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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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姚給阿姨使了個眼色,讓阿姨給陸兮緲端點吃的上去。 看著阿姨夾了菜送上去,余姚轉向兮泑,笑了笑:“兮泑明天要去節目組了吧,東西收拾好了嗎?” “收拾好了?!辟鉀|也沒吃多少,但她平時食量就小,況且余姚也不會管她。 余姚在桌子底下推了陸宏深一把。 陸宏深開口:“今天晚上把股份轉讓合同簽一下?!?/br> 兮泑低著頭,順從道:“好?!?/br> 深夜。 黑紙白字。 兮泑把整份合同仔仔細細讀了一遍,仔細到好像每一個鉛字都印在了她心里。 陸宏深和余姚開始不耐煩,但這種關鍵時刻,卻也沒有催她。 兮泑突然開口問道:“百分之十的股份是多少錢呢?” 陸宏深一皺眉:“你問這個干什么?” 兮泑乖巧的笑了笑:“有點好奇,晏淮那邊好像出了三套房產,但是沒出股份?!?/br> 陸宏深按了按眼角的細紋,簡短說:“兩千萬,晏家的股份比我們值錢一點,所以他們用房產?!?/br> “兩千萬?!辟鉀|撫摸著合同書,輕聲叨念著。 真巧。 當年陸宏深出售明頌公館,賣了一千萬。 這么多年過去了,貨幣貶值,房價飛漲,城市發展,基礎設施完善,明頌公館現在的價值,正好兩千萬。 她在合同上簽了自己的名字,把價值兩千萬的股份還給陸宏深。 脫手的那一刻,她滿掌心的汗。 - 第二天一早,趁著全家都沒醒,兮泑拖著行李上了預訂的專車。 南山是山城,山脈綿延萬里,城市道路高低起伏。 從高處遠眺,整座城仿佛坐落在海面浪濤之上,黝黑的瀝青翻滾出波浪的形狀。 她逐漸對這座城市失去了歸屬感。 大約一個小時,她到達了選秀園區。 節目組宿舍并不算大,和兮泑的大學宿舍差不多。 有一個陽臺,用來晾曬衣服,每張床下面是一方桌子,平時可以做做功課看看視頻。 每張桌子對面的墻上都貼著一張鏡子,便于她們隨時觀察自己的臉部狀態。 宿舍小而精,收拾的很干凈,房間里也沒有新裝修后的異味。 只是少了衛生間,但有個洗臉刷牙的洗手臺。 她剛一進屋,發現宿舍里已經坐了兩個女孩,一個圓臉齊劉海,正拿著粉餅補妝,一個短發工裝服,正在撥弄吉他。 見她進來,兩個人停下手里的動作,跟她打招呼。 “你好,我叫蘇星回?!?/br> “槐月?!?/br> 兮泑抖抖腦袋,抖掉肥大的衛衣帽子,乖巧的彎著眼睛:“你們好,我叫兮泑?!?/br> “哈?西柚?” 兮泑只好第n次解釋:“不是那個水果,語氣助詞的兮,幼兒園的幼加三點水?!?/br> 蘇星回開懷大笑,樂不可支,她眼睛不大,一笑起來就成了一條縫:“你這個名字好可愛,你父母很有想法啊?!?/br> 兮泑想了一下,這次沒有解釋。 她的名字不是父母給起的,而是從福利院帶過來的,陸家并沒有給她改名。 畢竟,他們也從沒真正把她當作家人。 蘇星回收起粉餅,問道:“哎,你們知道這次的導師和producer都是誰嗎?” 兮泑心道,她當然知道,而且這幾天還一直密切接觸且得罪著。 但節目組沒官宣,她也不會多嘴。 蘇星回撇撇嘴:“之前傳pd是江澈,但最近又說江澈的行程跟咱們節目沖突,反正我是不知道了,不過聽說你們公司的伊霜知道,但她神神秘秘的誰都不說,弄得一幫女生纏著她撒嬌?!?/br> 兮泑安撫她:“早晚會知道?!?/br> 槐月仍舊低著頭,黃色短發硬氣的支棱著,斜飛的眼角帶著生人勿近的高冷。自從介紹了名字,她就再也沒跟她們搭話。 蘇星回也覺得沒趣,閉上嘴不說了。 兮泑爬上床,將床鋪鋪好,又把自己的大箱子塞進了衣柜里。 