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節
恍惚之中,脖頸處傳來劇烈的疼痛,夏綺羅再也堅持不住的倒下去。 虛然冷著臉收回手,緩緩的接住倒下來的夏綺羅,他把夏綺羅往虛青懷中一交,便冷聲開口:“夏朝國君被大妖所惑,自亂朝綱,即日起,三國必將失和交戰,尸山血海國破家亡!” 夏炳光被虛然的一番話氣的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他怒的站起身:“來人,將這等妖道通通抓起來?!?/br> 虛然對上夏炳光的眼神,好似在看一只不起眼的螻蟻一樣,虛然淡淡開口:“我破云宗弟子,即日起,回歸宗門,等什么時候夏朝國君是個慧人了,再考慮是否重新祈福夏朝?!?/br> 虛然雙手結印,破云宗的弟子紛紛跟在他身后。 那些禁軍連和他們交手的機會都沒有,就好似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阻隔,這一股力量,將阻隔的人彈開。 以虛然為首,虛青,虛泊虛月跟在其后,景云景木……紛紛離開,他們身上,被一股暖暖的霞光籠罩,他們從朝堂離開,似那沉下去的太陽,一點點的消失不見。 眼見破云宗弟子都走出了大殿,群臣才慢慢回神,紛紛對著夏炳光緊張道:“皇上,不能讓兩位國師離開啊,破云宗乃千年大宗,他們見過多少朝代更換,留下如此預言,恐對我朝不利啊?!?/br> 夏炳光臉色冷沉,在這個時候,凡人和靈者的差別就是云泥之別,縱然他的禁軍個個都能以一擋百,可面對修道有異術的靈者,就毫無作用。 破云宗的離開,是對夏朝的拋棄。 群臣都慌了神,紛紛被虛然的預言所嚇住。 聽著越來越多的進言,夏炳光怒吼一聲:“夠了,我夏朝猛將多如云,祖祖輩輩哪個不是策馬揚鞭彎大弓的好手,誰敢來犯,就扒皮抽筋的打回去,如果爾等都是貪生怕死之輩,那我夏朝亡國也不冤?!?/br> 夏炳光發威,群臣紛紛禁言,都再不敢提破云宗。 有武將上前表決赴死之心:“如若開戰,臣等愿意出戰?!?/br> 武將們紛紛上前附議:“臣也愿意?!?/br> 夏炳光心中放心不少,一個朝代的穩固,和文武緊密相連,從來都不是什么修道之人能掌控的。 第673章 假亂不了真 “噗哧—” 一聲帶著嘲諷的嘲笑之聲在大殿之中響起,讓群臣紛紛抬起頭看向發出嘲諷笑聲的皇后,他們這才想起來,有件事還沒完。 夏炳光看向身邊的皇后,一時間只覺得陌生無比。 皇后淡淡的看了夏炳光一眼就移開了視線,她緩緩起身,一步步走下殿去,隨手就抓住了臉色蒼白的‘夏宏冥’,神色冷沉:“無用的廢物,空有其形的廢物?!?/br> ‘夏宏冥’似乎很害怕皇后,抖如篩糠:“娘娘饒命?!?/br> ‘夏宏冥’極其的不甘,他從小就學著夏宏冥而活,錦衣玉食等待著將真正的夏宏冥取代,取代了夏宏冥之后,他才能真正的活在陽光下。 但他萬萬沒想到,賢妃母子之間竟有暗號,第一次去見賢妃,他就露了底而不自知。 甚至是今天到了大殿上,剛剛才知道,真正的夏宏冥竟然回來了,夏宏冥還活著,這一切都跟他預想的不同。 事情敗露,他就只有一個死了。 ‘夏宏冥’的求饒,皇后全然不放在眼中,她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殺意,只是輕輕松開手,‘夏宏冥’就軟踏踏的倒了下去。 皇后冷冷的看向賢妃,她輕輕拍掌:“倒是小瞧你了,你也是個有謀算的人,我也沒想過會在你這兒敗露了,賢和宮失火,本以為你必死無疑,沒想到你還有后手,敗給你這樣的人,我也不虧,假貨就是假貨,永遠都取代不了真貨,這一張臉皮,就還給你們母子了?!?/br> 皇后隨手一抬,就見‘夏宏冥’的臉皮迅速的朝著夏宏冥臉上飛去,夏宏冥嚇的后退,一個呼吸間,就有什么貼在了他的臉上,而地上躺著的‘夏宏冥’,已經變成了陌生的樣子。 夏宏冥摸了摸自己的臉,又驚又喜又怕,皇后不會對他的臉做了什么吧。 賢妃立馬一戶老母雞護小雞的警惕。 