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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到了!”江單幾乎氣急敗壞。 宋恕之方放開了他,瞧著江單面色不大好看,他皺了眉似在解釋:“江大人說的聞不到?!?/br> 噢,他說他是在幫忙。 江單扭了扭脖子,甚為無奈的擠出個笑容:“宋大人,下官還以為你終于忍不住對我動手了?!?/br> 宋恕之垂眸看尸體:“江大人可放心,本官尚還忍得?!闭f著又望了江單一眼:“若有一日忍不住了也會提前說一聲,給江大人一個還手的準備?!?/br> 江單聽著,依著宋恕之所言還真是忍他許久了…也有了終有一日打他的打算。 還是莫給自己添堵了,江單連轉了話頭:“這是青令竹的味道?!闭f著他很是疑惑:“這些尸體怎會在死后飄出青令竹的味道?” 宋恕之不解:“青令竹?” “是青令竹的味道?!苯瓎吸c了頭,又想起今早那上官連城給他的那壺桑椹酒:“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今日早瑾瑜王給我送了一壺酒,那酒里有青令竹的味道?!?/br> 宋恕之思慮了一番,又問:“長安城何處有青令竹?” 江單遲疑了一下:“城郊西北方向,至長盤峰腳下有一處萬竹林,那竹便是青令竹子,方圓幾百里也就那處有?!?/br> —— 黃昏時,晚霞映紅了整個天邊,小道河邊孤樹影半波,是那落日余暉,策馬揚鞭而過的小路塵土飛揚,直至暮色蒼茫。 明月高掛時,兩匹馬兒直奔進那如波浪搖曳的竹林,那一片竹林重重疊疊,月光下的竹林也瞧得出郁郁蒼蒼,而茂密的竹林一陣搖曳,沙沙起伏聲,有如狂風怒號。 四月份的青令竹有種別樣的清香,讓人心曠神怡。 “吁~” 一赤一白的兩匹馬兒被馬繩勒住,迅速停下奔跑的腳步。 江單與宋恕之騎在馬背上,正環繞著四周,掃視著這密密麻麻的竹子。 暮色讓周圍變得朦朧起來,隱約中一股肅殺之氣在竹林中悄然蔓開而來,馬兒不安的在仰頭嘶叫。 宋恕之與江單相視一眼,眼中的警惕顯而易見。 隨著那竹林沙沙碰撞聲有十幾根細竹如箭帶著冷冽寒氣破空而來。 危險來襲,馬兒驚恐嘶叫,江單與宋恕之即鞍下一踏,騰空而起,靜心聞聲,根根細竹唰的擦身而過。 這竹殺氣騰騰,稍有不慎便得被傷著,兩人小心落地,那細竹隨著落入腳下,步步緊逼。 宋恕之沉色,朝那處黑暗望了望,旋身躲過那細竹時,身子一翻截住那細竹,再凌空一踢,那竹便朝那飛來的方向而去了。 飛速的竄入那黑暗處,一慘叫聲忽起,應著一聲“砰”的落地聲。 那細竹飛雨便停了。 兩人相視一眼,點了下頭確認無恙便朝那慘叫聲的方向行了過去。 竹下沒有月光的地方,正躺著一人,同樣蒙著全身黑,腦袋上正插著一根細竹。 江單蹲下將那黑衣人的衣服扒了扒,然后起身拂手道:“和在顧公廟襲擊我們的人一樣?!?/br> 他們不過剛入了這竹林,便遭了襲擊,這些人追殺他們的目地何在? 宋恕之老練道:“這些人如此詭異,定是有組織的,鍥而不舍的想要殺我們,說明我們追查到了什么東西讓他們慌張了?!?/br> 江單點了頭,也同意道:“也就是說這馮遠亭的死果真不簡單啊?!边@燃起了他的好奇心:“真是越發有趣了?!?/br> 的確好趣了,馮遠亭得死牽扯出的人越來越多,且又是迷霧團團。 宋恕之沒有看尸體,而是行到一粗竹子旁,鼻子動了動。 突然與江單道:“上次蘇凝說的那個殺死劉淄的兇手應該是這些人中的?!?/br> 根據現場打斗痕跡,那墻上留下的五指洞,是被常人手指深了很多,之前他還懷疑是蘇凝假意留下的證據,而今看來不是了,蘇凝還說過對方身子很僵硬,若沒意外就沒錯了。 江單想了一番:“那穆蘭公主呢?劉淄的致命傷可是那穆蘭公主的匕首所致?!彼麊枺骸澳绿m公主和這些人同一伙?” “不好說?!彼嗡≈膊淮蟠_定。 未見到人之前,他也不敢斷言,且這些人之詭異,查出來了是件駭人的事,他心中也沒底。 月色越發明朗,竹影斑駁,蟲鳴起在這暮夜里添了些彩色。江單與宋恕之棄了馬,人行在那竹林中。 竹林之大,小道眾多,他們行了許久楞是沒繞出去。 忽得有馬叫聲與馬車的聲音,打破了夜里的寧靜。 江單與宋恕之身子一閃躲于竹后,便見得下道上有馬車在夜色中徐徐而來,又很快而過。 兩人行了下道,地面的車轍印有許多,且十分凌亂,往來都有,顯然這道上來往的馬車不少。 宋恕之微皺了眉頭,這上至長盤峰,又是蔓延百里青令竹林,何來往來的人這么多? 江單忽得驚呼拍手而起:“哎!我給忘了!” 宋恕之望他,江單興奮道:“桃李淵!酒肆!這萬竹林有一間酒肆,據聞釀的都是世間美酒,喝上一口便欲仙欲死,仿登極樂世界!看看這路上來往車轍,都是奔著那酒去的?!?/br> 宋恕之聽著挑了眉:“噢?” 心中所想得卻是這桃李淵與這竹林的黑衣人有沒有什么關系。 江單在一旁頗為激動:“我早就聽聞過這處,只是奈何沒時間真的來此瞧上一瞧,宋大人,我們瞧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