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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過手的圣旨極是輕,卻讓宋恕之緊抿著下巴,那分明的棱角在泛著冷光。 連城瞧著宋恕之的神色,微斂了眸,道:“這樣本王可否能知曉兩位大人扣押上官公子的緣由了?” 第48章 蘇凝的身子恢復得極快,幾日便見好了,但她有些憂愁。 一為鈴兒那丫頭每日望她的眼神很是疑惑,一日好幾句:“小姐,你怎么了?你怎么怪怪的?” 她那暴脾氣真的很想把她打暈,莫要繞著她團團轉。 二為葉榮軒,他是蘇凝的表哥,也是這府中唯一真心待她的人,他來瞧過她幾次,還送來些東西,噓寒問暖的可謂無微不至。 可她不是蘇凝,她只覺得煩躁與物奈,便日日在試著將自己自蘇凝體內逼出來,可都了了而終。 不過近日的葉府有些奇怪,據鈴兒說是那葉云帆病了,病得很嚴重。 她聽了半天,才推敲出這葉云帆乃蘇凝的二表哥,據說是著魔了,躺在床上好些天了,一直囈語未曾醒來,請了好些大夫都搖頭說不行了。 那夜,她待得鈴兒睡下,便出了別亦閣溜達,當然她只是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下而已。 深夜里,葉府很安靜。 月色撩人下,有好些巡夜的家丁,她如鬼魅般隨在其身后,皆無人發現。 只是行過一處院子時,她聽到了劃破寧靜夜空的慘叫聲。 便聽得巡夜的家丁在道:“二少爺又發病了,快走,快走!” 蘇凝朝著那慘叫聲的方向而去,在這寒夜里那一陣又一陣的慘痛叫聲顯得很是驚悚。 轉角那處院子燈火柵欄,她一愣,又被那慘叫聲拉回了神。 院子里有兩個守夜的護衛,似已習以為常,皆面無表情的站在屋檐下,蘇凝閃到后面的角落邊上。 聽著葉云帆一會自言囈語一會驚恐慘叫,她偷偷推開了半點窗,葉云帆在床上,瞧不得他的臉,只是能依稀的看到他被綁在床上,手腳還在劇烈的動著。 “放過我,放過我,對不起?!?/br> “??!走開!” “我要殺死你!殺死你!” 他聲音似被鋸子鋸過般的刺耳難看,而來來回回便是那兩句話。這可不是生病的事那么簡單了,那有人生病這般的啊。 蘇凝嘀咕了一聲:“怪嚇人的?!?/br> 絲毫不覺得她是個鬼才是嚇人的事,她在院子里游蕩了好一會,意圖尋些熟悉的感覺,卻發現這座院子里里外外透露著庸俗,毫無半分高雅之意。 她出了院子,開始在葉府漫無目的的轉悠。 只是當她無聊的躍上屋頂曬月光時。 忽然的一聲呵斥:“什么人!竟在葉府放肆!” 驚得她差些摔下,想起那聲音是葉榮軒時,在這葉府中察覺到她的也只有葉榮軒了,她連躍下屋頂,消失在黑夜中。 只著一個模糊身影,葉榮軒緊隨跟上,窮追不舍,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花園里, 月下的花園很是明朗,他繞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將目光定在那最邊上的幾座假山上。 周圍一片黑暗,只有點月光微透,蘇凝靠著石壁,聽著葉榮軒的腳步聲越發的近,她舔了舔唇頗為緊張。 突然,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她開始循著石壁在往里退,方才情急之下她躲進了假山底里,望著那片黑暗她遲疑了一下,雖說她是鬼,卻也是只怕黑的鬼。 假山底下的壁洞都很淺,葉榮軒幾乎都找遍了還是沒發現人,雖是心底不甘,但也不得罷休。 蘇凝抵著石壁,那種完全黑暗下讓她起了雞皮疙瘩,循著記憶中的印象,她貼著墻在墻壁上摸了摸,摸到的東西她拿起便往墻壁一劃,唰啦起了火星點點,心底才松了口氣。 摸索著將火折子點著旁上的蠟燈,走道上瞬間亮了起來。 那是階梯式的走道,走道并不長,前面便是轉彎處,若她沒記錯那便是大室了, 只是這密室大概是許久沒通風了,那腐朽與霉味頗重。 蘇凝心中定了定,方抬腳下梯,她一邊沿著壁邊點亮了壁上的蠟燈,整個密室豁然開朗。 密實并不大,呈方形一眼望去皆收入眼中,雖是被蜘蛛網與灰塵覆蓋任得瞧出這個密室的布置甚是雅致。 這個地方已是許久沒有人來,鋪了一層厚厚的塵灰,空氣中也是漂浮著那塵埃,蘇凝心中感概萬千,終歸于沉默。 她抬腳小心翼翼的踏進密室,眼睛細細的掃過每個角落,眼里卻似壓著千萬的沉重。 最后她將目光定在那張桌子上,行了過去,桌上還擺著文房四寶,東西擺放得很亂,筆不在筆架上,紙張灑了一半桌,硯臺里還有著干了許久的墨,旁上攤著兩本小正集,皆落盡塵灰。 蘇凝恍惚中仿若看見了那樣的畫面,坐在桌前執筆的小姑娘在對她盈盈而笑,眼里一片純粹。 再著有丫鬟匆匆而來說了什么,那小姑娘漸漸面露驚慌,將手中的筆一扔,急急提裙而走,就再也沒有回來。 望著這鋪了厚厚一層灰的一桌東西,蘇凝只覺得恍如隔世。 另一張桌上什么都沒有,也不對,灰蒙蒙的桌上仍能看出一些刻痕,蘇凝抬手袖子一拂,頓塵頭大起,塵土飛揚,她捂著鼻子微蹙了眉,揮了揮眼前漂著的塵霧,方去望桌上,桌上的刻痕明顯能看出歲月的痕跡,而那扭扭歪歪的刻著幾個大字:“顧之恒大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