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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老夫人聞言,冷笑了笑。 她不是取笑王小古,而是王小古和烏二儼然鮮明的對比。 手指狼狽倒地的烏二,岳老夫人譏誚地道:“你好好看看,這也是相中我家姑娘的人。他是怎么對我家,你呢!” 話越說越快,岳老夫人索性罵出來:“不長眼的東西,見我家如今昌盛了,你就登門來了。不要面皮的東西,見到我孫女兒嫁的好,你就又想到我女兒了。這些年來,你在哪里!” 紀氏等上來,姑娘們也上來,都把烏二罵到抬不起頭。岳良菊一開始有淚,后來面無表情。 為這樣的人再難過,不值得! 岳朝環、岳吉環回京的時候,王小古同行,把烏二帶走,以沖撞太子姬妾的名義,交到順天府。 從順天府出來,王小古就打馬回家。有些興奮的見父親:“岳家祖母不怪我呢?!?/br> 王老爺大喜:“真的?” 岳繁京已經找到,而且嫁的好,王老爺放下這件心事后,另一件心事總在心頭。 他想家了。 早就想回家。 一直沒走,除去與岳繁京失蹤有關以外,還有就是不敢回幽塞。大張旗鼓的帶走岳家的姑娘,結果人不見了,王家數代的名聲砸在這里,王老爺時常中夜難眠。 如果好了,岳家肯原諒,王老爺有家可以回了。 當晚親自看著收拾禮物,大大的花費了一筆,第二天王小古帶路,一家人來向岳老夫人賠罪。 事情既然清楚,紀氏等人皆不理王奶奶,但王老爺苦守京中苦守衙門尋找,對王老爺說說客氣的話,讓他不必憂心。 有句揶揄地話:“還要多謝你,沒有你家,誰還能給繁京和殿下牽紅線?” 王老爺用袖子遮遮臉,說聲取笑,大家盡釋前嫌。 第五天,王老爺來辭行,留下兒子一個人在京里當差,快快樂樂的回家去。 家,總是家,再好的地方也比不上。 送行的人里,居然有那對搗蛋包。 謝素娟伍婉芬不但送京里的特產,還拿出十幾樣不錯的路菜。 王老爺把兒子拉到一旁:“小古啊,以后你自己的事情,自己當家,爹遠在幽塞,幫不到你了。繁京已嫁人,這事再難追回。別怪伍姑娘了,伍姑娘是個好的” 王老爺看得明白,伍都督家的姑娘眼里只有兒子,本想說別差點害了岳繁京,又把伍姑娘的名聲也帶累。 王小古頭一扭:“怎么可能?!?/br> 王老爺如他自己所說,離的遠管不到,沒有再說。 登車上路時,謝素娟拉著伍婉芬一遍遍地說:“哎,王大叔,有空我和表姐上你家玩去,記得招待我們。有空,我送表姐去你家” 王老爺聽得真真的,不由大樂,拱手道:“多謝相送,好好,有空來吧?!?/br> 謝素娟真的和王老爺約日子,讓王小古怒吼打斷:“走開,添什么亂!” 冬雪天不是行路的好天氣,但歸心似箭的人顧不得許多,哪怕新年要在路上過呢,車輛轆轆的行,王老爺夫妻返鄉。 大雪紛紛的下,路上不時傳進來梅花香,車內愈發顯得溫暖,小夫妻也愈發的親昵。 一陣笑聲過去,岳繁京忍俊不禁的從李威懷里掙出來,讓他別鬧,又讓李威按回懷里,繼續在耳邊說悄悄話。 眸光透過氤氳的香氛,岳繁京總覺得這是游玩,而不是失意。 而事實上,也確實不像失意。 李威走的時候,革去刑部尚書的官職,只允許他帶走自己的侍衛。又派一隊名曰“押送”的隊伍,但上路以后以李威為首。 攆走李陵,李威自然而然的成了太子面前的大功臣,自從上路以后,后面不斷有快馬追來,不是太子送東西,就是太子妃讓送東西。 飲食不缺,夫妻和美,馬車內隨時肆意,而情愛最滋養人,在岳繁京看來,這是她長大后最美好的一段日子。 笑累了,伏在李威懷里,懶洋洋如只貓。 平安打開車簾,送進一疊公文。李威接過,岳繁京斜眼瞄他:“這回總算老實了?我呀,可以安生?!?/br> 但是香甜的一覺醒來,腦后枕的是李威的膝蓋。 這個人腿不疼嗎? 岳繁京想了好半天,直到有人送晚飯進來。夜里,岳繁京也不愁睡眠,歡好總會消耗精力,而真的睡不著,她最愛的是聽車外一遍遍的風聲。 一個想法時常出現,有殿下在身邊,去哪里都好。 這一天下車,受到當地人的殷勤接待。 音信的不通,外省的人不知道英王殿下遭貶,也不知道英王妃出身不好,盡力周到的對待他們。 岳繁京的內疚就這樣消逝,直到點滴全無。 相比之下,三殿下李陵過的就不是太好。他一樣也有華麗馬車,也有“押送”并護送的人,但心情受傷遠非身外物可以解脫,而妻妾都不習慣在馬車里奔波,抱怨時常到來。 秦玉蓮則過的更糟。 謝素娟、伍婉芬、王小古在京里扼腕嘆惜,沒有收拾到她,因當事人卻因為那無中生有的“同行同住同吃同睡”吃盡苦頭。 秦玉蓮是跟著商隊進京,她也沒能耐找回那商隊作證,這盆污水她只能背著。 于是本就拿她不當一回事情又討厭她的一眾女人們,這里面有三殿下的妻、三殿下的妾、三殿下的丫頭和婆子,每天談來談去,當成哈哈笑的談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