皇后卻看都不看賢妃一眼,而是直接的看向柳三娘:“柳姑娘數次壞了我的以假亂真,本事不凡,今日,我就要領教領教柳姑娘的本事,柳姑娘通靈之術,我如雷貫耳,今日便想親生體會,柳姑娘敢為我通靈嗎?” 皇后根本不需要柳三娘撕下她的偽裝,她自己就把偽裝撕了下來。 皇后看向皇上,露出鄙夷的神色:“如果不是柳姑娘,只怕沒有人能破了我的異術,我也不妨告訴你們,我的人遍布天下,有的會被識破,可有的,永遠都不會被人知道?!?/br> 群臣心中紛紛一沉,一股寒意從腳底攀升,皇后的一席話,無疑讓他們都害怕了,心中難免猜忌全起。 他們不知道自己家中的兒女,是否已經悄悄被替換過。 如果已經被換了,那么他們原本的親人又在哪里。 皇后說出來的,比誰說都有力度,她無情又殘忍,像是個高高在上的上位者,快意的欣賞他們崩潰懼怕的情緒。 夏炳光臉色陰沉,又咬牙切齒:“錦兒的病,光兒炎兒是不是你……” 五個年齡相當的皇子,除了被賢妃保護好的夏宏冥,紛紛都讓夏炳光懷疑了。 皇后笑著對夏炳光開口:“二皇子的病,當然是我之手,賢妃都能有所察覺,四皇子生母想必應該也是防著我,她倒是舍得,從小就把四皇子給送出宮,我倒是想追殺了,但德妃自己都不知道蹤跡,四皇子是死是活恐怕只有天知道了,五皇子皇上看不出來嗎?那就是個低能傻兒,又何懼也?!?/br> 二皇子夏宏錦先天之弱,常年飽受病痛之苦,近年更是連站都站不起,她樂意讓他活著,這是她的施舍,就算夏宏錦活著,也被她掌控在手中,想要取了夏宏錦的命輕而易舉。 四皇子夏宏光,德妃早早就送出宮,早年一開會還說是送出去學藝,后來說是向往天地廣大的江湖不肯回宮,但蹤跡早沒了,德妃都不知道她的兒子是否還活著。 五皇子夏宏炎天生低能,平??粗故钦?,但一做什么事情,就是個沒有心智的傻兒。 夏炳光心口抽痛,他扶著龍椅:“太子,太子……” 是否也是被替換的。這句話,夏炳光說不出口。 問起太子,皇后笑了,她看向夏宏淵,對上夏宏淵復雜的眼神淡淡開口道:“我說太子我沒替換過,皇上你相信嗎?” 夏宏淵臉色蒼白,這一切的一切,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往日溫和的母后,此刻看起來竟然是無比的陌生。 原來一個人若是偽裝起來,是能瞞天過海的。 夏宏淵不相信這一切,但他也知道,他完了。 就算皇后說他的真正的皇后所出,他的父皇也不會相信了,心中有了隔閡,哪兒還能將他當作太子對待呢? 夏宏淵知道,今日,是賢妃母子的好日子,卻也是他的落難之日,他可能連自己的身份都做不了主。 他想過這個太子之位會有很多威脅,難以保住,夏宏冥野心勃勃,以后相爭,夏宏冥必定會走上謀反之路,可想象的這一切都沒有發生,他的太子之位,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被拿掉。 沒有戰爭,沒有流血,甚至連任何事故都沒有,就崩塌的無聲無息。 皇后說完,便帶著笑欣賞著所有人的神色,對于她來說,無疑是最精彩的。 一個朝堂,被她玩弄與鼓掌之間。 一國之君,皇族子嗣,通通都被她玩弄。 夏炳光無力的坐在龍椅之上,頹廢極了。 皇后欣賞夠了,便看向柳三娘,見柳三娘神色平淡,她笑道:“柳姑娘真是鐵石心腸,哪怕見山崩,也能形色不變?!?/br> 柳三娘淡淡的看著皇后開口:“有何懼,你能掌控他們,只要你死了,那些意圖以假亂真之人,將會恢復原貌,是真是假,一看便知?!?/br> 皇后瞇了瞇眼眸,柳三娘這一席話,讓人心惶惶的眾人頓時就松了口氣,看向她的眼神,也沒有了害怕,這讓皇后很不爽:“你真掃興,話只說一半可不好,我如果不死,而是你死,這世上,可就沒有人能分得清楚了?!?/br> 第674章 為她建造的完美幻境 她從來都不是能輕易滿足的人,和柳三娘對上,縱然也有很大的危險,她也義無反顧。 因為那一步成神的距離,就在她腳下了,不跨一跨,怎么能知道跨不過去呢。 何況,她已經知道該怎么對付柳三娘了。 不死不滅的天選之人,也是有軟肋之處的,她也只需要抓主她的軟肋,狠狠的捏碎,就能取她性命。 皇后露出笑意,對著柳三娘伸出手:“柳姑娘,還等什么呢,來啊?!?