東西很多,她累出一身薄汗。 下午,她自己拿著毛巾,到公共淋浴間沖了個澡。 等她披著潮濕的頭發回到宿舍,發現選管正在門口等她。 “兮泑是嗎?麻煩留個你的緊急聯系人電話?!?/br> 兮泑怔了一下,下意識去摸自己的手機,但將手機攥到手里,她卻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么。 她的通訊錄里沒有可以稱得上是緊急聯系人的家人。 “沒有緊急聯系人不行么?” 選管搖搖頭:“不行啊,這也是上面要求的,留你父母電話就可以?!?/br> 兮泑眼瞼微垂,手指攥的緊了些,指腹無意識的摩擦著屏幕。 “父母的不行......留我哥的吧?!?/br> 她接過筆,寫下了陸兮繁的手機號碼。 至少mama去世之前,陸兮繁是把她當作親meimei過的。 選管看了一眼,確認了一下:“能打通吧?!?/br> “嗯?!辟鉀|移開目光,鎮定的點了點頭。 “好好準備錄制吧?!?/br> - 會議室里,晏淮居中而坐,面前擺著所有選手的個人資料。 他今天穿了件簡單的白襯衫,黑色長褲,鼻梁上架著一副平光眼鏡,透過鏡片,依稀能看到因睡眠不足而泛紅的眼角。 來到南山以后,他幾乎沒什么休息的時間。 路演,離婚,跟節目組溝通,跟電視臺領導應酬,順便克制自己想見兮泑的心。 難得有點空閑,他還得從頭到尾翻一遍所有選手的資料。 有圈里的前輩提前跟他打招呼,讓他幫忙照顧幾個女生。 這幾個女生,也是選秀開始之前網絡上呼聲最高的,已經擁有了小規模的粉絲群。 不出意外,出道的人選里定會有她們幾個。 但晏淮心里的平衡沒動搖過,對這幾個人,他既沒有偏見,也不會偏向。 舞蹈導師繆姜笑著打趣道:“怎么樣,有沒有你們認為有潛力的選手?” rapper蘇光濟:“女生rapper果然好少啊,但有一個還不錯,我之前也聽說過,一會兒就等著看她了?!?/br> 聲樂導師賀旗:“槐月,伊霜都聽說過,槐月她姐是拿了金曲獎的宋漾,伊霜是在韓國訓練過的,夠出道水平,微博粉絲快百萬?!?/br> 繆姜單手拄著下巴,扭頭看晏淮,眨了眨眼,饒有興致問:“pd呢?” 晏淮腰腹一用力,身子前傾,坐直起來,頓時高了一大截。 他用指腹輕輕撥過資料薄,紙張發出細微的撲啦啦聲。 “所有選手在我眼里都一樣?!?/br> 這話說的有點違心,至少那一個是不一樣的。 那一個,他私心希望她能出道。 賀旗嘖嘖嘴,從一沓資料里面抽出一張來:“其實我覺得這個也不錯,一般組合里有實力強的,有能創作的,還有長得好看,這個叫兮泑的應該算是門面了吧?!?/br> 賀旗的花邊新聞多,風評不是特別好,但因為有才華,還是有一眾死忠粉支持他。 他也很誠實的承認過,自己就是喜歡年輕絕美的女孩。 所以他在一眾訓練生里挑出兮泑也并不意外。 晏淮虛攥的拳頭稍微緊了緊,眼睛瞇了起來。 繆姜把兮泑的資料頁找出來,仔細看了看:“呃...長的是不錯,但是你看下面,她婚姻狀態是離異啊,這種應該不能出道吧?” 節目組會嚴格審核參賽者的個人信息,婚姻狀態根本不可能隱瞞。 賀旗仗著會議室隱秘,輕佻的挑了挑眉:“□□更會撩撥男人,肯定比那些小姑娘有經驗啊?!?/br> 繆姜是女性,聽賀旗的話渾身不舒服。 但她只是尷尬的笑笑,垂著眼,揉著簡歷的一角。 晏淮眼底陰沉,指腹一用力,鋼筆尖在桌面上戳出一個不淺的坑。 墨汁震出幾點,凌亂的嵌在白色桌面上。 “賀旗,再讓我聽到你侮辱選手,我不介意把你踢出導師團?!?/br> 晏淮這話說的極狠,絲毫不留余地。 蘇光濟和繆姜察覺氣氛不對,左右看了看,尷尬的噤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