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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翎一愣,聽這皇上所言,是不打算輕易翻篇了,話說得如此好聽,意欲何為,眾人心知肚明。 可此番是南國理虧,他來這趟便是做那低聲下氣的活。 他連半跪而下,尊聲:“吾國對于此事深表痛心,公主年幼有失教之處,在貴國犯下如此禍事,此乃誰也不愿意見到的事情,希望貴國諒解,霍翎此來便是為彌補吾國公主所犯之錯而來?!?/br> 他那話落,趙太尉便冷笑一聲,那笑聲十分刺耳。 皇上對霍翎一番廢話視而不見,反將眉一挑在問趙太尉:“趙太尉,你此笑為何???” 那趙太尉起身朝皇帝道:“稟皇上,臣只是覺得霍翎將軍的話頗為好笑?!?/br> “噢?”皇帝似不解。 趙太尉朝著霍翎道揚眉,聲音洪亮道:“臣一笑那穆蘭公主的失教之處,失得可是南國風范,穆蘭公主此來帶著聯親之意,帶來的卻是那蠻橫無理,刁蠻任性,平日里在長安城里欺壓百姓,殺人如麻,卻一句年幼便想掀過可不就是好笑?二笑就將這等公主送來聯親可不就是好笑?而此我也想問穆蘭公主這等劣性女子送入我國結親是意欲何為???霍翎將軍將那南國人刺殺吾國瑾瑜王爺之事一言不提是覺得我等忘記了可是?這為三笑?!?/br> 頓時宴上人言嘖嘖。 霍翎面上過不去,甚為尷尬,此事影響重大,這景興沒有當即發難將穆蘭公主殺了已是給了面子了。 思來想去,這景興皇帝也是不想將兩國關系弄得如此緊張,才留了余地,他們一入皇宮便安排了那穆莊皇子會見了。 當下他側眸望了一眼一直沉默不語的穆莊皇子。 穆莊朝他頷首,便起身朝景興皇帝,不卑不亢:“老尉公之言極是,但是就這刺殺瑾瑜王爺之事,穆莊以為那是有心人之人挑撥離間,景興與我南國素來交好,若是再聯姻那必是親上加親,定有眼紅之人要耍陰謀詭計,試想穆莊進長安城,若帶來人行刺,還留下那么明顯的證據,那可不是大忌?第一個被問罪的便是赤裸裸的我了,還望皇上三思,勿讓jian人得逞?!?/br> 這個穆莊皇子是南國王身下幾個皇子中最有計謀的皇子,此事一發生,他未慌亂,對于景興的安排甚為配合。 不與那穆蘭公主一般急躁,可不是一般人等。 而他所言,其實眾人不是笨蛋,道理大家也懂,不過那皇上明顯揣著明白裝糊涂,便是要給這南國一個大堪。 皇帝面上淡淡:“這事情講究的是證據,憑皇子一言雖有理朕也相信南國不會做出這等事,但是瑾瑜王乃是朕的愛臣,如何也得給他個交待,可不是一言兩語哄得過去的,不過聽穆莊皇子這么肯定可是抓到那幕后之人?” “皇上所言穆莊明白?!蹦虑f點了點頭:“本皇子也卻是揪出了那想挑撥我們兩國關系的幕后黑手?!?/br> 說著,他朝背后招手。 宴上眾人皆心生好奇,伸長了脖子望著。 趙太尉不以為然:“事實擺在面前還在狡辯!” 很快,一個高大的男子便被五花大綁的壓了上來,著的是異域衣裳,一臉胡渣子看著頗為落寞,那雙黑亮的眼睛也已是失了色彩,無半點神,余下的都是空洞 有人驚呼:“寥封將軍?” 穆莊指著寥封:“皇上,便是此人,便是這jian人指使的那幾個人行刺的瑾瑜王,意欲挑撥兩國關系?!?/br> “寥封將軍?怎么可能?” “怎么會?” 那穆莊話語一落,便惹得眾人議論紛紛。 寥封此人可謂是個奇人,據聞他是南國先皇的私生子,卻未得皇子王位,封了個沙場將軍,為南國可謂鞠躬盡瘁,但他為人正直,頗受世人尊敬。 那穆莊掃了一眼眾人反應,最后將那視線落在那一直事不關己般的上官連城身上,勾起一抹唇笑:“眾大人不知這jian人雖為我南國將軍,實為昌國jian細,此為他指使那幾個南國護衛皆為他在我南國的心腹,混入長安城為的就是挑撥兩國關系,若是瑾瑜王死于我南國人之手,景興與南國必定開戰,到時昌國便可做收漁翁之利?!?/br> 寥封卻只是垂眼,不言語不解釋。 皇帝望著寥封,面上依是沒什么表情,眸里卻還是上下打量著寥封,他沉了聲:“寥封將軍,你有何要說的?!?/br> 似乎眾人也在待著他一句解釋,寥封那空洞失神的有一瞬間眼睛閃了閃,又很快消失了去,好似幻覺,他始終沒有說話。 “回稟皇上,他開不了口,早些時間他便口出惡言臟語,被拔了舌頭?!被趑岬溃骸安贿^他已將那些罪行承認了,白紙黑字都畫押了?!?/br> 頓時唏噓聲四起。 穆莊自懷里拿出一小疊紙信,雙手供上,有按公公前來拿過,呈送到御前。 好一會,那皇帝才抬首,神色莫測。 眾人猜測著那信上信息,大氣都不敢喘。 那穆莊皇子又道:“此事雖不是吾國本意,但也是南國而起,為表歉意,吾國將在今年六月向景興進貢兩萬匹戰馬和一千顆瓊珠,望景興與南國能破除隔閡,重修舊好?!?/br> 南國盛產精良戰馬與珍珠,以往景興都得向南國以一萬擔糧食換那千來匹戰馬,一次進貢兩萬匹戰馬,這次顯然南國提出的和解誠意是足夠的。 在這兩匹戰馬與那證據面前,似乎并沒有什么理由不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