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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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將魔修剿滅,負面情緒減少,能夠對此事有一二的用處吧。 鼻翼間是如蘭的香氣,嫩白的脖頸就在眼前,他舔了舔嘴唇,驀然起了在上面咬一口的心思。 眼底是埋藏得很深的欲念,想要將她占有,他安安靜靜地埋在她的胸口,在她看不到的角度彎起了一抹愉悅的笑容。 這是久違的生氣,讓他頭一次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他甚至有一種強烈的沖動,拿個籠子將她□□起來,讓她獨屬于他一人。 佯做痛苦地垂下眼睫,往她懷里縮了縮,他的眼里是志在必得的算計:“jiejie,我好疼?!?/br> 并未多想,只當疼痛又開始發作了,杜問夏輕輕撫了撫他的脊背。 眼里閃過一抹冷冽的殺意,他頭一次覺得,一直在她身邊那個少年是那么的不順眼。 她身上有他的味道。 * 她本來還以為那狼崽子會和自己一起進來,卻是沒想到他竟然拒絕了。 獨自潛入萬雷門,卻是被滿地的狼藉給弄得一驚,杜問夏沒想到,這門里上上下下的人,竟然就這樣悄無聲息地被殺了個徹底,一點風聲都沒能傳出來。 更要命的是,這些人的死亡時間還是在三個月前。 實在難以想象,去宗門大比的究竟是一群什么樣的存在,杜問夏感覺這些日子自己受的刺激可太多了。 她注意到,一行蒙著黑色斗篷,看不清面貌的魔修快步朝這里而來。 “快走快走,去晚了那血池可就沒我們的份兒了?!?/br> “可不是,也是多虧了圣主神功蓋世,連魔主都能復活cao控。嘿嘿,說來這魔主的血液也真是大補,說不定咱們今兒又能升個階位?!?/br> 被這話音中巨大的信息量所攝服,杜問夏一瞬間想了許多。 怪不得那小狼崽不愿意跟來。 心下驀然升起一股同情,也不知是對魔主還是對他們,杜問夏隱匿蹤跡跟了上去。 她倒要看看他們到底想干什么。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跟著他們一路往里走,只覺愈加的陰冷昏暗,杜問夏終于看到了那紅色冒著泡的所謂血池。 紅艷艷像極了能夠吞噬一切的地底巖漿,杜問夏看到已經有好些個魔修在里面了。 這些魔修顯然并不知道被人尾隨了,直接扯了衣物跳進去,發出痛快的呻/吟,身后有各種奇形怪狀的黑色霧氣浮現。 總覺這里面紅得過分亮眼的血池有些古怪,和那小家伙的血液完全相同,杜問夏不動聲色地將目光收了回來,決心不再看眼前這讓人不忍直視的場面。 魔氣四溢,是接連有人突破的聲音,杜問夏皺了皺,沒想到這東西竟然真的有用。 考慮了一下現在沖出去,把他們一網打盡的可能性,只聽一陣微小的破空聲,她連忙隱匿了身形。 來人一身黑衣,杜問夏看不清面貌,然而他身后的那人,她卻是認識的,正是傅長風。 他眼下看著和從前完全不一樣了,之前那副翩翩的公子之風雖然還能看出些痕跡,但那陰冷的氣質,著實讓人聯想不到光風霽月來,反而看著像極了陰冷的毒蛇。 “參見圣主大人?!?/br> 這些魔修也不知是不是被洗腦,一個個眼下盡是狂熱,也不管什么修煉不修煉了,齊刷刷地跪了下來。 總算見到了他們口中的圣主本人,杜問夏隱隱可以從他身上感受到一股子濃郁的危險氣息。 他是……煉虛巔峰? 正遲疑著,考慮要不要再突破一番再和他們正面較量,杜問夏第一次嘗到了境界低的惡果。 異變斗生,也不知那所謂的圣主做了些什么,那血池竟然就這樣猛烈的沸騰起來。 滿耳盡是凄厲的嚎叫,杜問夏沒想到那群剛才還因為突破境界喜滋滋的家伙,竟是就這樣一個個地被那紅艷艷的血水腐蝕,直至化作虛無。 或許是因為太多的魔修融入了其中,這血池的顏色逐漸化為濃郁的墨色。 黑漆漆的一如煉獄的色彩,方才熱鬧非凡的情形化為死寂,杜問夏怎么都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會突如其來的自相殘殺。 這就是魔修嗎? 心里微冷,見那圣主抬手一抓,將其中的魔氣聚成一塊黑色的晶體吞了下去,杜問夏只覺周身汗毛炸起,忽然有些惡心。 注意到那黑漆漆的一潭又化為了鮮艷的紅色,杜問夏沒想到那圣主竟然就這樣直接一步踏在了她的眼前。 “看夠了嗎?” 瞳孔微縮,心臟驟然停了一拍,杜問夏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這么輕易地就被人發現了。 下顎繃緊,她揚著頭淡淡地開口:“若我說沒有,你還讓我看么?” 