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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書人摸著胡子道:“我倒記得顧家幾位公子和小姐,可都是京城之最啊?!?/br> 有人尤為激動“我記得,我記得,那顧家大小姐,我曾有幸見過一面,確確實實當得上天下第一美人的稱號?!?/br> “美人兮,往矣?!蹦侨藫u晃著腦袋,微醺道:“顧家是往,今又有誰真心念叨著?!?/br> 旁人嗤笑一聲:“不說如今,以后啊,那處便是葉侍郎府邸咯?!?/br> 聞言,又是一番唏噓,關于衰敗落亡的顧家,眾人縱有感概,也不過一時,終究抵不過那時時翻新的京中聞事,就說這方有人進了茶坊,興興道:“嘿,聽說那瑾瑜郡王方才拒了皇上賜的與漢月公主的婚事?!?/br> “真的???這瑾瑜郡王連漢月公主的婚事都拒?” “那可不是,這…?!?/br> 茶坊里又如火如荼,一消方才的沉悶氣息,不過一個新的聞事,那一番關于顧家的感嘆便被拋于腦后。 曾經的大盛顧氏,昔日輝煌,終是被死人帶入了墳墓。 埋葬的不止是一氏族人,更是那帝王的無情。 有誰猶記那騎馬穿街而過的君子世無雙,那揭簾探頭的眉眼彎彎的如玉小姐。 曾也是,世間最好的人兒。 第2章 侍郎葉相毅,祖籍赫州,祖上皆是農民,單代相傳,到了葉相毅這代,正是旭帝繼位之時,改年號景興,當時旭帝一繼位,便頒發了文興之政。 其中一項清明政治,便是舉國各地建私塾,專供百姓孩子免費上學。 葉相毅便趕上了這好時候,學了幾個字,年少又長得俊俏,在他們那地極是搶手,那縣里員外的女兒對之一見傾心,算是歷經坎坷,才如愿娶得那員外女兒,在其岳父的暗推下討了個知縣做。 這知縣的位置一坐便是十幾年,甚至旭帝退位,景興四八年,明帝繼位,大批官員落馬,但天高皇帝遠的,他這小知縣還是領著微之的俸祿過著悠閑日子。 景興四九年,他的岳父托關系將他的寶貝女兒送進了宮選秀女,不過半年,未曾想著那女兒竟那般爭氣,一躍封妃,成了人上人。 他沾了福氣,竟被升職入京做侍郎了, 迫不及待的早早入了京,瞧見那賜封的府邸更是與鄰的昭王府一般大,一家極是歡喜。 早間,這葉家主母賈鈺便召了小姐公子哥丫鬟們親自劃歸了院子,女婢丫鬟們擠了一大廳,圍著那幾位小姐少爺。 許是祖上葉家皆單代,葉相毅當上知縣后,這后院便填充了不少小妾,造了不少女兒兒子。 單這嫡出的就有兩子兩女,庶出的兩女,加起來便是一大家族。 兩個主院自然的劃分為葉相毅與賈鈺一院,葉家七十高齡的老太太一院。 三個次院便是那葉家大少爺葉榮軒,葉云帆一院,二嫡女葉雪枝一院。 再次的別院便是那幾位姨娘和庶出的姑娘們挑選的了。 而就賈鈺以為妥當時,旁邊的老婆子提醒她:“夫人,那邊的表小姐未給院子呢?!?/br> 她指著站在最角落邊上的姑娘道,姑娘眉眼似水,嬌柔可人,似那雨后院子里的白衿花,弱弱欲滴。 賈鈺皺了皺眉,煩惡道:“還有哪處偏遠的院子給她便是了?!?/br> 頓了頓,又嫌棄道:“今日是入新府的好日子,還苦喪著張臉,葉家欠你錢了?” 姑娘眼眸一顫,咬著唇柔柔的搖了搖頭。 那老婆子點著本子,道:“夫人,后院東北向有座別亦苑,最是葉府偏遠與破敗?!?/br> 賈鈺不耐煩的揮手:“那便給她好了?!?/br> “是,夫人?!崩掀抛狱c頭應著。 那方的姑娘連連行禮道了謝,一個欠身,便要搖搖欲墜般,看得賈鈺直皺眉。 說道這表小姐蘇凝,母親是葉沉毅的同父異母的meimei,這meimei是他父親與村里一寡婦通jian的產物,成年時這meimei便遠嫁杭州,不過幾年,便生病去世了,只留下這孤苦的女兒,臨終前讓其投奔做了知縣的哥哥。 蘇凝那時不過十來歲,體弱多病,葉相毅不算多心狠的人,便留下,賞她一口飯吃。賈鈺是不大同意的,她是個迷信的人,凡是家里留人,去人,她都得上簽求一個安穩,那時有個廟里的師傅告訴她:“這雪卿小姐是富貴命,將來是要做那人上人的,這葉氏定是要光宗耀祖的,只是將來這禍事也不少啊,但這表小姐它日便是一個轉機啊?!?/br> 廟里的師傅極是厲害的,她便等著了。 等著那大閨女做了那娘娘,相公做了侍郎,離開赫州時,她又想起了那番話,才又將帶來了京城。 但那不妨礙她瞧著這蘇凝便心煩,只想著將她打發的遠些院子,一日三餐也不吃了多少,通常里,府里好似沒這個人般。 一個時辰后,劃分了院子,賈鈺手一揮,丫鬟姑娘們便散了。 這氣派的院子瞧得幾位小姐目瞪口呆,嘆著這京城的地方就是不一樣。 蘇凝跟在他們后面,微低著頭,默默的聽他們說話,又在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叉了路。 這府極是貴氣,即便是嬤嬤口中破敗的院子也比那赫州的知縣府里被分為主院的院子好上許多,院子里還有一些竹子,通著一道鵝卵石小徑,瞧著十分幽靜。 唯一瑕疵便便靠著閣房的那一面墻有些黑,似被火燒過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