一片白茫茫的霧氣,她朝前行了許久,這條路卻仿佛沒有盡頭,她依舊是一片白茫茫的霧氣某處。 她揚袖揮散霧氣,卻發現這霧氣是源源不斷的,任她都趕不走,她一踏進秋水樓就入了此處,沒有遇見彌生和尚,也沒有遇到其他人,她一進來就被困在此處了。 許久她閉了眼,整個人化成一縷白氣,隨著霧氣和隱約的風氣在空中飄拂,猛地被風一吹一陣天旋地轉再落地時,已是另一番天地了。 她身處一道回廊中,旁邊是個大池子,池里得荷花開得正盛,池邊倚了好幾棵柳樹,柳葉又垂入池子里。 顧稚初掃視了一圈,神色愣了愣,這是……這是顧宅,這是她家。 她瞬間覺得寸步難行,眼眶微濕,她仿佛看到了那迎面而來笑容莞爾的啊姐和俊朗的哥哥。 而后,她就真的聽到了那笑聲盈盈和說話聲,似真似假,心神一陣恍惚。 回過神來,她神色緊張的提腳就跑,朝那聲音傳來的地方跑去。 廊橋盡頭有個八角亭,亭立池邊,微風蕭蕭。 亭上有人,霞裙月披的撫琴女子,風神俊朗的男子倚著欄桿在喝酒,桌旁豐神如玉的男子喃語,一如畫美景。 女子抬腕輕撫,琴聲頓起裊裊不絕,傳過許久的歲月。 顧稚初急急而來,而后愣愣站在亭下,怔怔的望著亭內的人,一張霞明玉映的臉上滿是淚水。 她的啊姐,大哥…二哥哥…… 時隔多年以后,借著這幻境她才再一次見到這些熟悉面容,她心心念念又自愧無臉相見的親人。 她沒來得及道別,就永遠分別的家人。 即便這一切只是虛幻的,也足以讓她失控。 淚水模糊了視線,下一刻亭子景象就消失了。 還沒來得及擦干眼淚,她身處的地方也變了,不是在花園里,而是在她父親顧伯庸的住院里。 顧伯庸同顧懷瑾在下棋,顧錦書與顧之恒在圍觀,這一幕在這個地方上演了無次數,她甚至不用想就會知道接下來是怎樣的情景,顧之恒定是看不下去要指揮父親顧伯庸,致使顧伯庸輸掉了棋局,而后氣急敗壞的趕顧之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