既然不能善了,那又何必給他臉面? 約莫是從來沒見過這般大膽的女修,這圣主頓了一下,忽然笑了起來,道了聲:“有趣?!?/br> 傅長風也是沒想到杜問夏竟然會在此地,滿眼都是怨毒,他忍不住開口道:“師尊,之前就是她壞的我們的事,您可一定要殺死她!” “哦?”看向杜問夏的目光愈加起了興趣,圣主抬手之間魔氣翻涌,直接隔空將杜問夏抓了過來,抬手扼住了她的咽喉。 劇痛從咽喉傳來,將殘留的空氣擠壓殆盡,杜問夏像極了出水的魚,怎么都喘不上氣來。 她不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兇險,更不是坐以待斃的性格。 流云劍憑空而現,貫穿他的胸口,杜問夏眼眸通紅,嘴角露出了一抹快意的笑容。 “你敢!”睚眥欲裂,將杜問夏重重拋入血池之中,那圣主的臉上滿是痛苦之色。 雷擊木驅邪避晦,正好是克制魔修的利器,他怎么都沒想到,這胸口的傷口竟然像是附著了一股奇怪的力量,怎么都無法愈合。 血水淹沒她的口鼻,她只覺身子沉重極了,拼命在往下沉。一如水火相逢,杜問夏只覺渾身劇痛無比,周身的清光都在被拼命的侵蝕。 她能夠感受到這濃稠血液里的無限憤恨,能夠感受到其中無法抗拒的絕望意志,能夠感到面對死亡的無盡恐懼,吵吵嚷嚷,占據了她整個識海,幾乎把她自己的神志淹沒。 眼見著眼前的女子一身白色的道袍在血水中緩緩染上了艷麗的紅色,那圣主露出了一絲殘忍的笑容。 看圣潔者被侵蝕乃至墮落,是一件讓人無比歡愉的事情,他倒要看看,她變作自己厭惡的模樣,會是什么樣的反應。 “老家伙,你對她做了什么!” 少年黑色的身影出現,在那圣主面前,顯得瘦小又羸弱。 周身是濃郁的魔氣,濃稠而可怖,他“噗通”一聲跳了下去,想要把她撈上來,卻發現怎么都無法做到。 “殷絕,你總算不跑了?”只一抬手,少年身上滔天的魔氣便瞬間泯滅,圣主的臉上滿是不屑,似乎對眼前少年的不自量力很是可笑。 不僅沒有惱怒,而是突然咧嘴笑了,少年閉目之間,來自四面八方的負面情緒傾瀉而來。 痛不欲生,卻依舊努力站得筆直,他那白凈的臉上是無盡的瘋狂,奮力朝杜問夏方才那一劍的位置攻擊而去。 他想這一天已經很久了,這么長時間的偽裝,使得他相信深信不疑自己一直處于他的掌控。 可若是他也達到了煉虛巔峰呢? 境界節節攀升,從化神一路升上煉虛巔峰,他很是快意地笑了,似乎絲毫感覺不到身上的痛苦似的。 他本處于黑暗,本來無所謂死生??涩F在,就是他生命中唯一的糖也要沒了,他不愿再忍耐。 右手掏入了他的胸口,他殘忍地笑了,任由鮮血飛濺,滿臉染上血污。 “既然你叛主,那就別怪我現在殺了你?!本辰绲膫窝b一下子除去,那圣主的境界一下子變作了合體中期,直接折斷了殷絕的右手。 劇痛從手上傳來,卻又迅速地修復,少年的嘴唇是鮮艷的紅色:“你殺不死我?!?/br> “是嗎?”似是聽到了什么笑話,直取少年胸口的一點,直接將他重創,圣主一邊上前一邊道,“你說現在我吞食了你體內的魔力,能不能直接到達渡劫呢?” 從所未有的可怖傳至他全身,殷絕第一次覺得自己離死亡這么近。 是鎖骨上那個小痣么? 這就是他認為能夠對付自己的暗門? 忽得笑了,殷絕緩緩起身,嘴角還掛著一抹血絲。 魔主不死不滅,這是真的。 可這一點,分明是他特意留下控制他的。 然而他大抵不知道,這一點的位置,他完全可以隨時轉換。他能夠憑著自以為的暗門傷害他一次,還能猜到下一次不成么? 又是一爪朝他胸口侵襲而去,殷絕彷佛是感覺不到疼痛的沙包,一次次被擊飛又爬起。 嘖,真疼啊。 * 杜問夏只覺自己的意識處在無限的混沌之中。 她看到了這血池的主人。 那是一座百萬人的巨大城池,繁華且熱鬧,正是人世間最單純的煙火氣。 可就在一夕之間,一個魔修從天而下,煉血大陣升起,所有人都只能痛苦地看著自己流光鮮血死去。 那是煉獄一樣的場景。 無數人在那一日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更有無數的家庭慘遭滅門之苦。 杜問夏只能眼睜睜看著,卻是連動一下手指頭都不能。 眼里滿是不忍,她低低開始誦念《太上救苦經》。 “愿太上洞玄靈寶天尊接引,太乙救苦天尊接引,永離三涂苦,早登東極府,永脫生死輪回之苦,往生東方長生極樂凈土?!?/br> 眉心是微弱的清光,弱小卻不可忽視,逐漸化為席卷整片空間的顏色,杜問夏頭頂是洶涌一如濤濤江河的功德。 天地偉力,不外如是。 她看到,那一個個痛苦的魂靈,在清光中獲得重生。 境界不斷上漲,杜問夏身上的污穢逐漸褪去,一身道袍愈加潔白。 從血池中升起,杜問夏身上的氣勢無比駭人,從化神巔峰迅速朝煉虛跨越,又超過,直至合體初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