/br> 皇后當即隨地坐下,看著柳三娘在她面前蹲下身,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皇后輕輕開口:“我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我會送給你一份美好的禮物?!?/br> 柳三娘眉心微微皺了一下,她將自己的力量釋放而出,卻好似什么也碰不到。 而她,也感覺到周身有黑暗朝著她籠罩而來。 …… 柳三娘醒來的時候,迷迷糊糊的,身下很不舒服,是那種濕濡的,而且空氣之中,還有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氣。 她坐起身,腦子里面有些混沌,一道嬰兒的啼哭之聲傳來,她茫然的看向聲音來源之處,就在她床里面,她的右手側處,有一個襁褓包著的嬰兒。 她混沌的識海,隨著這一聲聲的嬰兒啼哭,有了許多記憶。 柳三娘目光不由溫和慈愛,她伸手抱起了嬰孩,忍不住用手去摸了摸柔軟的孩子,喜歡到了極點,聲音輕柔的輕哄:“別哭別哭,娘在呢?!?/br> 這是她的孩子啊,上輩子孤苦到老,她見過兩位嫂嫂生子,小小的一團,看著是那么的柔弱需要保護,但漸漸的長大,又會到處跑,干凈的眼睛有著不染俗世的亮光,她喜歡,重活一世,她也終于有了孩子。 似乎是聽到了娘親溫柔的聲音,嬰孩漸漸的止住了哭泣,柳三娘有些害羞,但她還是解開衣服,想慢慢的嘗試給孩子喂奶。 但她才剛剛解開衣領,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了,柳三娘一驚,頓時紅了臉。 進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楚硯,楚硯手中,端著一碗濃白的湯,他溫柔的走到床沿坐下,看了一眼柳三娘便開口說道:“月兒,沒關系的,安寶喝羊奶也是一樣的?!?/br> 柳三娘動作愣住,她想起了自己沒奶,生了孩子遲遲不下奶,魏氏和兩位嫂嫂都來幫她,給她吃了很多補品,但她就是沒奶,剛出生的安寶餓的哇哇大哭,楚硯去買了一頭產子的羊羔,每天煮了羊奶給安寶喝。 柳三娘心情有點低落,楚硯舀起一口湯,輕輕的吹了吹就喂給柳三娘喝。 柳三娘喝著湯,白白胖胖的荷包蛋還是糖心的,很好吃,一碗下肚,她覺得渾身直冒汗,胃里一陣暖洋洋的。 楚硯俯身親了親她的臉頰:“月兒辛苦了?!?/br> 柳三娘有些臉紅,他們成親兩年,楚硯待她如珍寶呵護,柳三娘心里如蜜糖一樣甜,哪怕楚硯親過她無數次,可每一次,她還是會臉紅。 見她吃飽了,安靜好一會的安寶嘴巴一扁,又開始哭了起來。 楚硯附身把孩子抱了出去,柳三娘半躺在床上,她還在坐月子呢。 沒多久,葉妞妞和唐安來了,把疊好的衣服放進箱子,然后就走到柳三娘床邊坐下,葉妞妞鼻尖有些小汗珠,她笑著問道:“三娘,你感覺怎么樣了,下面還疼嗎?” 柳三娘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如實說道:“不疼了,除了還有血,已經不疼了?!?/br> 柳三娘記得,她快生的時候,兩個嫂嫂對她說過,生孩子的時候,哪兒會很疼,要疼半個月,說是會有傷口,要把傷口養好,最少都得一個月。 可她一點也不疼,但有月事,所以還是很不舒服。 葉妞妞驚訝:“不疼嗎?我和大嫂當時都疼了好久呢,你真幸運啊,不疼最好了?!?/br> 唐安也附和道:“是啊,不疼才好呢,三娘,這些天你就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大嫂和二嫂都會幫你做好的,你這個月子,可別想出門下地了?!?/br> 葉妞妞也附和:“對對,之前我們做月子的時候,娘都讓我們坐雙月,你也得做雙月呢,娘對我們這么好,我們也總算有機會報答娘了,這些事情,都由我們來?!?/br> 唐安微微一笑:“說的沒錯,必須得好好養著,就算你坐不住,也得等滿月了,再在院子隨便走走?!?/br> 柳三娘哭笑不得:“坐月子,好難熬啊?!?/br>